经三人这么一说,其他人也争先恐后的发言,说来说去,一切问题的根源都在钱上。
俗话说,有钱男子汉,没钱汉子难。
一个传媒公司因为资金缺乏导致艺人离开,艺人又是公司主要营收来源,他们一旦离开,公司恐怕连那点收入都没有了,这等于是恶性循环。时间久了,公司就会被拖垮掉。
水清澜身子随意地倚在靠背上,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静静地听着众高管的汇报。
众人发言结束,都一齐看向水清澜。
水清澜淡眸微眯,垂目沉思了一下。
再抬头,她的目光放在张敏身上,问道:“霍弘有没有私下联系其他公司?”
张敏摇头:“霍弘倒是没有,不过他的经纪人好像一直怂恿他离开。可能要不了多久他也会去联系其他公司了。”
水清澜:“你通知公司的艺人和他们的经纪人下午三点来公司开会。”
张敏答应一声。
水清澜看看众高管,继续说道:“你们反应的情况我都了解了,公司日后的发展还有望各位齐心协力,希望你们不要因为这一点困难就畏缩不前。接下来各部门还是要各司其职,做好自己分内的工作,钱的问题我会想办法解决。行了,今天的会议就到这儿吧。”
众高管彼此对视一眼后纷纷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水清澜独自在会议室里坐了一会儿,才缓缓起身离开。
水清澜出了风逸传媒大楼,步行拐上宁河大道,顺着宁河大道走了两公里,宁河横亘在眼前。
宁河两岸是风光秀美的临河公园,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风格各异的亭台楼阁。
水清澜沿着台阶向下,绕过长长的绿化带,走到了河边,近距离欣赏起一千年后的宁河。
帝都中心这段河道是整条宁河最窄的部分,即便如此,与一千年前相比,河道还是窄了不少,水清澜望着可供四艘中型货轮通过的航道,心中默默算了下,要是搁在刚建那会儿的航道,应该能通过八艘这样的货轮。
宁河的开凿虽是为了南水北调解决帝都缺水的问题,同时,它也成了连接南北的重要航道,对帝都的繁荣昌盛起了重要的作用。
那时,宽阔的河道上每日都是拥挤和繁忙的景象。
河两岸每天都有洗菜濯衣的老妪新妇一边谈着家长里短一边望着河上来往穿梭的船只。
水清澜清晰地记得宁河竣工时两岸壮观的景象,那幅景象是由帝都千千万万的百姓构成。
他们面对宁河时炽热的目光和虔诚的跪拜如今回忆起来都让水清澜心中激荡不已。
对一千年前的百姓来说,那是他们的生命之河,要养育他们的世代儿孙。
如今再看沿河两岸的人们,衣着得体、红光满面,姿态悠闲、神色平静。
宁河在他们眼里只是供平时休闲娱乐的场所。
时过境迁,宁河已由一条供养生命的河变成一条颐养天年的老人河。
水清澜沿河信步而行,在一处乱石堆砌的河边停下脚步。
如果没记错,这里就是宁河竣工那日,水清澜带领文武百官临河而立的位置。
百官站在她身后,她牵着陆元横的手,那时,陆元横还小,刚刚回到自己身边,对他这个母亲还很陌生。
水清澜的眼眸瞥到不远处一个年轻男子,她的瞳眸骤然一缩,立刻从记忆回到了现实。
她凝望着男子,内心里想要立刻冲过去将他揽入怀中,脚底却像被钉子钉住,挪不得分毫。
她怔怔地在原地站立很久,然后竟突然间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男子听到她的笑声,侧头看向她。
“很好笑吗?”
水清澜的笑声并未停止,男子脸上现出愠色。
他几步走到水清澜跟前,一双发红的眼睛狠狠地瞪着她:“有什么好笑的?没见过人跳河?”
水清澜渐渐收了笑声,眼眸又恢复了清冷淡然。
男子比她高出一个头,站在她面前怒气冲冲的俯视她。
水清澜眉眼淡淡地微仰起头,与他目光对视。
“男儿有泪不轻弹,瞧你一双眼睛都哭成了兔眼。”水清澜淡着语气说道。
许是水清澜这句话触到了他的伤心处,男子脸上的怒色渐渐变成了忧伤,过了一会儿,男子沉着声音说道:“那是因为未到伤心处。”
“什么事儿把你伤成这样?”
男子瞅了水清澜一样:“跟你没关系。”
水清澜眉尾轻轻一挑:“既然没关系我就不问了,你继续跳你的河吧!”
男子神色微微一顿。
水清澜又补了一句:“不过,别在我这里跳,警察找上我会很麻烦的,去一个离我远点的地方跳。”
男子眼睛眨了眨。
“快去快去,别影响我赏景。”水清澜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男子又眨了眨眼,盯着水清澜看了一会儿:“你这个人有没有点同情心?”
“我为什么要同情一个和我没关系的人?”水清澜不解的问。
男人一梗。
是呀,他俩本来就毫无关系,他只是气愤在自己要跳河的时候竟然有人在一边大笑,才跑过来质问她。
一个不想活的人,干嘛对别人的嘲笑还那么在意呢?
男子又看了水清澜一眼,没说话,转身就走了。
水清澜望着他的背影走了很远,抬脚缓缓跟了上去。
男子没有在之前的位置停留,而是走上了宁河大桥,站在桥上探头往下看,头晕,立刻向后退了两步,手扶着桥栏杆低头喘气。
唉,因为恐高才决定在河边跳下去的,结果……遇到那个女人,无端被奚落一顿,最后还得来桥上。
“你恐高?”
男子听到声音抬头看过去:“这次是你走过来靠近我的,可不是我想在你面前跳河。”
水清澜走近男子,身子一侧靠着栏杆,侧头向桥下瞥了眼,收回视线看向男子:“既然恐高,干嘛跳河?河水又刚解封冰冷刺骨的。吃药多好!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吃上一瓶安眠药,躺在床上静静死去,不是比跳河安逸多了?”
男子听完水清澜的话竟然笑了,他松开扶着栏杆的手,转身后背贴着栏杆坐下。
“我要是有一间房子一张床还至于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