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没有跟你说晚上在什么地方、见的是什么人?”水清澜问霍弘。
霍弘摇摇头:“没有,他让我晚上在公寓等他来接。”
水清澜冷淡的眉眼微微眯起,在霍弘脸上扫了扫,抿着唇犹豫了一下,想了想,还是开口道:“那个大人物是个男人。”
水清澜不是询问,只是在确定。
霍弘低垂着头,没说话,点了点头。
徐润愣怔了一下,忽然间想到刚刚自己挨着霍弘坐时,他嫌弃的躲开,感情是……
舒辛铭让霍弘去陪一个男人,而且不能只喝喝酒、跳跳舞,霍弘去了会怎么样,显而易见。
难怪看到自己惊诧的目光他会有那么厌恶的表情了。
二十分钟后,三人从响堂的后门出来,坐进了别克车里,徐润把霍弘送回了他的公寓,车里又剩下水清澜和他两个人。
“老板,接下来我们去哪儿?”徐润的车子还停在霍弘公寓的楼下,他侧头问水清澜。
水清澜坐在副驾驶,胳膊撑在车门上,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徐润问她话也没答。
徐润只好安静地等着。
过了一会儿,水清澜放下胳膊:“我回明发小区,你去盯着舒辛铭。昨晚上一宿都没怎么睡,我去补个觉。”
徐润心说:老板,我也一宿没怎么睡,也需要补觉。
当然只是心说,老板吩咐他做事,他敢不答应?
好嘛,原本是按照老大的吩咐监视荆寒柔的,现在又被荆寒柔吩咐着监督舒辛铭。
徐润依然一副笑脸:“老板,有事我们怎么联系?”
“不用联系,你只要盯紧舒辛铭就行。”
可不,老板什么人制服不了,哪里还用的着他,看来他是没啥用了。
徐润又笑着道:“老板,我去给你打个车。”
水清澜点点头:“好。”
徐润推门下车,走到路口,没一会儿就拦了一辆出租车。
他上车指点着司机把车开到自己的车边,又预先用手机付款给司机师傅,从车里下来,拉开副驾车门,水清澜下车,钻进了出租车里。
出租车和别克车分别向两个不同的方向驶去。
回到舒辛铭的住所,水清澜立刻盘腿坐到沙发上,闭目静修。
水清澜的灵魂在千年的时光中始终寄身在一幅画中,突然拥有了一具身体,对她既是意外惊喜,同时灵魂与身体的融合需要时间来弥合。
荆寒柔的身体对水清澜的意识来说太过孱弱,所以半年多的净身清修总是受到阻隔。
荆寒柔积存在身体里的怨恨之念太重,有些原因很清楚明了,有些则迷茫疑惑。
清楚的还好、只是心有不甘,难办的是那些模棱两可的猜测,没经证实的事情煎熬着她的神经骨血。
这种煎熬是对水清澜的静修最大的阻碍。
无论是出于对身体原主的怜悯,还是自身修行的需要,她都必须要解决掉所有的问题。
舒辛铭对霍弘的所作所为让水清澜很气愤,这股怒气与荆寒柔身体中那种不甘之气碰撞,形成一股逆行之气。
水清澜回到舒辛铭的住处就是想在舒辛铭回来之前,把那股逆行之气消弭掉。
傍晚时分,舒辛铭驾驶着宝马回到了明发小区。
进到家门,在客厅里没看到水清澜,把打包好的麻辣香锅放到茶几上,他去了客卧。
客卧的床上,一个鼓囊囊的被子映入眼帘。
他站在门口静静地看了几秒钟,走到床前,俯下身子,冲着被子底下的水清澜轻声说道:“柔柔,起床了,我带回了你最爱吃的麻辣香锅。”
被子下的人动了动,被子却没掀开,从被子里传出瓮声瓮气的声音:“我再睡一会儿,醒了再吃。”
“刚出锅的,还热着呢,冷了再热就不好吃了。”舒辛铭很有耐心的劝告她。
被子没再动,被子底下的人也没再说话,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舒辛铭轻轻扯了下被子:“乖,我一会儿有个晚宴要参加,只能陪你一会儿,起来趁热吃了,再睡。”
以舒辛铭对荆寒柔的了解,他说只能陪她一会儿,这个女人肯定麻溜起来,在他的陪伴下,兴高采烈地吃完麻辣香锅。
奈何,此时躺在被子底下的是水清澜。
被子动了起来,舒辛铭唇角扯起笑,被子下的人只是翻了个身,连个头都没露出来。
“你要是赶时间就先走吧,我一会儿起来再吃。昨天在小区外等了你个晚上,真的困死了。”
被子下的声音依然瓮声瓮气的,却明显带上了撒娇的语气。
舒辛铭的笑容瞬间消失。
“真的不起来?”舒辛铭的声音稍微高了些。
被子下没有声音。
“那我可走了,晚宴要到很久,明天我还要去外地出差,可没多少时间能陪你。”舒辛铭温和的语气中既有一丝哄,更多的是威胁。
被子还是没动。
舒辛铭轻叹一声,妥协道:“好吧,我抱你去吃。”
说完,他就动手掀被子,在他的手碰到被子时,被子下的人却更快的掀起被子。
舒辛铭被这突然的举动惊了一下,微微一愣。
水清澜坐在床上,睡眼朦胧地扫了眼舒辛铭:“好吧,我去吃。”
水清澜下床往客厅走,舒辛铭却有些不解地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一会儿。
要是以前,他说抱荆寒柔,她肯定乐得屁颠屁颠的。
今儿她是怎么了?管她呢,让她把麻辣香锅吃了才是最重要的。
舒辛铭随后跟了出去。
水清澜坐到沙发上,解开包装盖子,探身用鼻子深深嗅了下还微微冒着热气的麻辣香锅:“真香!”
舒辛铭笑着在她身旁坐下:“这是你最爱吃的那家。”
水清澜抬头,笑着看向舒辛铭:“你对我真好,特意跑了那么远给我买麻辣香锅。”
舒辛铭微微一笑:“快吃吧,看着你吃完我再走。”
水清澜眯着淡眸冲舒辛铭一笑:“好。”
麻辣香锅确实好吃,水清澜把一大碗都吃干净了,她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抬手要把纸巾扔进垃圾桶,身子却向旁边一歪,晕了过去,纸巾缓缓飘落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