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颗心奇子从识海之中跳将出来,一字排开,然后变成了七个神情各异的高歌。不久之前搭救一众散仙时,高歌就是动用了这些分化身,才能做到无处不在。
高歌感到了强大的压迫感,很是警醒,但却无法对眼前俊朗的道士生出真正的敌意。虽然跟石碑中的魔尊相貌一样,可眼前的道士气度恬静、深邃而淡然,远非魔尊可以比拟。
不等高歌说话,对方先开口了。“小道士,你太贪心了,我这灵木乃是开天辟地之灵宝,可以阻止鸿蒙回判,防备混沌重临,其内涵浩如星河,其外延阔如宇宙,乃是数以千万年的大千世界的记录,岂是你一个后代小道士可以全数攫取的?”
“数以千万年?”高歌立即心生敬畏,赶忙俯身一礼。“晚辈失礼了,不知道前辈是哪一代的道士?”
“贫道早已经不在此世存身,你看到的不过我的一道神识而已,若不是你太贪心、引得道祖木反弹,又有识海中的一道天仙印记引动了我,我也不会现身。”前辈道士缓缓迈步,走到高歌身边。“但我醒来一看,却发现你这个小道士着实不错,根骨精奇,又有大神通在识海之内,乃是可造之材。也许,我应该将最重要的传承交付于你,而不是那些已经僵化到固执的各教教主,以及已经走入歧途的地仙。”
“天仙印记?重要传承?”高歌有些迷惑,但他有更重要的问题需要被解答,于是追问道:“前辈,道统的历史到底有多少年?”
“很长,比你想象的还要久远,远在这个世界诞生之前。”
“比造化如何?”
“造化?那不过是道士的创造而已。”
高歌心中一阵惊愕,因为他分明记得无生有湖的湖底沙盘上有暗示,暗示造化创造了道士。难道造化在说谎?还是另有隐情?
“哪一代道士的创造?为什么道统的历史没有记载?”
“谁说道统的历史没有记载?所有的一切都在祖师木中,只是那些眼瞎的道士看不见罢了。你若说的是纸上记载的道统历史,那的确只有十九万九千九百零二年而已罢了。”
高歌心中又是一惊,即便是这个数字也比自己知道的长得多,高歌觉得四个教宗总坛的大道士们一定隐藏了很多东西。
“好了小子,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有关道统的历史,到一教的总坛来,到祖师木的本体前面来。你是用神魂进入心云的,权限有限,我没有办法告诉你更多。”
“祖师木本体?”
“这还用说?祖师木一虚一实,实就是虚,虚也有实。而且祖师木一半是天一半在地,天地相交,沟通仙凡……这不是所有大道士都该知道的常识吗?”
高歌脸色微红,感到惭愧,他离开道统太早了。
就在高歌愣神的瞬间,那前辈道士又在高歌的耳边快速地吩咐了几句,让高歌豁然开朗。
“记住,现在的道士们已经错了,你一定不能再错。”
高歌来不及回答,神魂一颤,已经被祖师木赶了出来。不远处,至少五个地仙的神魂正在赶来,乃是被祖师木的异象引来。
“高歌你没事吧?”宇文梨已经摆出了战斗姿态,因为她的身份已经被地仙们识破。
“我没事。”高歌挽住宇文梨,准备从心云中退出,但是地仙们已经来到了近前。
“小小天魔,竟然敢闯入我心云之中,真是胆大至极,今日非剿杀了她不可。”
“此处乃是我道统心云,四个教宗所有道友皆可随时来此,小天魔插翅难飞了!”
……
“咱们又要并肩作战,勇斗地仙道士了!”宇文梨无所畏惧,但想要在心云中战胜若干地仙,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高歌微笑道:“咱们并肩作战的机会多的是,今日倒不必了!我有办法离开。”
“好大的口气,心云岂是你想走就走的。”某个地仙伸手来抓,快得无与伦比。
高歌没有反驳,也没有刻意躲闪,因为几乎就在对方开口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带着宇文梨离开了心云。
宇文梨也吃了一惊,因为高歌的举重若轻比起不久之前,又有了显著与非凡的进步。“你在祖师木中看到了谁?”
“看到了比天仙还要厉害的人物。”高歌微微叹息。“咱们以前还是坐井观天,道统比我们以为的还要强大。”
“那又如何?我可不怕道统。”
“咱们自然不用怕道统。”高歌笑起来,缓和宇文梨的敌意。“但我得知了一点重要的消息,关乎道士的前程,世人的前程,以及所有修行者的前程……”
“是什么消息,如何关乎修行者的前程?是跟造化相关吗?”
“我还不清楚细节,但祖师木里的前辈警告我,一场浩劫降至,稍有不慎,修行者将全军覆没。”
宇文梨也笑起来。“危言耸听!你也说了,道统强大至极,谁能将道统也覆灭不成?”
“绝不是危言耸听,祖师木的历史已经有上千万年,比我们认识到的道统的历史还久远得多,而且我遇到的前辈法力深不可测。我在他面前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宇文梨知道高歌的实力,闻言喟然。“早知道我跟你一起进去,二打一兴许有机会。”
“打赢了又如何?”
“打赢了就能让里面的无论是谁,乖乖地告诉咱们所有的细节。我不喜欢别人故弄玄虚……”
“去道统一教,我们会在那里寻到真相。”高歌一踏步,回到了黑潭。“造化的阴谋尚未揭开,修行者的浩劫又要来临……我有时候觉得,我根本没有离开过道统,所做的一切事其实都是在替道统分忧。”
“你说的很对,接下来你还需要把你的丈母娘救出来……”宇文梨不无讥讽地说道。
两人回到黑潭,正好看到最后一队虫怪从丁潇的符箓大阵外飞过。而在远处,有着一团普通道士神目也无法辨别的微光,暗示着那里有一场大战正在进行,正是两个地仙准备突破无生有湖的禁制。
白宋、丁潇、银娥诸人看见高歌和宇文梨现身,无不欢喜,唯有白宋微微不悦,毕竟宇文梨紧紧挽着高歌的手臂,形容亲热至极。
宇文梨率先喊道:“白宋,你还不快去救你娘,她可被不知道什么人给封在了无生有湖。”
白宋一向跟自己的母亲较劲,但一听说宋澜桔被困,仍止不住着急,喊道:“高歌,你怎么不顾我娘?”
“你娘那么厉害,哪里需要高歌去顾?要救你得自己去救!”宇文梨身形一晃,挡在高歌身前。
两女顿时剑拔弩张,但却没有发作,而是一面斗嘴一面跟着高歌朝着光点飞去。宇文梨虽然嘴硬,却还是不遗余力地帮助高歌确定了无生有湖的方位,她的元力天眼是关键。
散修、散仙们紧随其后,俨然已经成了高歌的拥趸。
“我母亲怎么会被困在里面的?”
“别说你娘,里面还有两个地仙呢。一定是造化捣的鬼。”宇文梨魔眼一扫,令人胆寒。众人听说其中还有地仙,更是又惊又惧。
“这禁制非同一般,需得内外合力方可破之。宋儿,你可有法子跟宋前辈取得联系?”
白宋有些犯难。不远处,银娥身边的广倔则跃跃欲试,似乎想要出点风头。但没等他反应,白金瑞已经带着自己手下的诸神穿破云层,来到了黑潭。“诸神布阵,轰开前面的禁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