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艮不得不承认眼前的青松子的确厉害,他在自己和骆若水的围攻之下,虽然落在下风,却不见得会失败。
可转眼之后,胖胖的造化也加入了战团,青松子以一战三,终于不敌,急忙逃窜,生怕再晚一刻又要被胖胖的修行者用怪异的手法缠住。
临行前,青松子露出恶毒的眼神,狠狠地盯了盯郑通,让郑通有些心惊胆战。
郑通并不确定这个青松子是否在自己的身上种下了任何法术,照理说自己应该更慎重谨慎一些才是。但当他看见吴艮时,实在忍将不住,一刻也不想再继续停留在青松子身边了。
吴艮看到郑通,又是好笑、又是同情。“高道友的推断果然准确,他说青松子可能有问题,你可能被青松子抓走了,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郑通脸色微红,没好气地说道。“这么多年,你们也不来寻我?”
“这你可就错怪好人了,我们可是游荡了数个界域,到处打听你的消息。可是万千界域,无穷世界,你身上没有特殊的法器,根本没有线索。加上那个青松子又狡猾至极,带着你去了不知道哪里,想要找到你,真是大海捞针、谈何容易?如今高道友不知身在何处,其中一个原因想必就是寻你去了。”
这话合情合理,郑通的怨气立刻消散了不少,自己本就算不得是高歌的至交好友,根本没有立场埋怨高歌,但听到高歌反而还惦念着自己时,郑通心头不由得一喜。“那个青松子深藏不露,二十年前我晚了一步,没能去神庭界域,就是被他一把扯住。他冒充是造化,骗得我好苦……这二十年来,我被他当成牛马使唤,受尽屈辱,这仇将来一定得报!”
“这仇的确要报!”胖胖的造化笑嘻嘻地说道。“敢冒充我,这乃是天大的错失,青松子必须受到惩罚。”
骆若水眉头又是一皱。“原来你真不知道高歌高峰主去了哪里,贫道还以为你拿假话诳我呢。”
这话是对吴艮说的,一路上骆若水一直询问高歌的去处,吴艮都以‘不知道’来搪塞,骆若水自然不信,但此刻吴艮对郑通也说出此话,倒让他信了几分。
吴艮没好气地回嘴。“你可是二教的大道士,专擅攻心之术,往我的识海一转不就知道我说的是不是真相了?还假装客气什么?”
骆若水哈哈一笑。“若真有那么简单就好了,贫道学艺不精,若是班门弄斧,说不得连自己脑子里的那点丑事也要暴露啦!”
这是骆若水第二次说自己学艺不精。
其余众人当然不知道,就在刚刚,这个大道士已经和胖胖的造化交过手了。
骆若水是典型的二教道士,遇到生人,下意识就会放出三、五道试探性的法术,会尝试着攻入对方的识海,要么攫取对方的身份,要么隐伏其中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
然而,骆若水遇到了真正的高手。胖胖的造化棋高一着,不仅瞬息之间将骆若水的法术拆解了大半,而且还将余下的一道法术逼近了骆若水自己的识海,若不是最后时刻胖胖的造化手下留情,骆若水这个金丹九重天大道士就要被自己的法术反噬,当场出丑。
胖胖的造化却似乎有意要拉拢骆若水。“这位道友说的是哪里话,实在过谦,金丹九重天的大道士,那可是非同一般的存在。若是金丹大道士都说学艺不精,那天下还有谁敢说自己精通法术?既然是道统高人,那就请下来叙话,现在没人捣乱了,咱们要商量一下正事啦。”
九仙谷的散修和散仙们见识了造化的手段,就算还有点怀疑,却也再不会有人发出质疑。就连燕双飞、金桔子、天毒真君等人也都混在人群中,静观其变。
“九仙谷的各位谷主,诸位同道……造化我汇元聚功,创出过数不清的日月星辰以及万般事物,但要说天底下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杰作,那未免有些言过其实、太过于自夸自擂了。”胖胖的造化脚尖轻轻一点,凌空飞起,俯视众人。
“人说造化弄人,岂知造化亦受天意支配,未能超脱。我创造出先灵、洪荒猛兽、巨人、古神……但他们全都背叛了我,可见造化我也并未无所不能啊。可叹,可恨,可恼!”胖胖的造化言辞恳切,听众们无不点头。
“现如今大千世界之内又出现了灵虫一物,乃是天下所有人的大敌。你们尚看不到未来千百年的变化,对其预估不足,不晓得他们的潜力与厉害程度。千万不要以为这些灵虫愚笨,只会给你们带来些许烦恼而已……若不防范,假以时日,人类必亡于它们之手,到时候莫说寻常的修行者,就算是道士也再无立足之地。这绝非是我的本意,所以值此生死存亡之际,我再不能继续闲云野鹤地只顾自己的逍遥,特来九仙谷号令天下修行者共同对抗灵虫!”
九仙谷统领的夏月九界之内已经出现了好几个虫穴。距离九仙谷仅仅万里以外的灰谷乃是最令人头痛的一个,聂魂呼朋唤友除了要降服百花谷以外,也就是要对付灰谷。所以造化的话,说到了九仙谷谷主们的心里。
“灵虫真有这么厉害?”
“连道统都不能承受?”
“我见过灵虫,单独一个或许并不难对付,但是成群结队,杀不死、杀不光,那就真是可怖了……”
骆若水嘴角含笑,对造化所说的‘道统也无立足之地’并以为意,但却隐隐感觉眼前的胖子或许真是造化,因为他的言论与道统掌握的传说中的造物者几乎一模一样。“你们觉得他是真的造化吗?”
郑通摇摇头,又点点头。
朱腾和陶术以及高曲儿都没有反应。
吴艮却笑道。“我觉得他是真的,但恐怕不是真的。”
“这话有点意思!”骆若水对吴艮开始感兴趣了。“何出此言?”
“高道友常说,太真的东西往往是假的,你觉得呢?”吴艮一摊手,什么也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