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了,睡在小床上的孩子醒来了,孩子叫着饿了,因母亲不能做饭就来推父亲快些起来做饭。二小醒来感觉头晕目眩,眼花缭乱,不能起床。突然儿子吐开了,他很想快些起来,可怎么也起不来,就推肖利。肖利不搭理。他有气无力地说:“这种人哎!孩子在地上吐,我是今天怎么也起不来,你再瞌睡也得管孩子呀!”肖利仍然不搭理,二小使劲扳肖利,肖利直直地全部身子扭过来。他觉得不对劲儿,又希望是肖利和他开玩笑,他把手伸进肖利被子里一模,肖利冰凉,他知道了,但又怕孩子受惊。他爬下了地,又爬着到门口把门推开,叫儿子出院,他自己躺在门口。
这是一个城市的郊区,但这会儿已经和城市连接起来了。这儿的人们为了增加收入把他们的院子四周都盖起了房子,也就是个四合院,还是二层楼呢。这些房子住满了外地的打工人,儿子在院子里吐时,有出来的人看到了,又发现二小躺在那里,就过来看了。这人一惊一乍的,把邻居们都惊出来了。二小指着屋里断断续续地说:“肖......肖......利,肖......利......”
懂得的人们都知道是煤气中毒,赶紧呼唤他们的老婆们快进去看看,弄肖利去。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哭声,有的男人耐不住了,就进来了。见状也慌了,为了那一线希望他们还是拨打了“120”,顺便连二小也一块拉走。急救车来了一看,二小特别严重,肖丽早已过去了,已无法抢救。孩子较轻点,那也一块拉倒医院了。
可怜的肖利就这样带着一只残缺的手走了。
有几天,听说肖利的父母来找肖利丈夫了,问他一个家里住着为啥你和孩子没事,偏偏我们孩子就没了。二小大声说:“唉呀,爹呀,妈呀!我怎么能让我老婆去死呢!这样无缘无故地死掉一个人,不用说你们这样有想法,公安机关早就作了调查,她就是烟闷死的,我也被闷的够呛,孩子比较轻点。为什么这样,公安机关作了分析,肖利是靠墙睡的,而烟出来扩散到墙根,这样越来越密度大,就顺着墙根往下压,所以靠墙睡的人就吸进去的多。我可能吸进去的少些,孩子人家睡觉喜欢蒙头所以更轻一些。这些都是人家说的,如果不相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或者到公安机关问去。
肖利父母坚决不听二小这么解释,不依不饶地非要抓着他打。
特别是肖利母亲哭得个死去活来,对二小的说法坚决不相信,就认为是他自己编的,认为他是在报复肖利,对肖利存有嫉恨之心。怎么你之前我们家里打不离门,如今你连去看看我们的勇气都没有,你做贼心虚。肖利母亲一会儿昏死过去,一会儿又起来要打二小,二小的母亲也开始哭了,看到儿子被丈母娘整的那么狼狈,当妈的很心疼。二小妈也装死过去,人们弄完一个弄一个,一个炕上横一个,竖一个人们围了两圈圈。此时家也不像个家了,满地都是看热闹的人,但也能有几个出来帮忙的。
悲痛之中的肖利父亲又可怜着老婆,一边哭着一边还要劝说,不时地还要回过头来怪怨二小:“你说你,你一天来对付我们家你真有两下,你怎么连个家庭安全都不会,你还有脸成这个家吗?你难道娶老婆就是为了给你生儿育女吗?你就对你有责任,你拿我们孩子当啥呀!我问问你!”
二小难过地窝屈在炕上,任凭岳父唠叨,毕竟是自己把人家女儿弄没了。他恨怨自己:人家谁不成家,为什么我就给把人家的女儿弄没了;人家谁不出去打工,为什么就我发生了这样的事;人家也有出事的,为什么就我让人家来这样闹腾。唉!看来还是报复我当年那样对待人家。又回想起来了,当年我们这个婚接的就不顺利,真是一顺百,一不顺万不顺,最后还把我的家毁了。天呀!我这是怎么啦!我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呀!从开始就迈了不一样的一步,之后就是步步错呀!一直摔进了万丈深渊。可怜的我妈妈被人家弄的,别给弄出点病了。
他也难过的哭了起来。
二小父亲看着没办法,就出去把村干部找来了。村干部把看热闹的人们请出外面,又让二小妈起来正确面对已经发生的事。男人们总是比女人大度一点,肖利父亲很恭敬地坐在那里等待村干部进行他的调解。肖利母亲不管那一套,我的女没有了他来能管个啥用,无非是让我不要这样了,我还能听他的还是怎样。反正我是不起来,反正我是不让这个没有责任性的女婿,这个家伙我越想越气,他妈的,我女儿在bJ呆的本来好好的,他放卧牛,死皮赖脸地要往回弄,好像是他的了。如今人没有了看谁最揪心,还不是我们!你倒是再娶一个把她忘的连影儿也没有了。你给我在bJ耍撒泼,看老娘今天怎么弄你。她哭一阵歇一阵,正要再哭村干部讲话了:“这位大姐你不要哭了,也不要难过了,人死不能复生,咱们以后的日子还得过,你不看神面看佛面,毕竟你们还有一线之牵,看在你们的外孙份上,就不要再这样对待二小了。”正说着,三个外孙都已站在炕沿边,这就是村干部的主意,是他让家里人把孩子们引到姥姥、姥爷的面前,作精神“人质”。
姥爷看到这些黑衣外孙当时就又哽咽起来,姥姥不敢看,就装作喊:“我不认他们,外孙越外越生。”听到这话一大家人感到心寒,看来这招也不灵了,这又该怎么办呢。
村干部本来在村里处理事时,就是以他为主,他怎么处理就是怎么个结果,而现在人家是外地人不能听你的,看来只有用钱来解决了,否则,说什么也行不通了。咱本来是来处理事情的,而不是来为别人说下情话的,求情,碰钉子、挨训也不是应该承受的。他看到那岳母悲惨的相,决定必须给个满意的结果,否则就处理不下去。村干部谨慎地向那岳母开口说:“这位你老大姐,你先不要悲伤、不要哭了,你来他家肯定也是有个想法吧,咱们能不能坐起来谈谈你的意思,他们好给个说法。”
那岳母无精打采地半爬起来,用托着炕席的其中一只手使劲儿拍打着炕,用力的喊道:“我让他陪我的女儿......”
二小他们家里人感到没办法了,村干部有了办法,他自信地说:“既然这样那就好说了。”二小家里人感到村干部真有本事、有才能,那就等待人家怎么处理吧。
那岳父母感觉这是他们家请来的说客,来恳求不要闹了,就看看他怎样说吧,她们没有反对他说话。
只听得村干部慢慢地说:“让我看二小你不是在房东那里弄了点赔偿金,你就拿出一部分给你岳父母做个安慰吧。”二小家大吃一惊。二小有点被点醒,奥,看来这样能把这事情处理了。
那岳父母感到这还差不多,本来那会儿是想狠狠地闹闹这个当年来门上闹事的家伙,没有想到村干部能给这样处理,那当然好了,她们没有说什么。
村干部那里是没听到人家反驳那就是默认,他接着说:“我就不问二小你们弄了多少赔偿金了,你就拿出三分之一来安慰一下你岳父母吧。”二小父母非常的不同意,一下子把脸拉下了。二小是只要岳父母不再闹腾了,非常的同意。
岳父母一听很满意,当初为什么就没有这么想,现在就是怎么也得拿他的了。
二小父母更是接受不了,就点头划脑示意村干部出来,有话要说。村干部看到他们不满意也想出去做他们的工作,就跟着出来了。二小母亲哭哭啼啼抓着村干部的手说:“领导,这样不行呀!有三个孩子呢,给了他们我怎么养活孩子们呢。”
村干部坚定地说:“就给了人家吧,经公也得给人家,这是人家应得的。你们看吧,我就是这么个处理法,不行就经派出所吧。”二小怕父母反对,与村干部争执,正好这会儿出来了。他不管父母怎样,坚定地说:“就按领导的意思办,我同意了。”
二小怕岳父母拿了钱不自在,先好话安慰,并且还递上了应该给人家的“安慰”。就这样肖利的父母拿着安慰金哭着连夜回去了。
宝音讲完了,也快到站了,大家都赶紧相互作别,相互邀请来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