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芳收回出嫁的心,就决定在往后的日子里自己孤军奋战。可是,有一个老黄牛甘愿来替人家勇挑重担。又是一个年头,“老黄牛”仍然是那样一往无前的不松套。朗芳虽然很同情他,但是,为了镇住他,故意对他拉着个脸。今年朗芳也给他往地里能送一点水了,他心里偷着乐:我不怕你不心软,总有一天能等到你回心转意。
朗芳看着他为了自己,负担一天天的加重,开始是把自己做好的饭让孩子们给他送过去,后来干脆热好了给端过去。由于不能端个正好只能多端一些,这样三大爷就把送饭的孩子留下和自己一起吃了。回家能吃到一口热乎的饭,作为一个男人这也是一种最大享受了,他更卖力了。有时地里的活少了,他干脆就让孩子们捎话不让朗芳去了。
朗芳肩上的负担一点点挪到了秦老三的肩上,俩个人愿打愿挨。就这样又过了一年。孩子们受那些大娘们的唆使:孩子既然这样了,不如把你三大爷的被子也搬到你们那屋就在一起过吧,省得外人说你妈的闲话。
孩子们一听说妈妈的闲话,这话那是听定了。这时也正值中秋佳节,哥哥领着妹妹一次性把三大爷的行李给搬过来了。等妈妈从院里进来炕上已经堆了一堆。妈妈问:“这是啥?”
女儿说:“我们把三大爷的被子给搬过来了。”
朗芳生气地说:“谁让你们干的?啊!赶快给搬过去。”孩子们不动弹。朗芳拿起扫帚把就打儿子,儿子仍然不动,原地哭着。朗芳不忍多打这个没爹的儿子几下,自己放下工具坐在凳子上哭了起来,女儿也耐不住这种场面,也哭了起来。
三个人哭成了一条声,传到了秦老三的耳朵里,那是惭愧和怨恨。他推门进来,并过来就搬自己的东西,女儿跑过来抱住他的腿大声哭喊:“爸爸!你不能走。”
朗芳突然停住了哭声,莫名其妙地看着家里所有的人。秦老三把害怕引出的惊恐呈现出来,在此时起了一定的作用,以惊恐换惊恐。他看了朗芳一眼后低下了头看女儿,好久也不敢抬头。
几年来,朗芳和秦老三说的第一句话:“快搬上走吧,省的她紧的哭。”
秦老三很不情愿,但又不敢表现出来。他的动作,让孩子们又看到了。儿子过来爬到了上面并气愤地说:“妈不能让三大爷走,人们在说你的闲话了。我们就叫三大爷爸爸呀!”朗芳听了几乎昏厥过去,连这些小崽子们都和他们站在一起了。
朗芳十一岁的儿子已经懂得外边人们对妈妈说三道四,自己不好受了,他觉得和三大爷拼成一个家就没有什么了,所以执意要三大爷住下来。两个孩子来了个男女二重哭,他们哭得是那么的伤心,把三大爷也给引哭了。他这样一哭又来了一个低声部,整个一条声地嗡嗡着。朗芳看到孩子们又来气又可怜,本来自己也要哭,经他这么一哭自己也就转移了思路,只顾狠他了。
看到他们不停歇的哭嚎,朗芳开始阻止了,她高声喊道:“都不要哭了,你们想怎么就怎么吧。兔崽子们!”
儿子赶紧上炕往里拉三大爷的被子,姑娘硬是抱着三大爷的腿往起抬,她那意思是想扶三大爷上炕。三大爷亲的姑娘弯腰抱起,朗芳怕儿子在炕上乱铺被子,赶紧上炕自己安排。她把自己安排在炕头的墙边,秦老三安排在炕末的墙边。
从此,他们成为一家人了。不过朗芳从来都不给她眼里的那个小老头个好脸,更并说说句话了。她就像一个可恶的媳妇无奈地收留了一个讨厌的公公在家里。孩子们也不懂得爸妈之间的事,他们就觉得这样才是他们要得家庭,在外面才心安理得。总之,他们卸掉了任何心里负担,以愉快的心情对待学习了。
秦老三不管朗芳怎样对待他,反正他在别人面前很得意。
就这样这个家庭一直这样维持着,直到两个孩子都到外地念书朗芳才以为女儿陪读原因随同女儿到LF市居住。为了谋生她找了一份清洁工作。由于难以维持生活,她开始动用丈夫的死亡赔偿金。
儿子隔段时间回来看看“爸爸”,“爸爸”也不时的给予一些经济补偿。因为他将来就想指望他们了。孩子们现在懂得了,他们为自己的过去感到惭愧,他们多想和妈妈说声对不起,但又不敢提及此事。他们又可怜三大爷,但又没办法,就随他们的便吧。
朗芳在LF市里遇新欢,一个商店老板经过和她熟悉,了解了她的情况,觉得他这个光棍挺幸运,正巧碰到一个寡妇在门前每天来往穿梭,莫不是上天有意给送来一个老婆吧。凭自己对她的爱和经济实力能供得起她的两个孩子念书决定要娶她。
朗芳找到了另爱,每天心不在言地干着活。她的脚步变了,她的动作变了,衣着变了。她现在是焕然一新,她的一切看起来惹人迷恋,更并说那光棍汉了。他向她提议了,她没有答复。
她在想:孩子们现在长大了,懂得自己和他们现在称呼的爸爸不是那回事了。如果现在改嫁孩子们可能也不会接受,是不是要等孩子们都念出书自己再想这些,那时候孩子们一定会同意自己找个归宿的。真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我还责备孩子们喊那个讨厌的家伙“爸爸”,如今看来他反倒成全了我。原来孩子就是帮助母亲的,即使当初不是有意的,那也是上帝的旨诣。就这样想着,她高兴地使足了力,甩开大膀挥舞着扫帚,她的那身材,她的那动作就像舞厅里的一个踩着美妙舞曲翩翩起舞的舞者,实在令人欣赏。
痴迷于她的商店老板,每天在她到来的时候,在家里一直都偷偷地盯着这个大美人,简直是爱不能移目。他看着她想入菲菲,这小寡妇就像搂着一个男士在那宽阔的大街上狂舞,自己还不如那把扫帚。为什么会是扫帚而不是我呢,一个有生命,有智慧的人获得不到这种殊荣,难道就因为人有自私的一面。也确实,扫帚由着她任意摆动,而自己肯定不会,比如我那钱,即使她将来成为我的人,那钱也不会让她任意花,因此也得不到那种待遇,我该怎么办呢。此时,店里来人他就像没看见一概不理,人们带着情绪走了。一个每天准点进来的人因随便,丝毫没有掩饰她烦人的元素而扩散满屋,他烦闷地将他脑海里那写满爱情的一页翻过。他用很正常的态度与来者交谈。“你又忙完了,”他不敢外烦,也不想听她回答,自己接着说:“我太羡慕打工的人了,每天还有个下班时间,看我这从早忙到晚,没有一点外出闲逛的时间。”
接话的人,亮出女人思想浑浊时的语调,说“早点啥时候卖完啥时候就是我的下班时间。活的,你出不去,我们找来陪你,这不两全齐美,又能挣钱,又不寂寞。”
他不领这份情,说:“我每天商店里人来来往往,一点也不显寂寞。”她非要让他觉得自己是有用的,说:“两种交流哪能一样呢,假如我是个男的,给你带来的感觉那也不一样,你还不领情呢。”她自豪地用眼瞟向他,他正向外瞟朗芳,她顺着他的眼光也向外瞟,她感觉到有敌情,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