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们又把一切准备好了,又上炕歇息了。坐不行就躺下了,一会儿都又睡着了。
因为太晚了,几个猪也饿的不行了,就来顶门。因门是向外开着的,怎么顶也顶不开。就用嘴在门下撬,它见能撬个上下活动,就来劲儿了。它一处一处地挪动着,寻找那门与门框错开略宽的地方。最后挪到了门边上,果然这块儿是撬门入室的最佳地方。小猪也知道依赖大猪,它在后面等着。大猪也很难撬开这门,它恨它的嘴唇太厚,如果薄点就能插进去把门撬开。它不耐烦地“吱,吱”直叫,可能饿的厉害,一时不停地摩擦那门,它好像开不了门不死心。
还真有点效果,门被错开一块来,这可能就是猪要盼的,它用嘴将门向外一撬门就开了,还没有多大动静。
锅台上放着的两屉饺子象人给分配了一样,两个大猪各吃一个。前一部分吃掉了,等探里面的因勾不着两蹄子就往上搭,一搭将笼屉向前推去,一下将那几个摞在一起等待盛菜的盘子推倒“哗啦”一声,两个大猪吓的相撞着跑出了门。
屋里睡着的大人都被惊醒,最前跑出去的是丈夫,他“呀”了一声就听不到任何动静了。
老婆子随后也跑出去,她“唉”了一声哭了。为了看弟媳妇提前来拜年的大女儿也跑出来了,她“唉呀,气死我了”叫了一声,就搂着母亲进里屋。这时,外面听的“咚,咚”的敲打声和“吱,吱”的猪叫声,还有父亲的责骂声。
三个人傻呆呆地站着,半晌谁也没有说话。母亲终于按捺不住了带着哭腔说:“这会儿人家来了怎么办呀!咱们不吃行,可总不能头年上门的媳妇不给吃饺子。”
姑娘为了安慰母亲,说:“那咱们赶紧再少捻上点,反正媳妇也吃不了几个。咱们先吃,要不人家来了看见咱们不吃饺子以为咱们穷的连顿饺子也吃不开。就说孩子们饿的不行了,就先吃了”
三个人又忙乎了一顿,儿子还没有回来,这回插上了门,三个人回里屋又上炕躺了。一盏小小的煤油灯独自懒懒地燃着,好像也坐不行了,来回摇晃。静静而昏暗的屋里给人们加深了睡意,一个个睡的那么香,都以为是正常睡觉呢。凌晨三点多,十多岁的小儿子要撒尿,一下子把全家人惊醒。
看到这令全家人失望的情景,母亲很生气地说:“赶快睡觉别再浪费感情了。”
宝音的对象睡的象死猪一样,岳父、小舅子是怎么叫也叫不醒他。宝音气的直骂:“我怎开头就来了这么个倒霉的事,什么东西。不能喝还逞能,连个不字都不会说,这新上门就丢开人了,也许真是个傻货,还不如趁早退婚算了。”
父亲反过来:“你少说两句吧,让人家听见多不好。”
“那就别理他了,给他盖上点就那样让他睡吧。”
“这那行呢,把衣服都给滚坏了,”父亲又喊儿子宝贵:“来宝贵和爹一块给他把外衣脱了。”
也是凌晨三点多,醉酒醒来的小伙子感觉自己今夜与往日睡的不一样。我这是来哪了。他慢慢地睁开眼,借着凌晨那朦胧的光线,一切的异样使他突然清醒。虽有些醉眼朦胧,但异样的窗户,异样的屋顶还是很敏感的,他明白过来这是在岳父家。
他悄悄的抬起头,寻找那张白天不敢盯着看的面孔。啊,这是一张多么和善的脸。可她那双眼睛盯过来如强烈日光的直射穿刺着我的双目,并连锁反应到我的心田。特别是她的那副眼镜让人觉得有些高不可攀,弄的人不攻自溃,别说象别人那样在对象面前卖弄风搔,我连接近都不敢。庄稼人好像就不适合与带眼镜的人攀弄情缘。
他又轻轻地躺下,想着:我今天又该怎样请她到家呢。唉,真没用,自己又给家里添麻烦了,这会儿估计因熬了多半夜的他们睡的正香呢。
做个人也太难了,长大了也不让自己作主,非要听着父母给找对象,说什么怕打光棍儿,怕将来没人管。现在到好找个对象来拜年不说,还得领回去。我看见她都害怕怎么去请她呀。她父亲也不说让她跟我去拜年,我能主动来,她就不能主动去。难道男人就得有礼貌,女人就不能有礼貌!如果今天她再不装罗,我……我就得……
他被迫想出一遭:我得悄悄地和她弟弟说,让他告诉他姐姐我让她去我们家。
天还没有大亮小伙子心急如焚,怎么也躺不住了。从醒来到现在家里的一切在脑海里回荡,弄的他很心烦,早知道这样硬肯不找对象。还是快起吧,自己到院里再想想办法吧。
女婿很长时间没进来,也许是不好意思看别人睡觉,岳父就叫全家人赶快起床。宝音却说:“爹,您放心吧,人家这会儿早就在路上飞奔呢。”
“他要是那样大脑肯定不清楚。”
“但愿如此,这样我也就解脱了,省的为了他我生活的这么累。”
“那也不早了,该起床了。”
岳父一出门,看到女婿正在院里散步呢,嘴里还叼着烟,当那手去夹那烟时,一个很潇洒的动作表现的好象一个有地位的人。他不傻,一点也不傻。他也许将来还非同一般呢。一个动作让岳父陷入了无边的遐想,他原谅他:也许他是个书呆子,对农村人的这一套他不会或另有他自己的做法。“都起来了,快进去吧冷的。”又扭过头看着闲房门说:“把那车子的气打足点,拖个人也省点劲。”
“嗯。”小伙子沾沾自喜:我能把她领走了。
吃完早饭,他还未见对象有走的迹象,岳父也不知哪去了,也不给帮个忙下个“令”。那我只能和小舅子说了。他低下头向爬在他跟前陪伴他的小舅子说:“让你姐穿衣服吧!”
“你不和人家说和我说,我不管!”
“我给你几块钱,行吗?”
“行是行,我问你,你为啥不和我姐说?”
“我怕你姐用眼瞥我,若让你们家人看见,那多不好意思呀。”
“好!我给你去说。”兄弟走到厨房和姐姐说:“姐姐,你赶快洗碗吧,姐夫让你走呢。”
“你别瞎说了。”
“是真的,不信我给你问姐夫,”他站在门口冲着姐夫喊:“姐夫,你过来。”
“噢!”
“是你让我姐去了吧!?”
“嗯。”
宝音仍然洗她的碗,但对对象的一字顶一句的回答来了个抓住不放“嗯个屁,你叫我不和我说指个人来。”
“我……我怕……”
“怕我吃你!”她这一套真和姐姐对待姐夫差不多,姐夫的脸皮比我的脸皮厚他能受了这种对待,自己却很难。要不我也硬着头皮厚上一次脸皮,看看是否有效。他想完,很痛快地说:“那我和你说还不行,快穿衣服走吧!”
宝音不由得把头扭到一边偷笑了,这一举动被他看见了,他心里还很是舒服。他对找对象有那么点感觉了:怪不得男人都要找对象了,并且甘愿厚着脸皮忍受一切不公正的待遇。
小伙子拖着宝音走了,路上小伙子小心翼翼地骑着,躲闪着每一个坑坑洼洼,全神贯注地看着那路。没有去想着和对象说个什么。宝音认为这个人也太那个了,一路上连一句话也不和她说。好吧,咱们就这样,希望永远都别和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