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示正在通话中。
开口的声音早已沙哑,溃不成军。
“宋砚清……”
“我后悔了。”
你的人生有遗憾吗。
有。
杜鹃啼血,痛彻心扉。
即使当初自认为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却依旧在南桥后来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辗转反侧,悔恨不已。
即使重来一次,或许也还会走上同样的路。
他们之间,山海不可平。
电影原生台词还在循环播放,成了他们之间唯一的声音。
他已经睡着了。
听得见,听不见,没有回应。
总是这样阴差阳错,好像有些人单单是遇见就已经抽到了上上签。
相遇是为了下一次离别。
“我梦到你了。”
“我已经很久没梦到你了,都要放下了,又遇到你……”
“晚安。”
天色微凉,晨曦乍白。
程栩然早上起来用热毛巾敷了眼睛,看了看电话的通话时长。
6小时三十一分。
他是今早五点多钟醒来挂的电话。
在她睡着的两个多小时后。
有些心里话,当着他的面不敢说,只能趁他睡着。
说给谁听。
心里起码能好受一点。
直到叠好被子,吃完了早饭,程栩然才想起来,忘记问他今天几点过来。
闲来无事,她戴上手套给屋子来了个大扫除,把屋子里里外外收拾了一遍,打开冰箱,里面放的都是各种牛奶,旺仔的笑脸灿烂明媚。
程栩然怔然看了一会儿,下楼,在楼下的便利店买了一堆汽水抱回去。
“你换口味了?”收银员特别震惊,“全是碳酸饮料!”
“啊……尝试一下。”
程栩然含糊应下,等一切忙完,她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又觉得这样太傻,拿起一本书看,看着看着,书中晦涩难懂的德语变成了一串串英文符号。
I hope。
像是有低沉声音贴在她耳边说,冷感萦绕出缱绻。
蕴着书香气息的白纸洒下一角阳光,将一个个字墨漆黑的字体分割出明与暗点的交界,风声来翻译,指尖捧书温柔。
**
老城区。
一栋栋极具年代感的老楼,像这个世界亘古不变的传承。
风吹雨打,有些墙皮斑驳透落,电线纵横交错,谁家燕子穿过弄堂。
信达电脑维修,晨曦照不到角落。
电视机亮了一夜。
从直播看到重播。
起初电视的光芒在黑夜中很是刺眼,后来天边泛起鱼肚白,所有事物都在逐渐适应环境。
变得中规中矩。
宋江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声势浩大,引发众多媒体甚至官方的关注度。
电视机上的执行总裁宋怀瑾,言念君子,温其如玉。
眉眼与宋砚清稍有几分神似,又不尽相同。
毕竟,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却朝夕相处数年。
一双手将啤酒瓶捏的快要裂开,手背上的青筋宛若游龙交缠暴起,用力克制到极致。
手掌宽厚带茧,小麦色,很糙,极具男性力量感的一双手。
最终。
“砰然——”空酒瓶砸在地上!
武绍阳将最后一口酒灌了,松开手,翻出遥控器,刚要按灭电视机,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抽走了遥控器。
“关什么?”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你该好好看看。”
十分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