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出了凤云殿,没有急着去宴会处,寻了个偏僻的亭子歇着。
不多会,便见到独孤鸿向这边快步走来。
由于走的急,他并未发现一旁亭子里的永恒。
看样子,他是急着去见皇后。
永恒又坐了片刻,便打算起身离去。
忽然,一道夹杂着冷意的阴森气息袭来。
永恒下意识的抬头望去,便见到一个娇俏少女面色急躁匆匆而来,她身后还紧跟着一群宫女太监。
舒萸言!
不知为何,这次见到她,永恒觉得心底涌现出一抹不适来。
她还未弄清缘由,便见舒萸言已经离开了这里。
而从她背后,永恒能清晰的察觉到一抹黑气环绕她头顶。
难道是……
永恒面上露出震惊的神色,随后便压制住内心的情绪,离开了亭子。
凤云宫内
皇后娘娘正拉着眼前这个唯一的弟弟嘘寒问暖,各种关心,“篈儿,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为咱们舒家传宗接代了。今夜会有很多的大家闺秀,你要是有看中的女子,姐姐立马求皇上为你赐婚。”
皇后娘娘舒葶竺身为舒家的嫡长女,及笄之时,便嫁于不受宠的六皇子独孤立鑫。阴差阳错之下六皇子渔翁得利登基为帝,她这个结发之妻也水涨船高居为后,所生之子更是立为储君。即使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她这个皇后的位置也是稳如磐石,不容动摇。
可她的娘家舒氏一门却落得个几乎满门皆亡的下场。若不是幼弟舒霆篈抱着小侄女舒萸言贪玩偷偷离府去庙会玩耍,他们舒家便会彻底绝后。
每每想到此,舒葶竺便痛苦不已。
祖父祖母,爹娘,还有她那个刚为人父的二弟,全都不明不白的被一把火烧的干净,尸骨无存。
“大姐,霆篈还不想成家。”舒霆篈照例将拒绝的话说出口。
谁知,这次舒葶竺是铁了心的要为他寻妻,“爹娘不在了,长姐如母,若你没有中意的女子,那大姐便为你择妻!”
“大姐……”舒霆篈皱眉,欲要再次拒绝,便听到外面传来太监的声音。
“皇后娘娘,太子来了。”
话音刚落,独孤鸿便大步走来,到了跟前,跪地请安,“不孝子独孤鸿参见母后。”
“你还知道自己不孝?本宫还以为你不回来了呢!”舒葶竺看到这个无故离京的儿子,脸色瞬间沉下来。
独孤鸿忙道:“母后息怒,儿臣是有要事离京,事态紧急,所以来不及禀明父皇和母后。”
“要事?本宫怎么不知道皇上给你派遣了差事?”舒葶竺可没有相信他的话。
独孤鸿低着头没有吭声。
他知道此事太过离奇,若是告诉父皇和母后。卿卿以后即使回归肉体,也会被打上‘妖物’的烙印。因此他再被人如何误解,也没有替自己狡辩半分。
他是没开口,一旁的俊美男人却是扯了扯嘴角道:“若臣没有猜错的话,太子此次离京怕是为了寻找术士覃应天?”
他话一落,独孤鸿立马震惊的望着他,“你……你竟敢监视孤?”
“臣不敢,只是臣有一友通此岐黄之术,他与那覃应天恰巧为同门的师兄弟。前两日相聚之时,便听到他言有朝中位高权重之人花高价去请他来京。现在想来,那人便是太子无疑。”舒霆篈不顾独孤鸿铁青的脸色,又继续望着皇后道:“皇后可记得数月前,霆篈曾抓捕过江湖上有名的欧阳神医?”
“本宫自然记得!”舒葶竺点头。
舒霆篈笑道:“臣抓住他后,经过一番严刑拷打,他对臣可是吐露出很多耸人听闻之事。臣更是从他身上搜出很多关于离魂附体的禁书。”
独孤鸿的脸色越来越惨白,他薄唇微颤,“欧阳策他……他到底说了什么?”
他这副异常的样子,皇后娘娘舒葶竺也看出来了不对劲,她结合舒霆篈的话,隐隐之中猜中独孤鸿必是做了什么有违人伦之事,忙冷着脸训斥道:“太子,你贵为储君,可知有多少人紧盯着你的错处?本宫不管你做了什么,但是到此为止。幸好是你舅舅先发觉异常,若是他人,你此刻便不是在本宫的凤云殿了!”
她这个儿子经常意气用事,城府太浅,若非为嫡长子,太子之位怎会轮到他?
偏偏他还不自知,没有察觉到外界的危险。要知道一日不为君,都有被废另立的可能。
“是,儿臣知晓!”独孤鸿后知后觉,冷汗直冒,背部都被汗水浸湿了。
是他疏忽了,情急之下,竟是没有想到将尾巴扫干净,这才让人揪住了错处。
下次,不会了!
显然,他没有打算就此收手。
皇后娘娘舒葶竺又警告了一番良言,这才颇为劳累的摆摆手,“你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独孤鸿面色如常的退去。
舒霆篈也转身要离去,却被皇后娘娘阻止了,“篈儿,你先别走,等会儿嬷嬷会将那些大家闺秀的画册拿来,正好本宫陪你一起挑选。”
“大姐!”舒霆篈眉峰紧皱,满脸的不情愿。
舒葶竺横了他一眼,“你若不成家立业,给我们舒家传宗接代。百年之后,大姐有何颜面去见爹娘?”他可是舒家唯一的独苗,必须尽快开枝散叶。
传宗接代!
他怕是此生都不能了!
舒霆篈目光下垂,眼底划过一抹伤痛。
身为男人,却沦为一个不全之人。别说传宗接代,便是夫妻之事,他也是无望。
不多时,嬷嬷便将画册送来了。
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环肥燕瘦,应有尽有。
舒霆篈无趣的站在一旁,看也没有看一眼。只是脑海中却一闪而过那个外柔内刚的女子。
若能娶她为妻,即便二人无夫妻之实,相敬如宾过一生,也未尝不可。
只是他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害了她!
到底这个念头只是想想罢了。
舒葶竺见他两眼目视前方,怔怔的出了神。她深知这个弟弟的脾性,便没有管他,只一心的为舒家挑选主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