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月英之所以这样说,一方面是以退为进,另一方面,自然是瞧不上区区一个小妾之位。
她既然出手了,要的便是当家主母的位置。
更何况,这里所有的一切,本该就是属于她之物。
“不行,今日他必须要纳你为妾。不然老身就是拼了这条命,也要他给你一个交代!”从连段氏查到亲生女儿的去处,待得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一直跟随在旁的祝月英时。整个人都开心不已。
难怪,她会这么喜欢祝月英,原来这是母女天生的牵扯之情。
而且从十几年前,她的女儿就陪伴在她左右了,她也早已经就和女儿团聚。
“老夫人,您对奴婢的恩情,奴婢真是没齿难忘!可是勉强来的婚事,真的会幸福吗?奴婢不奢望其他,只想默默在旁看着老爷就行了,其他的,奴婢不敢奢望。”
祝月英表现的为段宜文着想,主动放弃这门婚事。而段宜文却是丝毫没有动容。
可以说,这也是他的固执之处!
爱上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
段宜文是个迂腐的读书人,同样的,他也重视承诺。
他爱发妻,也一直努力的遵守着对她的诺言。
只可惜十几年前酒后犯的错……
对于和祝月英的那一夜,一直是段宜文心中抹不去的心结。
也因此,不管祝月英如何深明大义,他对其只有深深地厌恶。
见他们说了这么多,站着笔直的儒雅男人,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之态。连段氏气的又直捂住心口喘气。
“段宜文!今日你是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不然,老身就死在你面前,看你以后怎么面见世人!”连段氏下死命来威胁。
这时候,永恒出场了。
“祖母这是要将段家给置于死地,让所有人都对段家议论纷纷?”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便看到一个女子向里面走来。
连段氏看到她,更为恼怒,“你……你回来做什么?”
“这是我的家,难道我不能回来?”永恒走到便宜爹跟前。
看到她来了,段宜文面上又浮现了笑容,“闺女,爹会处理好。”
“你要是能处理好才怪。”在古代,孝道压死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按理说连段氏给便宜爹安排纳妾之事,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若便宜爹拒绝,连段氏更因为此事和他断绝关系,那么所有不利之言皆会落在他们这一方。
他们二人的谈话,连段氏没有听到。她望向永恒的目光,却是十分不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里有三天两头朝娘家跑的道理。你的家在丞相府,不是段家。以后没事,你不要回来了。”
“永恒是我的女儿。段家所有的一切,将来都是她的。这座宅子同样也是!”段宜文面色严肃,冲着众人说道。
听了这话,连段氏发怒,“够了!段宜文,以往你偏爱她,我也就不管了。可段家的家业怎么能给她呢?”
且不说永恒是一个女儿身,就算不在意男女之分,家产该给的也应该是她的孙女,更准确的说是“外孙女”段雪笙才对。
连段氏见段宜文死活不肯纳妾,不愿意和她的女儿生下子嗣,那么便又打起了主意。
段永恒和段雪笙,她肯定要偏向后者了。
“她是我的女儿!”这一句话,足以顶所有。
连段氏怒道:“雪笙也是你的女儿,怎么没见到你为她多着想几分?”
“我只有一个女儿!”段宜文压根不愿意承认和段雪笙的关系。
连段氏又被气着了。
祝月英在旁安抚道:“老夫人,老爷的脾气,您也是了解的。您就别动怒了。”
连段氏看着一旁努力为段宜文求情的女儿,心中痛苦不已。
女儿落入苦难窝中,他人之子成为富少。不止家产给了他,现如今女儿又喜欢上了他。就连她为外孙女争夺家产,也是徒劳无功。
这一刻,连段氏不禁后悔起当初之举,到底是对,还是错?
早年谋划的一切,皆是为了他人做嫁衣。
“段宜文,作为你的母亲,我再问你一次。你到底愿不愿意纳月英为妾?”连段氏深吸一口气,准备再给这个养子最后一次机会。
段宜文面不改色,“不愿意!”
“好好好!”连段氏悲凉大笑。
荣华富贵都给了他,而他却一个名分都不愿给她的女儿!
真是好得很!
祝月英见此情形,深了解连段氏脾性的她,深感到不妙。她是真的爱这个儒雅男子,虽然知道是他替换了她的身份,享受了她的一切。可因为爱他,这些她都可以不计较。
唯恐连段氏真的恼了段宜文,将所有的事情暴露出来,祝月英忙道:“老夫人,您别怪老爷。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什么都不要了,奴婢这就走。”
说完,便要朝外走去。
连段氏忙拉住她,“丫头,你别走!”女儿已经找到了,她才是段家唯一的骨血,应该继承段家!
“老夫人,奴婢不想您和老爷失和,不然奴婢永远也原谅不了自己!”祝月英含泪望着站的笔直的儒雅男子。
连段氏见她对段宜文如此深情,心中更为难受,“丫头,你就真的这么喜欢他?”
“老夫人,奴婢爱他!”祝月英回答的很认真。旋即又悲伤一笑,“只可惜奴婢身份低贱,配不上老爷。不过,能有雪笙这个女儿,奴婢也知足了。”
这边两人说着煽情的话,另一旁,永恒却目光掠过那一排排坐着的本家长辈。
“诸位叔公,今日怎么有空来到段府?既然你们如此有闲心,不如改日去丞相府转转如何?我夫君可是最喜欢接待亲戚了。他要是知道你们过去了,一定很开心。”永恒站在旁边,笑盈盈的望着那些老者。
闻言,众位本家长辈吓得一个激灵。
去丞相府?
他们疯了吗?
谁不知道尉迟寒杀人不见血,性情阴阳不定。若是他们不小心得罪了他,那么下场不言而喻了。
再次望向那含笑的女子,本家长辈不敢再逗留了。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