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古斋内,只剩下胖七和王忠贤,李绍吉去医院照料江丫头,所以再无外人。王忠贤说着说着就给胖七跪下,恳求道:“小罗啊,看在我和你爸做了那么多年生意和半个师徒的情分下,你就帮王叔一次行不行?”
长者跪小辈,这不是折寿么,胖七连忙双手扶起王忠贤,但嘴上却迟迟不应承下来。
在古玩行有个规矩:东西从来只有新旧,没有真假,买定离手,全凭脑袋上这一双招子吃饭,可不兴退货。“王叔,你这情况实在是太复杂了,你也知道无论公安局还是法院对古玩纠纷向来没有断定,实在不好处理啊。”
胖七的话被王忠贤一字不漏的听到了耳朵里,以为胖七拒接了自己的帮助请求,又要跪地哀嚎,哭诉自己惨烈的家庭情况。
胖七急忙阻止,给他倒了一杯茶水,又递给他一支烟:“别这样,店铺大门还没关呢,别人看了笑话,”
在烟茶伺候下,王忠贤的理智让他暂时冷静下来。
“王叔,那你以后怎么办?”胖七神色复杂,看着憔悴的王忠贤,轻声问道。
王忠贤微微发楞的神色恍然,“什么以后怎么办?”
胖七没好气道:“古玩行的规矩你都懂,你这要上演一出出尔反尔,以后还有人和你做买卖?”
王忠贤沉默了,低头抽烟,思来想去很久,这才叹息道:“以后......以后我就不干这一行了,回家种地算了。”
听到王忠贤这么长时间才想出的答案居然是这个,胖七放声笑道:“您老人家舍得啊,下次遇到东西时忍得住?”
王忠贤讪讪发笑,挠头不回答。
古玩行和其他行当不太一样,这是一个会上瘾的行当,特别是捡漏,以小博大的行为就像赌博,甚至比赌博还更加吸引人,有时候几块钱或者几百块买来的东西,也许他就是个稀世宝贝,转手翻个成千上万倍都有可能。一但接触到古玩行,很少有人能永远脱身。
“看到东西还是想买的,话就不要说得那么绝对。”胖七站起身来,慢慢踱步在博古斋狭窄店铺内,看着那些自己四处走街串巷,辛苦淘换的东西,心里也莫名有些感触,胖七在想,若是自己有一天会不会脱离古玩行呢?
烟总是会抽完,茶也总是会凉的,王忠贤站起身来,毕恭毕敬地对胖七说道:“小罗,你一定得帮我这次啊,不然我也没脸回去见我那些亲戚了!”
胖七回过身,清了一下嗓子:“这个忙我帮你,但是有个条件。”
一心想要补上这个窟窿的王忠贤很兴奋,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你说!只要不犯法,我都义不容辞。”
“我帮你考虑了一下,现如今你年纪也不小了,家里上有老下有小,自己也没有什么手艺,只会干这行,但出了这档子事情,你以后可不好在圈内混,这样,以后你还是继续收东西,但收到的什么东西都要卖给博古斋,你看怎么样?”胖七看向王忠贤,等待他的表态。
“这......“,王忠贤在心里权衡利弊:“都把东西卖给你?哪我这辈子不就都在为你打工,沦为你的赚钱工具了么?”
胖七见他半天不回话,提醒道:“这个也请你放心,你卖给我的价格,我会按照市场价给,不会让你吃亏的,况且有了一个可靠的卖家,你就不会压货在手里了,怎么样?”
听到胖七说到这个份上,王忠贤释怀,连连点头:“行行行,以后遇到什么好东西,一定先送到小罗这里来!”
胖七小小不说话,回到茶座重新泡茶,并拿出纸笔开始写计划。
下午十分,王忠贤请胖七简单地吃了一餐,回家照顾家里的一老一小。江童体内的病毒在药物和胖七的神秘气息的帮助下,被自身的免疫系统彻底消灭,回到店铺已经恢复到生龙活虎的状态。
为了庆祝江童这么快出院,胖七决定开荤犒劳犒劳博古斋的员工们。
“童童,把那个男人婆叫上,咋们她有点事。”胖七开着车,腾不出手来打电话,而李绍吉有没有孙胜男的电话,只能由江童代劳。
“好的!”
......
还是那家火锅店,胖七总共才来过三次,这里的老板都已经熟识胖七,见三人前来,亲自上前招待:“三位里面请,需不需要包间啊?罗老板,我们店出了新菜品——小龙虾,要不要试试啊?”
胖七微微诧异,心想自己不过来过三次,这老板咋就这么热情呢?似乎自己也没有报出身平简介,他咋知道我的名字呢?于是好奇问道:“老板咋知道我信罗呢?哈哈。”“盘山县就一个古玩店,前些时日开业,我去捧场,稍微一打听就知道了。”火锅店老板笑道。
这一来一去,火锅店老板便和三人搭上了话,并热情地赠送了一张VIP卡,可凭此卡打八折优惠。无功不受禄,胖七问道:“老板到我们店里想卖个什么东西,我帮你留意一下,也给你打折。”
听胖七这么说,火锅店老板从手机里调出一张照片,正是火锅店正门处的照片:“罗老板,我这店请风水先生看过,他说店里差一只招财貔貅,我就想到你那里看看有没有。”
胖七第一次从大门进来的时候就发现这家生意火爆的店铺风水不错,果不其然,老板请人布置过。胖七对风水什么的只是一知半解,说不出个所以然,没有对此作什么点评,只是询问老板:“需要多大一个貔貅?我在缅甸有个朋友,可以帮你带一个貔貅翡翠。”
火锅店老板顿时开心不已,那名风水先生说过玉制貔貅最好,自己要照看这个刚起步的店,无暇耗费时间去找,托亲戚朋友找了很久也无果,现在却得来全不费功夫,遇到了门路宽广的胖七。
“那就劳烦罗老板了,咋们加个微信,我把具体要求发给你,事成之后请罗老板吃三个月的火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