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黄兴将罗盘和图纸递给胖七,又从青布背包内取出长条黄纸、小瓶朱砂颜料和毛笔。将毛笔放在嘴里用口水湿润,蘸满朱砂颜料,在黄纸上行云流水地画起符来。两个呼吸间,黄纸上布满了符文,黄兴将画好的符纸折成小人状,独自一人来到赵家老太爷的阴宅前。
黄兴摸了摸青布背包,朝胖七等人方向喊道:“我忘记带打火机了,来个人!”
袁海连忙赶上前,递过打火机后,便被黄兴叫回。
胖七远远地看着黄兴将黄纸小人点燃,对着阴宅念念有词,像似自言自语。十多分钟的时间后,黄兴从赵老太爷的坟前回到三人身旁:“这新坟下面还有一个坟,最好早些将赵老太爷的坟迁走。”
“不会啊,当初穴位处草木茂盛,土质自然,并未被扰动过啊?”袁海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当初挖坑时,他就在一旁亲自盯着,绝对不会搞出这般乌龙。
黄兴从包内取出两根同样的香,一并点燃后分开插在地上。几分钟过去,两只香的燃烧速度大不一样,一只才燃烧小半,另一只已燃尽大半。“一般情况,两只香燃烧的速度是一样的,即使有些差距也不会太大。”
“这下面还有一个?”胖七很是惊讶,没想到自己一番无心之言,却让黄兴找到问题所在。
“是啊,两处阴宅相冲,一山不容二虎。”黄兴收拾好行装,转头对袁海吩咐道:“尽快迁坟,问题就解决了。”
“尽快?”袁海疑惑。
“今晚子时动土,就搬到赵家墓地后面竹林旁,准备人手吧。”
......
在告知赵家两个媳妇起因和解决方案后,又经过袁海的一番解释,赵老太爷迁坟一事通过。袁海联系了村里几名帮手,加上胖七等人,总共十四人。晚上十点,众人在赵家院子里集合,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阳气重,黄兴发给每人一片槐树叶子,叮嘱道:“动感时含在嘴里就可以,埋完人凭借叶子到袁海那里领钱,每人三百块,大家也不要嫌少,都是邻居,要互相帮助。”
一开始大伙听说大晚上迁坟,基本没人帮忙。虽然村里的丧事都是大伙儿互相帮忙解决,但从未晚上行事过,心里都有些发毛。此话一出,仿佛给众人打了一剂强心针,再无人打退堂鼓。袁海带领四人拿上工具,前往已经选好的坟址。其余人则跟随黄兴进山。
十一点刚到,黄兴便打电话给袁海,吩咐众人将槐叶含在嘴里开始动工。在胖七准备动手时,黄兴从包里拿出两瓶水,递过一瓶给胖七:“这是刚才我叫袁海打的井水,你先喝下去,再含槐叶。”
众人不解,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二人,黄兴解释道:“我们都有习武,所以阳气比你们重,需要服用井水压制阳气,等会儿挖的土尽量甩出去,不要堆放一处。”
待黄兴交代完毕,八人手里的工具开始飞舞,赵老爷子的阴宅被一点一点拆除,泥土被甩再四周。在众人不远处,黄兴点上两只白蜡烛,三只香,如此在一旁重复,又从包里取出两沓冥币,烧作两堆。黄兴的动作很慢,一张张的烧,嘴里不停念诵《安土地咒》
村民不解:“师傅,这明明只有一个坟,怎么烧两堆钱啊?”
“这...这是因为赵老太爷搬家,得烧一份给土地,这一片山头都是他老人家的,总得意思意思吧?”黄兴随口找了个理由搪塞,也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
众人都想早点结束,好领钱回家睡觉,所以干活异常卖力,一个小时不到,赵老太爷的黑色棺木完全暴露出来。四人跳进坑里,抬起棺木一角,用打湿水的麻绳系住棺椁,两头都系牢固。
黄兴将手中剩下的冥币均匀摊开,全部丢入火中,“一会儿大家都准备好,棺木离地后不能再放到地面。”
众人点头示意。
“赵启年,戊寅年辛酉月丙午日卯时生人,起棺!”随着黄兴大喊一声,八个汉子挑起棺木,亦步亦趋地朝村尾赵家墓地走去。
半小时后,众人顺利地将赵老太爷的棺材抬到新挖的坟地。黄兴迅速地在坑底放置三枚古钱币“乾道嘉”,按照从头到尾的顺序摆列,以作风水镇物。
“赵启年,戊寅年辛酉月丙午日卯时生人,落棺!”黄兴大喊一声,众人将赵老太爷的棺材稳稳地放入墓穴,解开绳索。一切妥当无异,黄兴一边默念《安魂咒》,一边点燃香烛,烧冥币。十多人合力,将准备好的土覆盖上去。
不多时,坟茔已经初具规模,可是黄兴手里的冥币已经不多。袁海在一旁看着,头上冒出细汗“你们加快速度,纸钱要烧完了!”随着冥币最后一点火光熄灭,坟茔还差一点才“修盖”完整,顿时大风吹起,后面的那片竹林摇曳作响,村里所有猫狗狂吠。
黄兴顿觉不妙,大喊“快把嘴里的槐叶吐掉,踩烂!全身发力!”
奇怪的一幕让众人不寒而栗,按照黄兴的命令吐掉槐叶,但是未能明白这全身发力是啥操作,左顾右盼。
袁海在一旁着急地大喊:“把你们的肌肉全部鼓起来,用力!”
“我在这里守着,你带他们回家去,不要出门!让胖七一个人抓一只大公鸡来”黄兴大喊。
众人一路狂奔回村,“袁二哥,我们的钱......“村民边跑边喊。
“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那三百块,赶快回家,明天到我家来拿!记住别出门,屎尿都憋住咯,不要起夜!”黄兴没好气骂道。
所有人回家后,李绍吉被安排在袁海家。胖七在其后院扑抓大公鸡,一时间村子里鸡鸣犬吠,不觉余耳。好在这反常的异象着实吓人,没有一个村民胆敢出门。胖七好不容易逮着个大公鸡,急忙跑回墓地。
“快把鸡杀了,将鸡血洒在坟的一圈!”黄兴大喊。
“怎么杀啊?没有带刀啊!”面对这异象乱生,胖七都快吓哭了。风越来越大,刮起地上的枯叶拍打在俩人脸上,阴冷刺骨。
“快啊!”黄兴再次呵斥,咬破中指在自己额头上潦草写上一个“敕”字。
胖七发狠,心里大喊:“对不住咯,一会给你烧点钱没下辈子投胎别做畜生了!”随即右手抓住鸡头,猛力拧断鸡头,顿时鸡血喷涌而出,溅了胖七一脸,浓烈的血腥味让胖七有些发懵。
“胖七快撒!”黄兴回头大喊一声,用带血的中指在早已准备好的桃木剑身上画符咒,“你们都躲好咯,一会儿误伤魂体别怪我!”
胖七刚撒完鸡血,回头看向黄兴,顿时瞳孔放大,嘴巴微张。借着月色,看见一个影子扑向黄兴,不知是鸡血的缘故,还是那个模糊身影本穿着红袍。诡异的红色让人胆寒。
黄兴右手持剑,左手两指抹过剑身,迅速向前踏步,剑指红影:“天地无极,乾坤借法,敕令五雷!”
顿时晴天霹雳,一道惊雷炸响,亮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