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但卡洛斯不介意,因为过两天他就有的忙了,所以能早点儿送沈静舟离开,对他来说也的确是件好事,此时,他们两人走出了神将府大门的那节门槛。
随后二人径直走向了那辆单乘马车,走到马车前,沈静舟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了卡洛斯一眼,虽然他们才认识几天,可他的命是人家救的,这份人情沈静舟不会忘,于是他拱手道。
“将军,气候寒冷,就送到这里吧”
“嗯,沈兄,你此番回昆仑山路途遥远,路上难免会不太平,你的伤又没有完全恢复,这样吧,我派一队精锐护送沈兄回昆仑山”
卡洛斯微微点头,应了沈静舟一句,说实话,这沈静舟虽然精明,什么事都不肯跟他全盘托出,但卡洛斯还是很欣赏这位名满天下的风雪剑的,他也愿意结交沈静舟这样的江湖义士。
“将军的好意沈某心领了,不过此番路途遥远,沈某实在不愿劳累军中的勇士,而且沈某的伤已无大碍,保护自己还是能做到的,多谢将军记挂”
听到卡洛斯的话,沈静舟微微一笑,他知道卡洛斯是想借此寻到北离的位置,不过他并没有拆穿,只是用话搪塞过去了,而卡洛斯也不好意思硬派人去啊,所以只能点头了,轻言道。
“那好吧,就依沈兄的意思...”
“回去吧将军,不必远送了”沈静舟
“嗯..沈兄,此次一别不知何日才能再见..保重...”
卡洛斯也不知该说什么,虽然他与沈静舟才认识几日,相互都有防备,但卡洛斯知道,这沈静舟是一位值得深交之人,现在人要走了,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不舍,所以只能抱拳了。
“保重...”
见卡洛斯朝他抱拳鞠躬,沈静舟也微微有所触动,毕竟他很清楚,这位屠龙将军是一位刚正不阿的人,值得他敬佩,所以沈静舟也拱手弯腰,向卡洛斯致敬,倒真有一股别友的意思。
而一旁站着的车夫也没有出声,他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所以不敢乱说话,而沈静舟和卡洛斯在说完那句保重后,两人仍没起身,足有七八秒后他们才直起了腰板,这时沈静舟又道。
“在沈某最危难之际,是将军伸出援手救我于水火,此情比天高比海深,如今将军即将面临大敌,沈某却不能给予将军一丝帮助,真是有愧于将军对我的恩情...”
是啊,沈静舟心里也有一丝惭愧,毕竟卡洛斯对他有救命之恩,而不久后他的恩人就要与那个怪物一般的李茂贞交战了,他什么忙都帮不上,心里不舒服,觉得对不起他恩人的恩惠。
“沈兄言重了,若不是沈兄直言相告,卡某也无法得知那李茂贞的偌大野心,而沈兄为了大义,宁愿以身涉险也不肯与那家伙同流合污,当真是侠义无双,卡某敬佩”
卡洛斯也听出沈静舟的言中之意了,他倒是没把那些事放在心上,虽然这沈静舟有些事瞒着他,但说实在的,他已经告诉他足够多的消息了,他并没有吃亏,听此,沈静舟叹息一声。
“将军真是折煞沈某了,嗨,算了,不说那些煽情话了,将军,来日方长,你我..江湖再见”
话罢,沈静舟朝卡洛斯伸出右手,意思不言而喻,而卡洛斯也很明白,同样伸出右手,拍在了沈静舟掌心,发出啪的一声,不用说都知道他拍的用力啊,他冲着沈静舟微微一笑,道。
“好,江湖再见”
两人用力的握了握手,还很有默契的冲对方点了下头,然后同时松开,又冲着对方微微一笑,没有任何的言语,沈静舟转过了身,登上了那辆单乘马车,没有再回头,卡洛斯也一样。
他没有目送沈静舟离开,直接回府里了,两人很有默契,就好似真的是一对挚友,很快,那辆马车就被车夫赶着离开了这条民安大街,而在马车轿里坐着的人却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
他低头看了一眼那柄收在青鞘中的剑,不知所谓的叹了口气,或许在这离别之后,沈静舟是真的拿卡洛斯当朋友了吧,或许等他回昆仑山闭关静修上几年,他还会下山去寻他报恩吧。
......
不知不觉,已经是下午三点了,在皇都城西,民安街西北街头处,有一辆无轿的平板马车正在缓缓行进着,拉车的那匹马看着已经有些年岁了,所以腿脚略慢,不过这种老马最识途。
不会出现走岔路和不听话的情况,在那辆马车的车板上铺着一层厚实的草垫,而那草垫之上则是数个大酒坛,从酒坛的个头可以断定,这酒坛起码能容下三十多斤的酒,的确是大坛。
而且那些酒坛的酒封都完好无损,一片黄泥都没有掉落,显然是刚从酒窖拿出的陈年好酒,足足有七坛之多,在那些酒坛的侧壁上各自贴着一张发黄的纸条,上面写着这些酒的名字。
分别是,天枢{shu},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瑶光,这些酒的名字的确很怪,可最怪的还是那个赶着马车的人,那是一个中年男人,约摸有四十的年龄,而且戴着一顶斗笠。
身上穿着一袭宽松的淡绿长袍,长袍上还娟绣着一些奇怪的图案,看样子像是麒麟图腾,不得不说那身衣服的确有些像祭祀的道袍啊,不过有麒麟图腾的衣服绝不可能是道家的道袍。
所以说很怪啊,不光是他的衣服怪,就连那个人都很怪,因为那个中年男子嘴里叼着一根发黄的枯草,十分懒散的躺在马车的车板上,后背还靠着那些大酒坛,那卧姿真的不敢恭维。
不过那个男人的模样倒还算中肯,一头长长的乌发披在脑后,眉毛浓密,五官匀称,只是皮肤有些发黑偏黄,不过他梳在额头两侧的刘海很引人注目,因为他的那两束刘海是白色的。
而他披在脑后的头发却是黝黑无比,这反差的确有些怪异,在这个男人手里还有一个不大的酒葫芦,显然,他躺在车板上慵懒入睡是因为喝多了啊,但就是这样一个怪人,一辆怪车。
却出现在这人迹稀少的民安街,虽说现在临近新春,皇都的街道大多热闹非凡,可这民安街是少数比较安静的街道,因为在这里住的都是达官权贵啊,平民百姓根本不会走这条街道。
所以这辆马车就显得孤零零的,再加上天气有些寒风,因此这马蹄声并不沉重,那匹老马走的很稳,虽然那个人没有起身赶车,可这匹马仍旧识路,它在朝民安街的一处大宅院走去。
而那个酒醉入睡的中年男子一直没有起身的想法,他就那样躺在车板上,手里拿着酒葫芦,嘴里叼着枯草,慵懒的酣睡着,甚至在睡梦中还舒展了一下两条胳膊,当真是一个怪人呢。
......
与此同时,在民安街的神将府内,前院东侧的乱石林里,佩特正盘坐在石林里练习他的五雷天心诀呢,就连石林上空都密布着乌云,不用说,佩特体内的雷霆基因能量已经完全恢复。
不然他也不能这样练习功法啊,身上那电流窜的,啧啧,简直闪瞎人眼,他练的很认真,因为他想突破极限,达到第五雷的成就,只有练成全部的五雷,他才能更好的去辅佐他大哥。
当然,那也是他的将军,所以在这神将府前院东侧,那是雷声滚滚啊,不过也仅有一小片雷云而已,其他地方并没有被影响,由此可见佩特对五雷天心诀的造诣还没达到炉火纯青啊。
而在这神将府前院的西侧面,在那片假山群的小路上,身穿大红棉袍的卡莎正和她的小师侄唐瑶在开心散步呢,如烟和牡丹也跟在其后,不过因为卡莎今天盘着头发,甚至戴了发簪。
所以唐瑶感到奇怪,一直在问东问西的,毕竟在她的印象里,她姑姑可不是那种喜欢戴珠宝首饰的人,不过看的出,唐瑶也很喜欢她姑姑头上的那支发簪,那是一支紫罗兰色的玉簪。
簪头那里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凤凰,显然,这支簪子就是她和她哥昨天在玲珑阁买的冰凤落梅簪,唐瑶毕竟是姑娘家,爱美是她的天性,对于那支漂亮的冰凤落梅簪她自然非常喜欢喽。
不过她并没有跟她姑姑索要那支玉簪,只是羡慕的看了几眼,而卡莎此时的心情也不错,跟唐瑶聊的很欢,时不时还笑上一声,不得不说唐瑶的到来还是为这神将府带来许多欢笑的。
而此时,在神将府前院中央的那片竹林里,卡洛斯正在林中练习他的乱披风连斩呢,他此刻没有穿那身乌龙玄金铠,只是穿了一身练功的轻便棉衣,额头上还束着一条浅蓝色的头带。
那条头带将他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脑后,只有额前的镰状刘海逃过了头带的束缚,这副打扮的他,还真有一股江湖侠客的味道呢,而那柄黑背银刃的绝锋刀此刻正在他手中不停的挥舞。
挥舞的招式大开大合,连绵不绝,但就是这样普通的挥砍,那速度却达到了重影的效果,那柄绝锋刀每一次挥斩,似乎都会带起涟漪,那刀身仿佛化作十柄百柄一般,快到眼花缭乱。
刀随心动,身随意动,这样一套看似普通的连斩,却对使用者有着极高的要求,而卡洛斯已经练习乱披风很多年了,深得其中奥妙,因此他挥舞的速度虽快,但他却没有一丝的气喘。
就连那挥刀的动作都不曾拖泥带水,他挥出乱披风时,这套刀技的心诀似乎涌现在他眼前,他的动作没有一丝不流畅的地方,整套刀技一气呵成,在他身边刀风呼啸,刀势凛冽无比。
在其四周挺立的老竹和地面散落的枯叶也被卡洛斯挥刀时带起的刀风所侵扰,老竹随风而动,地上的枯叶也被吹的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不过就算如此,他都没有斩断哪怕一根竹子。
显然,卡洛斯对于他师父传授给他的乱披风连斩已练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了,不管是对呼吸节奏的控制,还是对挥刀力度的控制,卡洛斯都已练至极境,当然,这里有制裁本源的功劳。
但更多的还是他自身的天赋和努力换来的,的确,他师父兰斯特只传给了他这一套刀技,除此之外便只有呼吸法和对力道的控制了,哦对了,还有一些零散的招式,比如那一招惊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