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五之尊,万人之上。
言称要为百姓请功,此等做法,徐荣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此前董卓专权擅政时期,百姓在他眼中,犹如蝼蚁。
仅从洛阳旧都迁移长安的过程中,便有数不清的百姓惨死于迁徙途中。
不仅如此,董卓还纵容麾下将士淫辱百姓妻女,抢夺百姓财物,种种暴行,不止一端。
“百姓若知陛下之心,必效死力,以固我大汉万代江山,长盛不衰啊。”
徐荣感慨万千,正声说道。
“此事便交由卿去操办吧,切记诏书中,不得有过于艰深难懂的词汇,不被百姓所理解,另外传令于城中锦衣卫,张贴榜文的速度要快,要让雍州全境百姓,乃至于整个大汉十三州的百姓,都在最短的时间内得知此事。”
刘协笑纳了徐荣的恭维后,又提醒了他数个细节。
“陛下放心,臣必不辱使命。”
徐荣神色严肃,躬身领命。
如此徐荣告退,奔赴长安城中执行刘协之命令。
而与此同时。
刘协在中军帐内,接连发下了数道军令,急召各军各部回援长安。
根据军情所显示的袁绍军动向。
袁绍军此番放弃雍州各郡尚未失守的城池,很明显是想搞出一个大动作的。
最简单也最直接的推测,便是袁绍军想要合兵一处,攻击长安。
从袁绍的角度来看,雍州各郡坚守困难,城内百姓暴动不断。
再加上战线延长所导致的粮草补给运送困难,屡次被赵云所率领的白龙骑士团寻觅到机会,烧毁辎重,夺取粮草。
纵然袁绍坐拥天下四州之地,但他可不像刘协一样拥有系统商城,可以通过声望值兑换出产量惊人的杂交水稻粮种,以及可以快速增加土地肥力,确保收成下限的农用化肥。
所以赵云的行动每多来一次,都毫无疑问是在袁绍的身上割下一块肉来。
一次两次,袁绍或许还可以勉强忍耐。
次数一多,即便是他,忍受不住要开始喊疼骂娘了。
但若能集中优势兵力,一举攻下长安的话。
此前遇到的所有问题,都能得到妥善的解决方案。
不得不说,这是一招妙棋。
但刘协当然也不会害怕。
再经历了袁绍率领大军齐进雍州最初时刻的时间紧缺后。
随着长安军舍生忘死,攻城拔寨,时间一天天过去,新兵营里每天所能投入战场的新兵越多越多。
这些接受过训练,有着基本的队列意识,无论是战场上的纪律性还是服从性,都要远远超过当前时代诸侯募集而来或者是强行征募而来的士卒。
在不断将新兵投入战场,让他们在战争前线接受血与火的磨练后。
这些新兵们快速的褪去青涩,在血与火中成长为真正的精兵悍将。
虽然在这过程当中,不可避免会造成巨大的伤亡。
但以目前雍州各郡鼎力支持长安,长安城内外百姓不需任何强迫,踊跃投军的条件下。
这样的损失,刘协是可以接受的。
而且以长安城外所开垦良田这一年的收成所得,此刻无论是长安朝廷设立于各处的官仓之中,亦或者是长安城内外百姓的家中,均有丰富的存粮积累。
民以食为天,有粮,民心就稳。
再加上主场作战,便于调度,可谓是天时地利人和,尽数站在了刘协这一边,他又何惧之有?
发出命令后的几日内。
先是长安军张合所部平虏营率军回师。
接着便是鞠义所率先登营率军回师。
再然后是赵云所率白龙骑士团率军回师。
至于高顺之陷阵营,受命于刘协指示,分兵于雍州各郡城池之后,帮助郡内百姓恢复生产、安定郡县。
当然,在如今雍州各郡太守及麾下官员都已被刘协麾下军马护送到长安居住,各郡士兵也都的守城战中拼得七七八八,伤亡惨重的情况下。
仅凭高顺之陷阵营一军之力,显然是无法守卫雍州九郡之多的。
针对这个问题,刘协将长安城内所训练的新兵大批量投放到了雍州九郡之中,以替雍州九郡巩固城防。
至于各郡太守及其麾下属官来到长安后,留下的当地吏治真空状态,则由刘协从朝廷六部中抽调官员前去赴任,以保证政通人和,不生乱象。
如此一来。
不经意间,刘协便完成了此前历代先帝都未曾完成过的伟业——彻底掌控雍州城!
现如今的雍州十郡。
守城的士兵,是效忠于大汉、效忠于刘协的陷阵营士兵和自愿入伍的新兵。
城内官员吏胥,也是刘协肃清长安朝廷后提拔起来的忠心于他的官员。
这些官员如今被外放到雍州各郡任职,对于他们来说,是职务上的升迁,权力的增大。
对于刘协来说,则是对雍州各郡的掌控力大大加强。
若是在承平年代,想要如此轻松做到这一点,不啻于痴人说梦。
但如今袁绍五路大军兵威赫赫,各郡太守于城内勤政殿,听到刘协此令后,却是欢欣鼓舞,无一人反对。
毕竟权力事小,生死是大。
这种情况下,刘协即便真的愿意放各郡太守回去任职,他们也不敢去。
否则若是袁绍大军再度兵临城下,上一次能携带家小跑到长安,可不代表下一次还能有这样的运气。
袁绍军进入雍州各郡城池后胡作非为、倒行逆施的行径,早已经传遍了整个雍州。
这要是落在袁绍军手里了,抄家灭族,不在话下。
又几日后。
军情再度传回长安。
被袁绍军占据的北地郡中,袁绍麾下五路大军齐至,各于城外驻扎,并向长安城中射入邀战书,邀请长安军出城与之一战。
袁绍在邀战书中慷慨陈词,愿亲率大军,披挂上阵,与同样亲率大军的刘协一决生死,以免两军交战日久,百姓受苦。
邀战书上说的再冠冕堂皇,也改变不了袁绍谋逆的事实。
这种话语,连长安城中三岁小孩也未必能骗过。
刘协自然不屑一顾,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