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福客栈的大门被打开。
济善有些头疼的看着站在门外双眼通红的女子,硬着头皮道,“宋大夫人。”
“大师,”门外的阵法被破开,苏渺意三步并做两步上前,俯身道,“妾身记得当年生产,九死一生,是您和主持替我接生,大恩大德,切身没齿难忘,只是——”
济善心里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听对方哽咽道,“只是前几日品茶宴,妾身见窈窈的容貌发生变化,与妾身长的极其相似,反倒锦瑟长的平平无奇,还望大师解惑。”
“……”
客栈寂静的可怕,有日光透过窗户照射进床幔,折射出斑驳阴影。
“自古父母长得好,孩子生的平凡,父母长得丑,却歹竹出好笋的情况比比皆是,大夫人用美丑定夺一切,是不是太草率了?”
“不是的!我是个母亲,我自己的孩子,我能不喜欢吗?我见锦瑟,这孩子自幼我就极其不喜……”
——
与此同时。
宋府内。
君晏受伤的事情传到了皇宫,宋怀瑾是大雍战无不胜的将军,还和苏家有来往,太子和武将在一处……总是让他这个当爹的辗转反侧。
刘公公劝他,“如今镇国将军镇守边疆,两军开战,他哪里有时间与太子往来?再者,太子身体垂危,也只是和六姑娘走的近些。苏家早晚都得……”
他剩下的话隐匿在心里,和惠帝心照不宣。
惠帝想到他给宋家定好的结局,缓缓道,“也罢,那便让他住在宋府。”只是孤男寡女总不是那么回事,“据说六姑娘在品茶宴折桂?若是我儿病好,便赏她做太子侧妃。”
“以六姑娘的身份,能做侧妃,都是殿下恩典。她必欢心雀跃。”
——
此刻,刘公公心里欢欣雀跃的宋窈正坐在蒲团上艰难的啃着麻辣兔头。
她身边放着七八个盛着米饭的空碗,用完午膳的君晏喝了口茶,蹙着眉道,“吃不下去就不要硬吃,你胃里不涨吗?”
宋窈将最后一只兔头吃完,摸了一把有些圆润的肚子,瘫在小几上,“涨啊,”她肚子里难受,语气就有点焦躁,“涨的很,不舒服,可能要围着长安城跑上三四圈才能消化吧。”
“既然不舒服,为何要吃这么多?”
“我岁数小啊,正在长身体,必须要把营养补上,不然以后长不高的。”
君晏打量她,小姑娘的面容还有几分稚嫩,未完全长开却也可见倾城之貌。
视线下移……
宋窈立刻捂住胸口,“您往哪看呢!”
君晏的心里一直有一个疑惑。
无关太多风月的疑惑。
就是小姑娘那处,瞧着极其漂亮,也十分的……嗯……但不知为何,情迷时不经意触碰,那处又小了不少……
君晏捏了捏眉心,面上十分正经,“你觉得你哪里有勾着孤看的吗?”
宋窈:“???”
宋窈感觉他这话虽然一个重字都没说,但她还是遭受了致命的一击。
她的胸,虽然现在很小,但不表示以后吃不大啊!
宋窈下意识回怼道,“我还没长开,以后长开就好了,您别看不起人!”
“那,”君晏勾了勾唇,心情愉悦道,“孤日后再看。”
宋窈:“?”
她好像怼赢了,又好像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宋窈正要挽回点什么,这时,马公公匆匆走进来道,“六姑娘,九姑娘说有急事找您。”
蹭吃蹭喝蹭完的宋窈起身,对着拿着一个不知道写着什么书册的太子道:
“那吃好了,我就先走了,若是得空,我再来看您。”
话落,也不管君晏是什么反应,就往外跑。
宋阮在太子厢房外面急得转圈圈,宋窈瞧见她,疑惑道,“你不是说玉春楼盖好了,拿着《霸道冰山王爷和他的小逃妻》去监督戏台班子排练吗?怎的忽然回来了?”
宋阮的眼泪珠子“唰——”一下流出来,“窈窈,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三哥。”
“发生什么事了?”宋窈的脸色不由变得凝重了几分。
宋阮哽咽着,抹了一把眼泪,那手都有些颤抖,“玉春楼,呜呜,你给玉春楼画了布局,我觉得那个戏台子太好了,配的上当世名角,就到处炫耀,这话不知道怎么传到了大皇子的耳朵里,他清早带了一群人,在玉春楼里堵我,和我要地契。”
要知道,天子脚下,君无贤一贯嚣张跋扈,喜欢的东西就去抢,便是惠帝骂他,他也不听,还以为自己做挺好。
至于他为什么来抢这个玉春楼,宋窈仔细回想了一下,君无贤吧,除了爱装逼,他还有一个最大的爱好就是唱戏。
管他什么什么生旦净丑,但凡是他喜欢的,都要化着妆,上台咿咿呀呀的唱上一曲。
惠帝喜欢听戏,京越豫昆川,黄梅戏,皮影戏都百听不厌,可他看不惯自己的儿子成了戏子。
但在这件事情上,君无贤屡教不改。
这不,如今听见玉春楼的布局好,里面不少新鲜玩意儿,狠狠地心动了一把。
抢了宋阮的地契不说,还让宋阮给布置玉春楼的宋窈带句话。
“什么话?”宋窈听完,眉心紧缩。
宋阮觉得都是她的炫耀毁了意切,无颜面对江东父老,“大皇子说,从今天起,玉春楼是他的,布局版权也是他的……同样的戏楼,不许咱们再按着建,要是咱们敢,他就把咱们戏楼砸了。”
宋窈“呵”了一声,这还真是好笑,她画的图纸,地契被人抢了不说,对方还警告让她不要肖想自己的图纸?
这得是多大的脸啊?脸皮得比城墙厚吧?
宋阮其实也十分生气,但人不与天斗,她也不好去府衙告大皇子的状。
况且告了又怎样?惠帝会罚自己打儿子吗?到时说不准牵连她爹。
“窈窈,我想过了,要不咱们就只卖话本子吧,不挣那个戏楼的钱。”宋阮虽委屈,却也抓耳挠腮的去想解决办法,“无非是少点收入,破财免灾嘛!”
“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君无贤杀我爹娘,此仇不共戴天,”宋窈眸中一冷,拎起门边的木棍子向外走道,“我倒要看看,他这个赤血鸳鸯要作什么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