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堂内瞬间鬼哭狼嚎起来。
周抒鹤看着一脸震惊的宋锦瑟,复杂道:
“你好像,不太了解你堂妹。”
能在这么短时间画出炭笔画,可见这并不是宋窈的真实水平。
她的画功,应该在此画之上。
周抒鹤有些钦佩的看向宋窈,而张茂霖等人则像是斗败的公鸡般,脸色颓废的不行。
他们早就想好了该说啥能把宋窈的画作变得一文不值。
可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宋窈的炭笔画竟比宋锦瑟还要高超!
“不是说宋锦瑟才是才女吗?怎么她的画技却不如宋窈啊?”
“这才女是看脸选出来的吧!”
宋锦瑟恍惚着,耳边阵阵嗡鸣,完全听不见周围众人在说什么了,唯有宋窈举起画作,走到宋锦瑟面前,“喏。”
她将画作递了上去,并无冒犯之意,但宋锦瑟只觉得对方一个巴掌甩子了她的脸上。
她看着那张炭笔画,再想到自己耗费了半月所画的炭笔画。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宋窈画的竟然会比她好!
怎么会这样!
宋锦瑟承受不住打击般后退两步。
明明她才是天生凤命,为何属于宋窈的光芒却不能一出生就全部转移在她身上?
这世道好不公平!
她好似承受不住般摇摇欲坠。
这时,一道雄浑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道:
“今日迎春宴,你们围在一起做什么?!”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赵院长陪着笑脸跟在君晏身后鞍前马后。
回过神,当下恭恭敬敬道:“学生参见太子,拜见院长,诸位夫子。”
太子抬手,示意诸人起身。
这时,赵院长的目光扫过宋窈,想起宋灵儿先前替宋窈说出的大言不惭,赶紧道:
“宋窈,我听说你画了幅不太成熟的炭笔画想要呈给太子批评指教?”
他刻意加重了不太成熟,批评指教几个大字。
原以为宋窈能懂他,哪曾想,手底下的学子们一副一言难尽的指责眼光看向他。
赵院长:“???”
他眼花了?
这群小瘪犊子一种他没见过世面的眼神是在嘲讽谁呢?!
赵院长气愤着,徒然生出一钟以权谋私布置一堆课业累死他们的想法。
然而太子却公事公办的看向宋窈,“听闻宋六姑娘的同窗说,宋六姑娘绘了幅炭笔画?孤甚感兴趣。”
他声音低磁,像是清朗又冷冽的风,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对画感兴趣,还是对人感兴趣,惹得一群少女心脏砰跳。
还是宋灵儿最先回过神来,一把扯过宋锦瑟手里的炭笔画呈递上前道:“启禀太子殿下,宋窈所绘的是山水画,这幅炭笔画是我堂姐宋锦瑟的!”
她一把将画作展开。
瞬间,那纷飞的蝶,盛开的画,满长安城的潺潺流水,幽静小路特别立体的呈现在诸人眼前。
“这,这是炭笔画?”赵院长发一声尖叫,脸上的表情从不悦变为惊讶,然后从惊讶变成严肃认真,“快,快让我看看!我青竹书院竟还有如此藏龙卧虎之辈!”
文人爱画,相当于赌徒嗜赌,十分上瘾,戒之不掉。
连宫中来使,谈大师的弟子都诧异地走向前去观摩。
赵院长对宋锦瑟的好感,瞬间蹭蹭地往上暴涨!
宋阮脸色一黑,被宋灵儿的不要脸恶心的够呛,上前一步道:“太子殿下,赵院长,宋灵儿撒谎,这画分明是我堂姐宋窈所画!”
太子眉梢微挑,意味深长地看向赵院长。
赵院长只觉得老脸臊红,怎的手底下的学子总是不安生?!
厉声道:“到底怎么回事!”
“启禀赵院长,学生字字句句皆是真言!”
宋灵儿挺直腰板,直视宋阮,“我行的正坐得端,你敢说这画不是锦瑟的?敢说没有故意撕毁锦瑟组的画作?”
“这画是她的,但是……”宋阮急了,不知道该如何去说那堆破事。
“行了!”
赵院长却以为她胡搅蛮缠,又听见撕毁画作这样下作的事情,斥道:“太子殿下面前失仪,还不退下!”
北戎一事已经够丢人了,他摆明了不想把这些咕噜不清的事情放在明面上。
以免让人觉得他青竹书院教出来的学子都是顶替功劳,栽赃陷害她人之辈。
周围的学子被院长吓了一跳,安静如鸡。
宋锦瑟见状,眼底一喜。
宋灵儿说的没错,这是宋窈赔给她的画作,四舍五入就是她画出来的巨画!
只要这些人被赵院长震住没人敢说,那她岂不是名利皆收?
她想的挺美,但下一刻便见君晏抬手,指着宋窈的方向道:“你来说,孤想听你说。”
宋阮想到太子脾性,怕宋窈哪句话说的不对冲撞了太子,便要把人拦住,亲自去说。
可宋窈却给了她一个稍安勿躁,看我发挥的眼神。
“怎,怎么发挥?”宋阮不理解,下一刻,宋窈咬紧牙根,猛地一掐大腿。
跟着宋阮便对上她红彤彤的眼神。
少女的眼角还挂着一滴泪,那仿佛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让宋阮的表情跟见了鬼一样。
女人的眼泪,果真是说来就来的自来水吗?
宋锦瑟更觉得惊悚,汗毛倒立,她的老天爷,哭不是她的特权吗?
——宋窈这样是什么意思?她想表达什么?!
宋锦瑟直觉不妙,刚要开口,耳边却徒然传来一道哽咽哭声。
她豁然低头,就见到宋窈跌倒在地,哭的那叫一个凄惨道:
“青天大老爷啊!您可一定要为臣女做主啊~~~”
君晏:“……”
赵院长:“……”
众人:“……”
这一声哭的那叫一个抑扬顿挫!惊的整个学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全部集中在她身上。
宋窈的眼泪珠子飞流直下三千尺,此刻捂着心口,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