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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口近在咫尺,呼呼的冷风直击脸颊,沿着脖子肆意涌入领口。

斜阳击打在双眼,身子颤抖一下,被身后的惠子及时搀扶了一把。抬起手挡住刺眼的阳光,看到眼前的景象,和并排而立的惠子同时愣了下来。

“好美。”惠子脚下轻轻往前跨出一步。

“确实好美。”

夕阳西下,一眼望去,眼底到处都是单调的黄色,连一棵树木都没有,居高临下观看戈壁的广阔,使我感到格外兴奋,舒服,似乎即将要翱翔于苍穹。这是一种君临天下般的快感,只觉万物踩于脚下。

斜阳衬托之下,远方天际下的山峦顶端披上了白衣,在蓝幕的衬托下,犹如仙子临凡,在那陡峭矗立的山峦之顶翩翩起舞,让人迷恋到忘乎自我。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有生之年竟有幸观赏如此之美景,怕是此乃人间仙境。”永善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感叹道眼前所看到的这幅精美绝伦的景色。

“别急,那就是我们的目的地。”到底还是永智见多识广,眼前景致似乎对他并没有太大的吸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黄昏在美,终要黑夜。”老刘头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盘膝,说:“天马上就要黑了,你们要是继续陶醉下去,咱们今晚恐怕真要和这几万无头尸体一起过夜了。”

“这么高,怎么下去?”探出半个身子向下张望,洞口外是落差几十米高的悬崖,与其说这里是洞口,倒不如说是窗户更贴切。

“别欣赏了,在耽误下去恐怕天黑之前下不去了,赶紧看看有没有路。”永智一个洞口接一个的仔细观察。

“阿弥陀佛,我佛慈悲。”永善向大家招了招手,说:“天无绝人之路,这里可以下山。”

挤过人群向下张望,在洞口的外面确实有一条路,看样子像是人为开凿。虽说是条路,不过这条路光是看上去就让人心惊胆颤。

整个路面宽度不超过二十厘米,而且没有任何围栏,完全是接贴着峭壁开凿,斜度五六十度的样子。不知沉寂了多少岁月,少许杂草从碎石缝隙里钻出,此时早已枯萎,路面上散落着一些细小碎石,应该是从山顶跌落而来。

“嘶,要不,咱们还是原路返回吧。”老刘头儿跪趴在地上,探出去的脸上苍白如纸,说:“我还是有点恐高。”

内心苦笑,别说他恐高。我看了以后腿也在哆嗦,这次的高度胜过以往任何时候,更主要的是,眼下就是深渊,脚下的栈道一点防护措施都没有,风还这么大,一不小心就有跌落山谷的危险。

“实话告诉你们吧,原路已经回不去了,这里恐怕是唯一的出路了。”永智脸色看上去也不是太好,只听他长叹一声,说:“当你们将青铜馆外的圆形石椁打开之后,石椁下面暗藏的机关就已经启动,下面的路就会被封死。”

“什么?还有这种操作?”脑子顿时就蒙了,来的时候并没有发现什么机关,怎么就被堵死了呢。

“没有什么好奇怪的,古代人远比现代人聪明,我们现在就是怕也没用,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永善白了老刘头儿一眼,缓缓说道:“难道你以为就你恐高啊。”

“阿弥陀佛,大家小心一点,以后下去的时候,身体的重量全部向墙体倾斜,我刚刚观察了一下,栈道是内斜状态,小心一点应该不会有意外发生。”

听永善这样一说,再次探出脑袋看了看,果然如此。栈道与石壁之间形成了一个对角,内斜的角度不大。内心暗暗佩服古代工匠的智慧,这样的构造可以让人身体的中信向后偏移,而后面就是石壁,这样的设计在一定程度上减少重心前移的概率,充分将栈道的安全性能发挥到了极致。

“小心点应该没问题,不过有一点还需要格外注意,这条栈道不知修建于什么时间,我们不了解它的牢固性,所以大家脚下最好悠着点力气。”叮嘱了大家几句,最后目光停留在惠子脸上,说:“你恐高吗?”

惠子摇摇头,微微一笑,说:“我在日本的时候,玩过一段时间的滑翔伞。”

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的女人,心中暗自敬佩,有钱人的娱乐活动真不是我们穷人能够理解的,到底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滑翔伞,那玩意我只见过两次,还是在旅游景区。

“那就好。一会你紧跟着我。”极力将自己装作见过世面的样子,转头再看另外三人,齐刷刷的看着我。

“不是,都看我干嘛?”被他们三人看的发毛,估计他们心里肯定憋了一肚子坏水。

“等你引路呢。”永智一脸无辜的说:“我们现在是跟着你,这条路是你选的,现在我们都是你小弟。”

“别逗了,让我在前面淌雷,万一要掉下去了,你们怎么办?”瞪眼看着永智,恨不得大嘴巴抽死丫的。

“这种可能性太小了,永吉你福大命大,师傅早就给你算过了,你能寿终正寝。”

“呸呸呸。你还是盼我点好吧!”心里琢磨,他们不是想故意弄死我吧!咬牙切齿的说:“要死也得先拉着你做垫背的。”

“阿弥陀佛,永吉,一定要多加小心。”永善看我准备踏入栈道之时,提醒道:“背包不能这样,最好放到胸前。”

低头看着万丈深渊,要真失足跌落下去,我必死无疑。深吸口气,眼睛尽量不向下看,极力调整自己的状态,双腿还是不听使唤的颤抖着。牙一咬,心一横,死就死吧。身体逐渐离开洞口,后背接贴着石壁,慢慢沿着栈道向下面迈开碎步移动。

“放松点,不用那么紧张。”惠子接跟在我身后踏上栈道,脸上的表情似乎很轻松,说:“越是紧张就越会害怕,那样身体的平衡就更不好控制。”

点点头,没有回答惠子,深吸口气,尽量让自己放松。此时如果我说话,声音一定是颤抖的。

耳边冷风呼啸,脚下颤抖麻木。虽然极力在克制自己的双腿,仍是抖个不停,十几分钟的时间让我觉得过了很久,而此时距离洞口也不过十几米。

视觉上的压力,感官上的压力,心里的压力。多重压力聚集在一起,还要集中精神观察脚下的栈道是否安全。整个人的脑袋里都变成了一片空白,除了耳边呼啸的风声,能感受到的就剩下心跳声。

斜阳西下,迎着夕阳,天空中的云霞变化多端,心情犹如打翻了的无味瓶杂交在一起。抬头,仰望,夕阳下一直留着一抹残红。荧红的光笼罩着全身,映照着我的脸颊,周围绽放着悲伤的花。

绝对的悲伤,自从我断断续续认识这几个人之后,厄运似乎成了我生命中的唯一。我就像被幸运女神所遗弃,被厄运所诅咒,站在这峭壁悬崖之上,看着脚下的大好河山,才明白,之前那种没羞没臊的生活是多么幸福。

“峰爷,怎么样,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儿?”老刘头儿尖锐的嗓音传入耳隆。听声音,这孙子现在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快了,在坚持个把小时就好了。”

“实在坚持不住了,眼晕啊。”老刘头儿扯着嗓子大喊。

没有在回应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脚下。下面是一个对角转弯,整条栈道的结构完全是才用了梯形设计,每隔十几米就会出现一个对角回旋。

当我绕过最后一个对角时,栈道坡度明显变得陡峭了很多,但距离却很短。意味着栈道终于到了尽头,按耐着内心的喜悦,脚下继续缓缓挪动。

栈道尽头没有路,是一个两米多高的断层结构,要想从上面下来,唯一的办法就是跳。这么危险的栈道都闯了过来,也不差最后这一哆嗦。

从上面跳下来,脚下终于找到了踏实的感觉,整颗心也从喉咙里放下,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两米多的高度对于他们来说也都不叫什么事。先将半个身子从栈道上探出来,也就一米多的高度,就算是个娘们都能跳下来。

看着他们四人挨个平安无事的下来,总算是踏实了,不敢做短暂停留,还要沿着崎岖山势向下摸索。入口在山的前面,我们此时已经到了山的背面,只是不知道古特在哪里。我们大部分食物和物资都在马背上,如果得不到物资的支援,怕的是我们也无法抵达目的地。

趁着还在半山腰,手机还有点信号,拨通了古特的电话。虽然接通了,但他不知道在哪里,信号不太好,只能听到他断断续续的声音,却始终听不到一句完整的话。

要说古特这个向导也不是白做的,竟然点起一堆烟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在扎日嘎布山是一座独立的高山,如果整条山脉都这么高。恐怕想找到古特,我们也只能翻山越岭。

即便这样,我们到达古特设定的宿营地点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望山跑死马这句话我没有亲身体会,但望烟累死人是彻彻底底的亲自体验了一次。

“咦?各位老板嘞,怎么多出来一个人嘞?”古特看着多出来的永善,眉头紧皱,说:“这是从哪里捡来的人嘞?”

古特哪里知道,永善一是他一路带过来的,只不过他的脸上多了一张人皮面具而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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