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诊所回来,一路无话,等到了家里一看表,竟然在诊所里耽误了两个多小时,现在已经十点多了,而村子里那些帮忙的人也都走了一多半,只剩下管家和几个老人在喝酒聊天,当然其中也少不了老刘头。
几个人被老刘头白话的一愣一愣的,见我们回来,问问了情况,转头继续和他们瞎扯,这时候木村伊川拽了拽我的一脚,朝我使了个颜色。
拿了根烟,和他都到了外面,他左右看了看没人,压低了声音说道:“刚才那个医生,好像是个军人。”
“哦?”听他这么说我也觉得很诧异,不过细想也有道理,他既然能看出我胳膊上的伤口是枪声,那就有点见识。抽了口烟,淡淡的说道:“军人怎么了?”
被我一问,木村伊川哑然无语,拍了拍的他肩膀,说:“不用太紧张,中国的军人很多,也许人家年轻时参军,现在退伍了也说不准。”
木村伊川点了点头,还没说话,就听后面传来女人的声音:“你先把吃药了。”
回身一看,惠子端着一杯温水,手里拿着郝大夫给我的消炎药,心中一乐,说:“哎呦,这媳妇真是会关心人。伊川,瞅见没,找媳妇就得找这样的。”
木村伊川眼睛一瞪,转身走了,只留下了一脸娇羞的惠子。接过她手中的药,乘机捏了捏她柔软的小手。调侃道:“来,媳妇,嘴一个。”
听我这么一说,惠子眼睛一瞪,顺势用手在我胳膊上拧了一下:“流氓,告诉你,我们现在只是演戏,假扮夫妻,你要是敢图谋不轨,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看着她紧握着的拳头,咯吱咯吱作响,差点忘了,她也练过,尴尬的笑了笑:“你看,我怎么又成流氓了,这不开个玩笑吗,别当真啊。”
“哼,看你就像是流氓。”惠子冷眼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谢谢你在山洞里救了我。”
“看你说的,我们不是小两口么,干嘛这么客气呀。”朝惠子挤了挤眼睛,“光嘴上谢也没用啊,你不得来点实质性的东西吗?”
“实质性的东西?”惠子想了想,“什么才是实质性的东西?”
我两眼不停在惠子身上打量,慢慢凑近她耳边轻轻说:“比如说以身相许啊。”
话音刚落,就觉得脚面上传来一阵剧痛,强忍着剧痛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惠子,柔声说道:“亲爱的,可以麻烦你把脚拿开么?”
惠子红着脸转身刚想离开,周立群忽然从屋子里出来,说:“妹子,妹夫,今晚你俩就住我家吧,你嫂子刚才把我们的房间收拾出来了,你们先凑合住一晚。”
“哎,哎,那哪行啊,你们住哪啊。”周立群的媳妇我见过,典型的农村妇女,但人还不错,也比较热情。农村人找媳妇没太多挑剔,看的过去,能干活就行。
“没事,不用管我们,我们都有地方,更何况也睡不了多大一会,后半夜还得守灵呢。走,我带你们去看看房间。”
“现在啊?”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去里面和他们说一声。”
“不用,我刚才就跟他们说了。”周立群说完就拉住了我的胳膊,说:“你爹他们喝酒呢,我看他酒量不错,这一喝还不得到后半夜去。”
说着周立群就拉着我朝他的房间走去,没几步,就在这个院里,是两间配房,外面算是客厅,里面那一间才是卧室,房间不大,但布置的挺温馨。
“你们先凑合住一晚,农村条件比较破,将就将就。”
“挺好,挺好,大哥您就别忙活了。”看着周立群忙里忙外弄得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等他忙完之后,沏了壶茶水,三个人落座,为了避免尴尬,他打开了电视,看了几眼,只听他说:“妹夫,胳膊上的伤口差点了吗?”
“好多了,没刚才那么疼了。”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烟,叼在嘴里。
“你别看我们村这个诊所破,可郝大夫的医术绝对没问题。”周立群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早些年啊,郝大夫当的是军医,后来退伍之后,政府在县里一家不错的医院给他安排了一个职位。待遇也不错,可不知道为什么,郝大夫干的不到一年,辞职了。这不,回家自己单干,这一干就是二十多年,不过这倒是方便了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不用半夜跑去别的村子看病了。”
点了点头,心想,木村伊川还真没看错,嘴上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周立群闲聊,不知道这地方是很少来生人,还是这哥们压根就是个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
既然这样,不如问他点几个实质性的问题,喝了口茶,说道:“大哥,我们来的时候,路过一个峡谷,那是什么地方?”
听我说完周立群一愣,扬手指了指,说道:“你说的是村东头那边的一线天?整个山谷像是被人用斧子躲开似的。”
“可能是吧,来的时候天太黑,没有看清楚。”
只见周立群表情逐渐变得凝重,狠吸了口烟说道:“应该就是一线天,一边的峡谷上有一道裂痕。”
“对对对。”我点头附和道:“这个裂魂我看到了,不算太宽,但挺长。”
“那就没错了,就是一线天,而且一线天就因为那道裂魂才得了这么个名字。”说到这里周立群冷吸了口气,问道:“你们大半夜从那里过来的?”
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惠子开口说道:“是的,立群哥哥,那里不能走吗?”
周立群将凳子往前拽了拽,压低了声音说道:“一线天那个地方邪乎的很呦,听村子老人传下来的话,那里闹鬼。”
“闹鬼?”
我和惠子异口同声的说,两人相互对视一眼,就听周立群继续说道:”我也是听村子里的老人这么说过,以前我也不信,但前几年村子里的人半夜从哪里经过,确确实实见鬼了,回来之后就大病一场,没多久人就死了。而且他死了还不算,当时和他一起从那里过的毛驴,第二天就绝气身亡。”
这也太邪门了吧,看周立群一脸认真劲也不像是在编故事给我们听:“周大哥,你有没有见过?”
只见周立群脸色忽然变得刷白,压低了声音说道:“见我是没见过,但我听过声音。”
听他这么说,马上就来了兴致,掐灭手中的烟,问道:“什么声音?”
周立群端起茶杯喝了口水,说道:“去年夏天,我出去办事,回来的时候眼看就到家了,可谁成想忽然变天。一场大暴雨倾盆而下。我已着急,寻摸着从一线天穿过来,得少走半个小时的路。”
周立群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继续说道:“哪知道,我刚一走进一线天,就听到一阵怪音,叮叮裆铛,像是有人在打铁。不,就像电视上的配音一样,而且还有脚步和马蹄声。”
扭头看了两眼,电视上播放的是一部古装剧,张纪中导演新拍的一部(兵圣),而电视中的情节恰巧是两军开战,武器碰撞和马嘶声混杂在一起。
电视情节还没看完,就听周立群继续说道:“这怪音不知我听过,村子里的不少老人也都知道,听他们好像什么阴兵过路,哎,也有人说很久以前那里是古战场,被活埋了很多人,他们冤魂不散。总之蹊跷的很,现在村子里的人都不敢从那里走,就连牲畜路过那里,都要绕道而行。”
听周立群提到阴兵过路心里一咯噔,这四个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在狄的口中,现如今周立群也这么说,恐怕不是空穴来风,连牲畜都不敢去的地方,我们几个却走了一遭,还差点死在里面。
刚想再问他点别的事情,就听到外面有人喊他名字,跟我们客气了几句,转身走出了房间。
这下可好,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惠子,尴尬的看了她,说:“我去看看他们喝完了没有。”
“等等。”惠子忽然拽住了我的胳膊,低着头缓缓说道:“我跟你去,自己在这里害怕。”
听她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心中一乐,说道:“在里面的时候看你挺能的呀,怎么反倒出来却害怕了。”
惠子没有回答我,瞪了我一眼推着我从里面出来。来到老刘头他们喝酒的房间,几个人还闲扯呢,看起来喝的都有点高,就连木村伊川也加入了战团,老刘头的酒量我是知道的,看现在他现在的情况,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走上前去,拍了拍老刘头的肩膀,朝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跟我先出来。老刘头扭头一看是我,愣了愣,说:“不是让你们睡觉去了么,怎么还在呢?去去去,赶紧陪你媳妇睡觉去。”
嘿,这老小子还真摆上谱了,夺过他手中的酒杯说:“您喝的不少了,就别喝了,再喝肯定得喝多。”
“小刘啊,没事,不用担心,你爹能喝着呢。啊,你们就别管了,赶紧去睡觉吧。”管家大手一挥,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口。
“是啊,你们小两口赶紧睡觉去,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几个人陪酒的人随声附和。
看这架势他们是要成全我啊,心里正暗自琢磨怎么办的时候,只见廖志成大手一挥,说道:“哎,我说,你怎么还在这呢,赶紧陪我妹子睡觉去。”
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乐开了花,这是要有艳遇的节奏啊,偷眼看了看惠子,站在旁边低着头,脸红的都不行了。
“得嘞,那您几位先喝着,我就不打扰了。”说完抬起胳膊搭在惠子肩头,说:“走,媳妇,睡觉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