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远不知该如何取舍,一时间犯了难,顾淮看出他的想法,出言解围。
“岳父,若是不方便与我同行,我便安排幻月跟随您去,一方面可以保障您的安全,另一方面,也解除了岳父不想看到我的烦恼。”
在苏远看来,不管是顾淮主仆谁跟着他,结果都是一样的,毕竟,幻月是顾淮的人,而且心机深沉,但凡看出一点点的破绽,恐怕都会和之前的事情串联起来,难免会让苏芷的身份泄露出去。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毕竟,卫国同我们这边不同,不如我们先在驿站下榻,后续的事情再慢慢商议。”
苏远眸底染上一模纠结,他需要思考一下,再做决定。
“好,那我便等岳父的消息。”
先前就算顾淮从苏府离开了,但是并不代表他对心儿的怀疑彻底打消了,苏远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抉择。
顾淮看到苏远的纠结模样,淡然开口道。
“岳父,不若我先给您出一份通关文牒,您也考虑一下,是否需要我一同随行,小婿还有事情,便先行告退。”
顾淮对待苏远始终十分恭敬,就仿佛对待宋钦言一般,从未因为苏芷离开了,而冷落了他们,只要顾淮送给宋钦言的,必然也会安排人送到江州苏家,从未厚此薄彼。
先前,顾淮拿出十万两给宋钦言,不出十日,便差人送到了江州。
苏远一直未动那笔银子,首先是因为他不缺银子,二来,在经历丧女之痛后,他便看开了很多,金银都是身外之物,百年之后,一切都是浮云一般,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好。”见苏远答应后,顾淮便离开了,苏远看着他的背影,目光越发的深沉了。
他是不是太自私了?但为了保护苏芷不再陷入危险之中,就算是自私又如何呢?
只要这个秘密被很好的掩盖下去,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他断然不会说出来。
苏远见顾淮走远,确定没有人再监视他们后,便离开了。
客栈之中
苏芷看到苏远心事重重的模样,正要上前询问,就看到苏远看着远处的一个女子出神,苏远看向那女子的眼神名分写着认识对方,但他眸底情绪复杂,让苏芷看不懂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女子显然也察觉到了苏远的视线,停止了和身边人的聊天,转头看向苏远,在四目相对的瞬间,女子骤然变了脸色,随即拉着身边的女子匆匆离开。
苏远追了过去,苏芷并未跟去,她则是回到了房间,桃儿端来了水果,苏芷吃着水果,眼神之中尽是探究之色。
她看到正在整理床榻的丫鬟小鱼儿,随即淡然询问。
“小鱼儿,你可认识那个女子?”
小鱼儿听到苏芷的话,起身来到苏芷的身边,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苏远拉着那个女子回到了驿站之中。
小鱼儿在看到那女子面容的时候,眼底闪过惊讶之色。
苏芷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她可以确定小鱼儿也是认识那人的。
“小姐,那是大小姐呀。”
小鱼儿无奈叹口气,虽然苏远父子一直并未对外说明苏芷的身份,但小鱼儿是个细心地小丫鬟,平日里也是多做事从不多言的踏实人,秉持着看透不说破的原则,才会被管家选中跟随。
苏芷更加疑惑了,她并不知道什么大小姐,“她是出阁了吗?为何不在家中?”
苏芷看着苏蓉的打扮,不像是妇人打扮,可见其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但她为何不在苏府之中,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小鱼儿无奈叹口气,“小姐,既然你忘记了也好,毕竟那段记忆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日后,你不要靠近她便是。”
虽然苏芷如今变了模样,但难保苏蓉不会察觉,从前苏蓉对待苏芷的手段她还是清楚的。
就因为如此,苏远在最后一次去京州回来之后,便命令管家整顿内宅,将曾经欺负过苏芷的下人们都发配变卖了。
“哦。”苏芷疑惑不解,但她看的出来,小鱼儿不会骗她,于是半信半疑的答应着。
此时,苏远正拉着苏蓉来到了楼上。
苏蓉在经过苏芷门前的时候,透过敞开的门看到了服侍在苏芷身边的小鱼儿,苏蓉自然是认识她的,在看清楚小鱼儿身边的“苏芷”时,不由得蹙起眉头,随即冷笑连连。
“爹,如今我娘不知所踪,您这么快就将续弦领进门了吗?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您怎么老了还不知羞耻了呢?”
苏蓉的话说的很难听,苏远虽然恼火,但这段时日以来一直都很担心苏蓉的情况,如今看到她安好,便也放心了,对于她言语上的讥讽并没有反应很大。
“那是你的义妹,心儿。”
苏远淡然开口,纠正苏蓉,后者听后,笑容越发的冷漠了。
“我以为我离家出走之后,爹会像找不到苏芷一般,发了疯的寻我,但如今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我才离家不足两月,爹就找到了可以替代我的义女……呵呵……”
苏蓉苦笑着,显然被苏远的行为刺伤,苏远并未解释,拉着苏蓉进到房间,既然遇到了,他便不会再让她离开了,说到底,苏蓉毕竟是她的女儿,纵然她和赵氏犯了很多错,如今赵氏付出了代价,他愿意给苏蓉一个改过的机会。
“蓉儿,心儿命运坎坷,日后便是你的妹妹,你作为长姐要好生保护她。”
苏远淡然叮嘱,换来的却是苏蓉更加冷漠的讥讽。
“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苏芷我都未曾好好保护,莫要说这个外来的人了,她算个什么东西,值得我来保护,爹,你还真是可笑,你可知道我为何离家出走?”
苏蓉反问着苏远,苏远不解,当初苏蓉回到江州后,便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闭门不出,但是不知怎的,有一日她便突然离开了,苏远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再派人出去寻找,却始终没有她的消息,没想到如今竟在边境这边遇到了。
“蓉儿,我是你爹,有什么事情是你不能和我直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