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到了衙门,在叮嘱县官一些事情后,便回了苏府,他原本是计划去排查修建运河之事,但在姚月城的县官被处死之后,其他的州县也变得十分安宁。
若是继续下去,只会看到虚伪的一面,所以顾淮并不着急,反而来到了江州,在苏府之中住下,来怀念苏芷。
回苏府的路上,幻月不由得感慨。
“那心儿姑娘当真是蕙质兰心,观察入微,不然这荷包的主人还真是不好找。”
男人本就没有女子心细,但是围观的人中难免有女子在,其他的女子都没有想到,偏偏她看出来了,还解了县官的燃眉之急。
幻月不过是随口一说,顾淮也并没有听进去。
“你若是闲着无事做,便去帮幻夜帮忙。”
幻夜如今在暗地里调查修建运河的事情,顾淮虽然人没有过去,给人一种放松警惕的样子,但是暗地里却从未松懈。
就像宋钦言一样,明着在家中闭门不见,但暗地里他什么事情都了如指掌,看着太子太傅因为银子而伤脑筋,他就差说一句活该了。
“主子,是我多嘴了,对了,侯爷给您送来消息,京州那边您放心,让您也注意安全。”
顾淮点头,他很愧疚不知道怎么面对宋钦言一家人,他曾信誓旦旦保证说会照顾好苏芷,结果却害她死于非命,这是顾淮这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地方。
“你给岳父回信,我这边很好,让他勿念。”
宋钦言和苏远对他越好,他就越自责,更觉得愧对他们。
“我这就去安排。”
他们回到了苏府,顾淮来到苏芷从前所住的院子,坐在窗前正处理事情,就听到丫鬟们窃窃私语。
顾淮并未上心,毕竟,下人也是人,在忙完了事情之后,也有休息的时间,女孩子坐在一起就是说一些胭脂水粉,好看一类的话题。
“你知道吗?”
“知道什么?”另外一个女孩询问那人。
那人神秘一笑,“我跟你说,心儿小姐真的很诡异,她第一次来苏府,竟然能够找到二小姐藏起来的东西,你说奇怪不奇怪?莫不是画本子上说的借尸还魂?”
顾淮本不想听,但是她们的声音刚好传到他的耳朵里,他墨眉微蹙,转头看向那二人。
两个小丫鬟就坐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面,悠哉的聊着天,压根没有注意到顾淮微凝的目光。
顾淮抓到了她们话中的重点,不由得心头一紧,若是如此,那心儿会不会……
他不敢多想,更感觉这就是无稽之谈,但为何第一次来到苏府的人会知道那么多只有苏芷才知道的事情呢?
两个丫鬟还在继续说着,顾淮根本没有心情再看手中的信件,竖着耳朵听着她们的话,他想要听到更多,但两人也就随口一提便转头去聊别的了。
就在这时,庭院里的一个小厮缓步离开,就在出了门口后径直朝着苏落所在的院子而去。
苏落不在院子里,小厮在询问过苏落院子的下人后,得知苏落在苏远的院里,急忙跑了过去。
“老爷不好了。”小厮进门就说道,苏远和苏落看向他,不解询问。
“可是王爷那边出了什么事情?”
就算顾淮恭敬地对待苏远和苏落,但他们也很清楚,顾淮不过是看在苏芷的面子上,如今苏芷不在了,他万一恼羞成怒,只怕就没有任何感情可言。
小厮喘着粗气,将呼吸稍微缓了缓,随即把听到的话告诉给了苏家父子。
“老爷,少爷,刚刚奴才我在做事的时候,就听到两个小丫鬟在那边议论心儿小姐。”
小厮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苏远和苏落顿时变了脸色,他们就怕顾淮看出端倪,没想到竟然有嘴欠的上赶着勾起顾淮的怀疑。
“爹,眼下可如何是好?”
苏落转头询问着苏远,苏远面色微沉,那两个丫鬟话都说出去了,已经收不回了,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你觉得王爷可有听到?”苏远询问小厮,后者沉思片刻。
“老爷,只怕是听到了,那丫鬟就坐在院子里说的,连奴才我都听得清楚,莫要说坐在窗前的王爷了。”
小厮可以确定的回答,苏远深吸口气,千防万防没想到还是坏在了人多嘴杂上。
“你且回去,莫要惊动那两个丫鬟,只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我自有办法。”
苏落挑眉看向星辰,星辰随即从怀中拿出十两银子交给小厮。
“赏你的,办的不错。”
小厮惶恐万分,苏落淡然安抚,小厮拿着银子千恩万谢便离开了。
苏落无奈叹口气,看着苏远询问。
“爹,如今可如何是好,只怕王爷已经起疑心了。”
顾淮的心思难测,但依着他的睿智,必然会因为丫鬟们的话而起了疑心。
苏远面色凝重,“既然起了疑心,就让他打消疑虑便是。”
苏远示意苏落附耳过来,父子二人耳语片刻后,苏落便离开了。
当晚,顾淮让幻月去打听心儿的事情,没多久幻月便回来了,有些失望的回复顾淮。
“王爷,天底下哪有那么邪门的事情呀,我找到星辰,旁敲侧击之后,从他口中得知,其实是苏少爷带着心儿小姐回来的途中偶然提及,心儿小姐一来到苏家,得到苏老爷和苏少爷的同意后,才来到王妃的院子。”
顾淮不悦,苏芷的院子岂是其他人随便想挖就能挖的。
他更不能理解苏远和苏落为何会如此纵容心儿,纵然如此他还是没有打消疑虑。
借尸还魂也许对旁人来说只是无稽之谈,但是他毕竟是重活一世的人,连这么神奇的事情都可能发生,就莫要说其他的了。
旁人不信,但是他信,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是不会轻易打消怀疑的。
“先不着急下定论,再观察一段时间。”顾淮只感觉心仿佛在一瞬间就活了过来,心如止水的情绪在这一刻也有了波澜。
“芷儿,若是你回来了,那该有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