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答应一声,和裴谦合力将宋季铭抬到了他的房间,确定宋季铭没有生命危险后,他招来暗卫,让他去通知宋家人。
裴谦看似温文尔雅,但却也不是没有能力之人,他手下的暗卫个顶个都是高手,他不过是不喜欢权势,也不喜欢争斗,刻意隐藏自己的实力罢了。
暗卫稍微调查便知道桐油山的事情,随即匆匆赶去报信儿。
宋钦言因为连日监工,平日很少休息,加上宋季铭出事,他彻底扛不住倒了下去。
苏芷和顾淮在营帐中等候,但收到的消息都是没有线索。
就在这个时候,有侍卫进来禀报。
“王爷,有人前来禀报,说将军就在他们府中。”
顾淮蹙眉,这件事太蹊跷了,桐油山五里开外,都有自己的人在暗中监视,来人竟然没有惊动他的人,可见来人绝非一般人。
“把人带进来。”
不管来人是谁,他敢现身相见,是友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
暗卫走了进来,恭敬的朝着顾淮行礼过后,直接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王爷您好,我等是西戎国二皇子的部下,今日过来,便是受我家主子嘱托,前来通知您,将军安然无恙,此时就在我主子身边。”
“实不相瞒,想必王爷也对我家主子的脾性略有耳闻,他如今自身处境堪忧,还请王爷速速前去将人带回,以免为我主人招来灾祸。”
苏芷万万没想到,宋季铭竟然被冲到了裴谦那里。
也幸好是被裴谦遇到,若是遇到了裴瑾,只怕……
想来裴谦是和裴瑾在一起的,才会如此谨慎的让暗卫前来通报。
“我们尽快去接大哥。”迟则生变,苏芷生怕被裴瑾发现,那宋季铭可就危险了。
“还请带路。”
顾淮本不想苏芷跟着,但见她眸底的担忧,也不忍心说让她留下的话。
二人带着幻月便去了裴谦所在的别院,而与此同时,宋季铭已经醒来,他本能的抬手去摸胸口,确定怀中的兵符还在,才松了口气。
“你醒了。”裴谦端来姜汤,递给宋季铭。
宋季铭打量着裴谦,从他的衣着和言谈举止,不难看出,他并非寻常之人,他疑惑接过姜汤,出言道谢。
“多谢公子相救,不知公子贵姓,日后宋某定然登门感谢。”
裴谦没有隐瞒,坦然说道。
“感谢就不必了,我家在遥远的西戎,我叫裴谦,宋公子若是不介意我的身份……”
两国虽然停止战争好几年了,但毕竟是对立的国家,难免迈不过心里的那道坎儿。
宋季铭粲然一笑,“裴公子是宋某的救命恩人,公子大义,先前宋某只是听闻公子,如今一见,当真如传言一般,如有机会,宋某定好好招待公子以示感谢。”
裴是西戎皇姓,宋钦言一听到裴谦这个名字时,就认出了他,毕竟,宋季铭和西戎国打了好几年仗,作为将军他自然要做到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很高兴认识你。”裴谦友好的伸出手,宋季铭也握住他的手。
“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两人说话间,外面传来了脚步声,暗卫禀报一声后,随即为顾淮和苏芷打开门,两人进入到屋内,在看到宋季铭安然无恙的时候,苏芷不由得松了口气,快步跑了过去,扑进了宋季铭的怀中。
“大哥,你没事就好,爹娘都担心坏了。”
苏芷紧紧的抱着宋季铭,悬了许久的心终于是落地了。
“芷儿,裴公子还在那,你怎么总是毛毛躁躁的,莫要让裴公子看了笑话。”
宋季铭提醒着苏芷,苏芷转头就对上一双盈满温柔的眸,在看到裴谦的刹那,她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也确实是隔了一辈子。
前世,裴谦被苏蓉害死,死的十分凄惨,想到他那般温和的人,最后也落到那样悲惨的结局,苏芷就于心不忍。
“裴公子,多谢你救了我哥。”
裴谦粲然一笑,“无妨,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
“时辰不早了,今日我便不久留你们了,来日有机会咱们再聚。”并非裴谦着急让他们离开,实在是裴瑾也住在这里。
裴谦一直都知道裴瑾的计划,今日桐油山的细作就是裴瑾安排过去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宋季铭,或者是毁了桐油山,若是让裴瑾知道宋季铭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事情恐怕就难以控制了。
顾淮自从进门后就沉默不语,他一直打量着裴谦,试图看透他的目的,但裴谦自始至终都一副坦荡模样,让人看不出有半点阴谋的迹象。
苏芷知道裴瑾此时就同住在别院里,但是她不能说,只能催促着顾淮赶紧离开。
“裴公子,今日多谢了,大恩大德日后就算是结草衔环,我也会报了您的恩情。”
苏芷郑重丢下一句话,几人便匆匆离开了。
一行人直接回了侯府,平日里,侯府这个时候早就熄了一半的烛火,但今晚却烛火通明。
就在他们来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管家在门口急的来回踱步,许是听到了他们的脚步声,管家转头看去,在看到宋季铭的时候,浑浊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他脸上染上大喜之色,随即高兴地跑进了府中,年过半百的老头也如同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一般,跑的那叫一个飞快,他一边跑还一边叫喊着。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大少爷回来了。”
林妙琬端坐在正厅之中,听到管家的喊声,不由得急忙起身,还未等她询问,就看到了回来的一行人。
她紧咬着唇,极力克制着心底的情绪,她毕竟是侯府的当家主母,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端庄得体的模样,但这一次她再也控制不住,快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宋季铭是否受伤。
“娘,我没事,就是些皮外伤。”
悬崖下面是个神坛,在宋季铭坠落的时候起到了缓冲的作用,他才有命回来,若是换做是平地,他就算是生出翅膀,也断然不可能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