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春荣一时没有主意,巡视的看向身边的人。
“我先走,剩下的交给你了。”
段春荣还没有应好,身边人已经大步离开,段春荣深吸一口气,看着走过来的何思为,还不等开口打招呼,就见何思为从他身边擦身而过,往前面走去。
段春荣微愣,他转过身,“思为。”
可惜,快步追赶的人,根本没有停下来,更没有回头。
段春荣苦笑,心想不是他不帮忙,是事情已经瞒不住了。
却不知此时的何思为,心跳快的也似要飞出身体,如果她还有一丝犹豫,那么在看到陌生男子离开,段春荣留下后,可以肯定她没有猜错了。
激动、欢喜中又带着一丝丝的害怕,都说近乡心怯,此时此刻的她,似就是这样的感觉。
“你站住。”
一声喊过,相差四五步的人没有停。
何思为停下来,“王建国,你再走,我以后真不理你了。”
当名字喊出那一刻,何思为的心跳也停了一下,看着前面的身影停下来,等对方回过头,她的眼已经被泪侵满。
她委屈的问,“为什么要骗我?”
明明是他回来看她,却要装成陌生人。
她又懂他,“我知道你不方便,不然你不会这样做的是不是?好,我不为难你,我知道是你就行了,你走吧。”
王建国心紧紧的拧着,他是不想承认,可是又忍不住贪恋的想多看她一眼,哪怕是当做陌生人。
结果他估算算了自己的坚定,在看着她脸上的泪之后,双腿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甚至是怎么走到跟前,又将人拥在怀里的,他都没有意识到。
何思为将脸埋在他怀里,眼里的泪涌的更多,“是不是以后就能看到你了?”
“对不起。”
对不起当初许下承诺之后就不告而别,对不起这么久都没有联系你,对不起又让你落泪了。
所有的亏欠和内疚,在这一刻,却让他失语了,这么多年有那么多的话想着见到人之后说,如今人就在她的眼前,他却嘴笨的不知道要说哪一句。
“你不用和我道歉,你没有错。”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思为想质问他为什么不告而别,甚至这些年她一直很大度说理解,可是只有她自己明白,她心里是有怨气的,想着见到人之后问他为什么连告别的时间都没有。
可如今,他一句对不起,所有的怨气都散了。
想到她此时还趴在王建国怀里,脸微微一热,她退出他怀里,看着地面,“你现在不方便以真身份示人吧?”
王建国摸着自己处理过的脸,笑着说,“被你一眼就认出来了,看来我做的还不行,要改进。”
熟悉的声音,还有熟念感,何思为忍不住抬头看他一眼,匆匆的扫了一眼,又看向地面。
“其实做的很好,我也差点没有认出来。”
王建国笑着说,“但是你还是认出来了。”
然后又问,“地上有钱吗?”
何思为疑惑的抬头啊了一声,后知后觉明白他在说什么后,脸热的说,“王场长,你变了,变坏了。”
王建国哈哈大笑,“那可不行,变成什么样都行,就是不能变坏。”
熟悉又带着热度的眼神,何思为对上之后,心似被烫了一下,心虚的又错开,看向身旁的青石墙,“我没有破坏你的计划吧?”
王建国心暖暖的,“没有,我的任务快要完成了,今天也是想过来看看你,没有大碍。”
何思为听到他是专程过来看自己的,欢喜的将那一丝丝的拘谨也忘记了,“那你是刚回来不久吗?”
“回来有几天,不过当时你在山上,所以在知道你回来后,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也就是说,她猜想的是真的,他回来后就想着见她。
何思为心里发烫,“你知道我在哪住了,等你完任务,可以直接来我家找我。”
听到这里,王建国眼底的笑顿了一下,面上的笑容却没有变,他说,“知道。厉害了,在首都都买得起四合院了。”
何思为说,“沈营长出资大头,爷爷又说两间给我,不然我自己哪买得起。”
何思为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提到沈营长后,似乎空气都安静了一瞬。
王建国笑着说,“还没有恭喜你。”
何思为明白他在恭喜什么,却还是问道,“恭喜我什么?”
“恭喜你订婚了。”
何思为噢了一声,心里闷闷的,赌气的说了声,“谢谢。”
没有多问一句,应该也是不在意的吧?
如果心里有她,也不会这样说。
何思为原本想告诉他,她和沈营长之间只是假订婚,此时却不想说了,似在和自己赌气,也在和王建国赌气。
要说为什么这样,她自己又想不明白。
王建国眼里的伤痛一闪而过,声音依旧和煦,“思为,今天我还有事,等下次再过来看你。”
“这么快就要走了?”何思为猛的看向他,又意识到自己太过急切,她马上说,“你任务重,先忙正事,等你完成任务了,我们再见面。”
最后又像在弥补什么,她说,“你照顾好自己,安全第一,不要让许阿姨担心。”
王建国笑着应好,目光带着不舍看了眼前的姑娘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衣袖下的手也紧紧握成了拳,他明白如果再不走,他一定会想将人抢回来。
可是他不能这样做。
身后,何思为望着人越走越远,一直到走出胡同,看不到了,她仍旧舍不得收回目光。
直到一个手绢递到面前,她才意识到自己又哭了。
她接过手绢,低头擦着脸上的泪,哽咽的问段春荣,“他是不是受伤了?”
段春荣惊讶。
就听何思为又说,“你不要骗我,你不承认也没用,他走路很慢,一条腿受伤了吧?你只需要告诉我是不是新伤就行了?”
段春荣张张嘴,“不是新伤。”
何思为泪涌的更猛,难怪他走的那么慢,那样的走路姿式从来都不是他的,他一直控制着走路的身姿和速度,无非是不想让她看出他一条腿已经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