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军尧这刻才反应过来,原来李心雅还在一旁,他不经意说出的话怕是瞒不住李心雅了,她可是一直认为易可昕出国就是留学,从不清楚女儿从事了情报工作。
易可昕见他纠结表情,隐隐料到他的想法,她走到李心雅身边,淡定地说,“老妈,你别听爸瞎说,我好好在学校上学怎么会有危险。”虽说她们关系不像平常家庭那样亲,但李心雅终归是她的生母,作为子女实在不应该让父母担心。
何况就算要说出真相,也应该由父亲来说,而看父亲的样子似乎还没有透『露』的打算,她随他就是。
听到易可昕的话,易军尧松了一口气,还好女儿没有当面说破事实,要不依旧李心雅追根问底的『性』子,他就别想在短期里能回到公司。
“昕儿,你真的没有事情瞒着我?”李心雅半信半疑紧紧地抓着她的手臂,目光如炬,眼里毫不掩饰着担忧。
楼下的音量过大,呆在楼上闭目养神的易阳,听着声音响亮,虽听不真切却知道是争吵的调,他很早就知道只要是父亲回到家里论是对他,还是对易可昕都存在着压迫,他一直都知道被压制久的人,就会反抗,就如他,要不是父亲当初态度强硬,他也不可能背井离乡两年之久,若非他出了车祸,放心不下母亲,他一定不会再回到这个家。
易阳听着楼下渐渐平静下来的声音,困意全无,他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门,倚在栏杆上眼睛往下眺,一脸不耐烦,问,“妈,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吵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车祸后产生的后遗症,反正他现在听到高一些的杂音,心里都很沉闷又压抑。
李心雅见着自家病号儿子,不再打算追问下去,她转身走上楼梯,“我先去看看阿阳,你们父女俩有话好好说,别整得跟仇人一样。”易阳刚出院不久,她还是去看着他,省得他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易军尧父女默契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也是默认李心雅的说法。
“阿阳,你如果睡不着,那就跟妈去一趟书房,帮妈找一本书。”李心雅边上楼边说道,实在不忍心儿子参与到他们父女的讨论中。
易阳捏着眉心,回答,“好!”父母与儿女之间的心结,就算亲人帮不上什么忙。
看着李心雅两人进入了书房,易可昕心里很明白母亲是有意让出空间,让她和父亲协商的。
“爸,你现在想说什么就一次『性』说完,我会耐心听完你的道理。”但她具体要不要按照父亲说的话去做,决定权在于她自己,她现在不是小孩,无须父母替她做决定,以前之所以选择妥协,只因她心里一直敬重父亲,希望得到父亲的青睐而接受的。
易军尧见女儿冷静了下来,才娓娓道来,他从那年被调离的时候说起,因为他是作为缉毒警的骨干,很荣幸被选作成为了卧底,以一个小人物富家弟子继承家产后,为了掩人耳目而建立了贸易公司。
他之所以如此严格地对待自己的儿女,其实是想让他们有能力更好的保护自己,而对于妻子的隐瞒也出于对队里的承诺,而现在他对易可昕坦白,完全是看在她也是情报组织的一员。
女儿在入职一年后的成绩也是相对优秀,毕竟在他眼皮底下,他可以保护她的安全,而郭学祟的事却非同小可,他绝不允许她再以身犯险,迫不得己他会选择开除她的职务。
易可昕听完他的叙述,震惊的同时,也体谅父亲的难处,但以这个理由让她退出这个任务,她是不可能接受的。
凭什么就如他的推测就让她袖手旁观,什么都不做,他为什么就不肯让她试一试,反驳道,“爸,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一意孤行的决断是你,选择隐瞒真相的是你,叫我放弃我唯一想奋斗的目标还是你,当初你下决定去做你的工作时,你为什么从未问过我们同不同意就去做了。”
易可昕低着头,心里压抑喘不过气,但理智告诉她要冷静,她才强压下心头沉寂已久的怨与恨,一下子觉得从前的做法那么的可笑,她低低笑着,眼角沾着泪光,抬头时却像一个易碎的娃娃,倔强地望着易军尧,始终没有让泪水流下。
易军尧伸出手又无力垂下,心知这些事难以让她接受,要不是这个原因,他怎么会送她回国,还要求她去学美术,这无非是想让她交一些朋友,培养更多的耐心,或者因为这些她不再为这份责任职务再那样执着,久而久之,等她想通了就会退出,毕竟她的档案还压在他的手里,一切都可以回到从前。
而他还有一年就可以退休,他不想让她继续走他一样的路。
易军尧从口袋中『摸』出几张照片放在桌子上,语重心长地说,“可昕,不是爸吓唬你,你看看这些东西,这些都是你被人盯上的证据,要不是你一意孤行,你哥他也不会出车祸……。”剩下的话他没有说。
但她也是听得明白,不过她真的想不到她哥出车祸的事居然有关,她一下子就起那天他没有及时赶到医院,也猜出事情七八分,“爸,你老实告诉我,哥车祸的那天你是不是去查了这场事故。”尽管她想到了这些,可是还是想让他亲囗承认。
易军尧倒也不隐瞒,坦诚承认,“对,我是去查了,无论你怎么想,你现在都不要『插』手这里面的事情,我不想最后出事的是你。”虽说她行事的时候有假的身份,但时间久了也经不住别人查,要不然这些人也不会误以为易阳的身份,而对他下手。
在利益的面前,谁还会考虑到过错,对于唯利是图的人来说,他们的宗旨永远都是利益当前宁杀错也不放过。
易可昕听到他的话,更是下定了决心,坚决地道,“爸,我不会退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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