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易可昕才收拾好情绪,她抬头看到萧逸的衬衣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只见萧逸一言不发,不用猜都知道他不高兴。
她收回视线,不停抽着纸巾擦拭,连连道歉,“萧逸对不起,是我失态了。”不知为何她听到萧逸的安慰会忍不住哭了鼻子。
萧逸看着她乱动的小手,还有在灯光照射下那泛红的鼻子,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却又带着躁热,他抬手抓着她乱动的手,压抑说道,“阿昕,你不要乱摸,衣服湿了,我可以回去再换。”她这样乱擦,直让他坐立不安,有种要化身为狼的感觉。
易可昕可以清楚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静静地收回了手,眼睛不够看他,“那我们小区吧。”今天这么狼狈地面对萧逸,实在难为情,她把头压得更低,叫了一声萧逸。
他嗯了一声,发动车子。
易可昕紧紧地拽着安全带,嘴里的话到底还是说了出来,“今天,谢谢你。”感谢他陪她吃饭和看边,也感谢他在她难过的时候不厌其烦地陪着她。
萧逸嘴角的笑容很明显,可以看得出他很愉悦,他说,“阿昕,你弄脏了我的衣服,回去记得帮我洗干净。”
她诧异地抬头应道,“好。”
两人回到小区,易可昕望着萧逸有点羞涩,叮嘱道,“你回去记得马上换衣服,别着凉了。”如今的天气日夜温差大,她不希望萧逸穿着衬衫着凉,毕竟是她弄湿的。
“好,我知道了。”萧逸想抬手摸她的手,但见她得比兔子还快的身影,手到底没伸出去。
回到房间,易可昕才换好鞋,手机响了,是李心雅打来的,“老妈,有什么事么?”她语气凉凉,就像接到一个普通人的来电。
“昕儿,你哥有没有去你那里?”李心雅没留意到易可昕话里的疏离,直接开门见山。
因为易阳出门的时候跟李心雅说去找易可昕的,可是家里饭点的时间过了很久,也不见儿子回家,因此才打了易可昕的手机。
易可昕坐在沙发上,脸上无所谓的样子,“哥现在不在我这,我们去吃完晚饭后就分开了,老妈打哥助理的手机,看看哥在不在那边。”如果照他们分开的时间来看,易阳应该早就回到家里了,可现在他竟没到家,这就怪了。
“好的,阿昕,妈有件事想对你说。”李心雅的语气勃为沉重。
“老妈,有什么事,我们可以等一会再说吗,我现在有点事。”易可昕尽量地保持平静,她的心才平复下来,不想那么被别人破坏。
“那好吧,那以后再说了,拜拜。”李心雅本想把压在心里多年的秘密跟女儿说的,但听女儿心情失落的语气,将此压下。
“拜拜!”易可昕挂了手机,洗了澡,走到阳台看向萧逸所住的楼层,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这时萧逸已经穿好了睡袍准备睡觉,他喝着水看向对面,一眼认为那个熟悉的背影,整个人兴喜若狂地拉开窗帘,入眼是她低眸垂头一脸心事的样子。
就算他站在她的对面,她也没有发现,萧逸搁下杯子,倚在栏杆上,呼唤,“阿昕,你在做什么?”温柔而带着宠溺的语气连他都不曾发觉。
轻风拂脸,耳边传来醇厚熟悉的嗓音,易可昕抬头便对上萧逸那双漆黑的星辰,她一时忘了作何反应,只是静静看着对方。
微凉的风扑面而来,她打了一个寒颤,蓦然清醒,答非所问,“把你的衣服拿过来,我帮你洗。”神情懵懂,眼神清澈仿佛涉世末深的孩童。
萧逸深深望着她,说,“衣服我已经洗好了。”洗澡后洗衣服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他之所以对易可昕说那番话,只不过是看看她对他有几分真心而已。
“啊!哦,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回去睡了。”易可昕表现很不镇定,只要她看到萧逸,脑海里都会出现她窝在他怀中哭泣的模样,她恨不得钻出洞里,一辈子出不来。
萧逸叫停了她,“阿昕,你难道就没有话要跟我说的么。”她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很担心。
“没事,我很好。”易可昕答得十分坚决,软弱只有一次就够了,往后她会活得更坚强。
萧逸目光泛着光泽,他撑在栏杆,一只脚踏上阳台,似乎要跳到对面。
易可昕见此,刚要开口阻止,没想到他在她开声之前,他长脚一跃就跳了过来,站好身子,将她拥入怀中。
她眦目结舌,怔了片刻,怒道,“萧逸,你傻的吗,不知道你这样做很危险吗?”虽然阳台下方是玻璃装饰的长廓,但也承受不了他下坠重量,他走多几步死吗。
萧逸摸着她的头,说,“我很惜命,不会做没把握的事,重要的是,我很担心你。”
“傻瓜!”易可昕说了两字,用手紧紧地圈住他的腰身,心似乎要填满。
萧逸低头靠在她的肩上,语音款款,“阿昕,你愿意跟我说说你的事吗?”他虽然有条件让人去查易可昕的过往,但他更希望她能从内心里接受他。
易可昕闻着他沐浴后淡淡的香气,举棋不定,“你真的想听?”从相处的时间下来,她也明白自己所隐瞒的一切总会一天会被他知晓,早说迟说总是要说,她不知道等自己付出感情时,这些事成为他们之间的绊脚石。
萧逸的眸色如幽黑的珍珠,透着诱人的光彩,“如果阿昕你不想说,那我愿意等到你想说的那天。”他反手握住腰身那双柔荑,仿佛在鼓励她要勇气一点。
“这里有点冷,我们进屋再说。”易可昕示意他放手,她看着对面阳台里面飘扬的帘子,突然觉得有些冷。
“好。”萧逸低眉顺从,就像热恋的小纯男,目光的阴柔中带着坚韧,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
易可昕推他坐在沙发上,倒了两杯水放在桌子上,她抿了一口,把自己的故事避轻雍重的说了一个大概。
萧逸静静地听,没有打断,只是与她的手十指紧扣,不想让她离开。
原来她的童年过得并不好,她虽然事事尊重她父母的意愿,逼着自己去做她不喜欢做的事。
可他在她的叙述中注意到她有意隐瞒那次在夜色酒吧女扮男装的事,心里疑惑不已,萧逸目不转睛地盯着易可昕,“阿昕,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
就算她在外面结识朋友,但也不可能扮男人鬼鬼祟祟出去,还小心翼翼地翻墙回校,这其中必定有秘密。
也正是她那次翻墙被他碰上,他才对她产生了兴趣,然后在不知不觉中悄悄地爱上对方,因此这才是他想知道的重点。
易可昕有点心虚,不敢对上他的眼,“没有事瞒你了,你喝完水,就回去吧。”她总喜欢一言不合就催促别人离开她的家。
正因为如此,萧逸更加不想放过这一个机会,他有意提醒,“阿昕,你到是说说你怎么认识那个姓林的家伙,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每每想起易可昕和林然相谈甚欢的场面,他都忍不住吃醋。
易可昕皱了皱眉,心知他得不到答复,是不会离开的,她敷衍地说,“我和林然只是普通朋友。”言外之意叫他别胡思乱想。
萧逸听着她的回答,拧紧眉心,他们当初也是从普通朋友走到了现在,他虽然只见过林然一次,但他的潜意识里却认为林然往后也许是他的情敌,他不得不防。
况且昨天易可昕出去,很晚才回到小区,而且是穿着男装,这让他很好奇。
萧逸显然不信,“是吗,不过我看得出阿昕你比较喜欢穿男装,你是不是想将我当备胎?或者是你有异装僻?”这一次他终于把藏在心底的话说了出来。
先前她穿男装的时候,他曾一度出现了幻觉总是认为她根本就是个男的,要不是上次给她换衣服才确定下来,或者到至今他还不能对她的性别释怀。
易可昕见他越说越离谱,她连忙开声阻止,“萧逸你的想像力太丰富了,第一我可没有玩弄别人情感的想法。”虽然她在国外以男装的身份行走于各种娱乐场所,最多只不过是撩妹子,从来没说过让她们做她的女伴什么的。
“第二,我之所以穿男装,只不过是为了更好保护自己,毕竟国内的冶安不太平。”其实真正的原因,就是女扮男装去执行任务比较方便一些,至少不会被那些猥/琐的大叔上下其手,当然变态的除外。
萧逸听到她的解释,点了点头,勉强的接受她的言辞,又问,“阿昕,你为什么不以真正的容貌面对同学们,反而是以这副普通的样子。”她生的如此美丽,她若一开学就是素颜上学,即使她是短发,也影响不了她自身独特的气质。
易可昕反问,“你不觉得长得好看的人,无论他们到哪里都会吸引到群众的目光,有的人甚至就连最基本的隐私都有可能保不住。”在世上每个人都有烦恼,也有人会故意给别人制造烦恼,所以说人心是最难懂的,她只是不想别人只看到她表面的好,而忽略她原来美好的内在。
萧逸赞同地点了点头,他被别人盯着的日子占了很大一部分,从小到大他因相貌出众,经常会被别人围观评头论足,就像街上卖艺的猴子,只有观赏的价值,其他的功能就不被他识破。
“所以你是相信我有苦衷的吗。”易可昕见萧逸不说话,心里没底。
苦衷是一回事,另有隐情又是一回事,萧逸深知他已经无法在她扮男装的事情上得到确切的真相,而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想让自己有一定的选择。
萧逸一眼看出她内心的想法,但他却没有说破,淡淡的回答,“我誓且相信你的话,时间不久了,早点睡,晚安!”他说话的时候习惯性走到了阳台。
易可昕连忙跟了上去,大喊说,“萧逸你这次不可以跳过对面去。”虽说这里不容易出事故,但她不想让他在她做眼皮底下做出这样危险的举动。
萧逸转身,轻笑道,“我忘了。”话落,他从门口出去,精神奕奕回到另一边。
这一天,易可昕和萧逸说出关于自己以前的种种,她忽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很快进了梦乡。
笫二天早上,萧逸如期地接易可昕上下学,因为他们的关系公开后,萧逸自始丢了那顶高冷的帽子。
萧逸对于易可昕,他恨不得用一辈子的时间讨好她,天天与她腻歪在一起。
而作为萧逸的老朋友和舍友的段流炫,他听到萧逸为易可昕抛掉以前高冷的包袄,十分好奇,问,“阿逸,你真的看上易可昕了吗。”他从来没看过萧逸对哪一个女孩如此上心。
“嗯,我认定的她。”萧逸倒也坦然,干脆的应下。
段流炫没放过萧逸的任何一个表现,也看得出萧逸对这一段感情看得很重,他问,“阿逸,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易可昕去见伯父,伯母?”离萧家制定的日子来看,萧逸若错过时间段的话,那萧逸就要跟富二代白霜霜订婚。
萧逸反倒不急,他风轻云淡地,说,“等放假的时候,我们回去也不迟,只不过我还没有跟阿昕打过招呼。”为此,他在苦恼怎么开囗。
段流炫给他投一个同情的眼神,“我看啊,你那位女朋友脾气也不怎么好,你可得下点功夫哄定她,要不然她不肯跟你回萧家,那你所做的事都要白费。”
萧逸眸色沉沉,他低着头像在思考,过了一会儿,才说,“她说过会听我的安排,因此我并不担心。”回了话,他转身拍了拍段流炫的背,“流炫,我现在都告别单身了,你什么时候去找上一个?”
段流炫不雅地翻了一个白眼,“阿逸,你以为挑女友就像挑白菜那样简单吗,我可以告诉你,你之所以能告别单人,还不是那女孩没看清的腹黑品性,要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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