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小米粒儿去了趟张亿那里,回来的时候可是没空手。
看着小米粒儿亲自从存储空间里把各个奖杯拿出来,再摆到她提前空出来的壁橱里,老太太都惊呆了。
“这是把张亿的奖杯都拿来了吧?乐乐,你怎么也不说拦着点?哪有这样的。”
米乐乐闲闲靠在门框上,她倒是想帮小闺女,但小闺女拒绝了。小家伙现在正在喜欢的狂热期,不让任何人插手,非得自己弄。
“奶奶,我可能不拦吗?但张亿死活要送,这个小不要脸的又不肯拒绝,这不就都拿回来了吗?”
老太太更疑惑了,“小江不是也跟着去了?小江就没说管孩子?”
这不是小江的行事风格啊。
说到这个,米乐乐又笑到不行了,先把车上的事情又说了一遍,又把张亿动不动把“咱闺女”挂在嘴边刺激了江止戈的事情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怀疑江先生就是故意不管小米粒儿的,这是他对张亿老说咱闺女的报复。”
老太太那个无语啊,“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越活越回去了?”
这时江止戈洗过澡换好家居服正好开门走出来,听了这话就随口搭到,“米太太你又做了什么让奶奶说你越活越回去了?”
面对突如其来的锅,米乐乐愤怒地表示,她不背!坚决不背。
“什么我啊?奶奶说的不是我,而是……”
“乐乐!”米老太突然打断她,“我说的就是你。你说说你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什么事都赖皮呢?也不怕孩子们有样学样。”
“奶奶!”米乐乐气笑了。知道比起自己来,奶奶一向更喜欢江止戈,但却是头一次亲眼见到奶奶当着自己的面翻脸不认人。
她还有心理论,但老太太已经顾不上她了。
米老太转身就笑着迎江止戈去了,“小江晚上想吃什么?奶奶这就给你去做。”
米乐乐大声喊,“晚上不是早就说好了吃疙瘩汤吗,奶奶?您不能变卦。”
江止戈看一眼米乐乐,对老太太道,“奶奶,想吃您做的手擀面了,还要肉酱和酸豆角。”
“成,那今晚就吃手擀面还有肉酱酸豆角了。”米老太一边挽袖子一边就奔楼下去了。
江止戈落在老太太身后一步,回头给了米乐乐一个得意的眼神。
米乐乐横眉冷对,以送气不送声的口型回应:江先生您老今晚是不想过夜生活了对吧?
江止戈身子一歪,差点摔下楼梯。
米太太学坏了。
“奶奶,我刚刚嘴瓢说错了,我不是想吃手擀面,是想吃疙瘩汤配肉酱酸豆角。”江止戈几大步跑下楼梯追着老太太改菜谱去了。
米乐乐满意地扬了扬眉:呵,跟她斗?
岂料一回头正对上小米粒儿探究的眼神。
以她和小闺女站立的角度,如果小闺女仔细看了的话,是知道她刚才说了什么的。
米乐乐顿觉不好意思,又强自镇定道,“怎么这么看妈妈啊,米粒儿?有什么事情需要妈妈帮忙吗?”
小米粒儿摇摇头,又继续摆放起自己的奖杯来。
对,这些奖杯现在是属于她的啦!帅叔叔说了,给了她就是她的了。
她的奖杯可真好看!小家伙自己看不够,还拿出光脑来左拍右拍,又挑了两张最好看的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米乐乐看孩子顾不上自己了,赶紧假装自然地跑了。
孩子被她养得好奇就问,她生怕孩子问她什么叫夜生活。
一直跑到一楼的厨房,米乐乐这才悄悄松了一口气,颇有点劫后逃生的庆幸意思。
江止戈眼角余光瞥到,就问,“怎么了?”
“没怎么。”米乐乐当然什么也不会说,只是在走到江止戈身边后给他的腰间侧肉狠狠地拧了一下。
江止戈只当她还是记恨刚才的疙瘩汤。
“拧一下解气了么?不解气就再拧一下。”
说着还故意往米乐乐的跟前凑了凑,一副“悉听尊便”的深情样。
米乐乐还能怎么样?就剩下笑了。
“去去去,当我稀罕呢?”把人推一边去,米乐乐进厨房搭手去了。
她不搭理江止戈了,江止戈反而颠颠地跟在她的身后,偶尔给递个碗筷,擦个手什么的,粘粘乎乎的让米老太没眼看。
今天的晚饭比平时多了小米粒儿和四个保镖,一下子就热闹了很多。
其实主要还是小米粒儿和江妮话多,有她们两个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其他大人们光看她们就够下饭的了。
小米粒儿给江妮显摆,“姐姐,我的奖杯都好看吧?我最喜欢那个飞天仙女款的。你呢?”
江妮想了想就说,“我喜欢那个宇宙球款的。”
小米粒儿当场拍板,“好的呀,那我就把那个宇宙球款的送给姐姐。”
江济听了就眼酸了,故意道,“米粒儿,你怎么不问哥哥喜欢哪款啊?你是不是不想送哥哥一个?”
“哥哥,你可是男孩子!你最喜欢的不是机甲模型吗?”小米粒儿理直气壮道,“难道你要变成喜欢亮晶晶的女孩子吗?”
她明明就是不想给,但总能找到貌似合适的理由。
大人们闷笑着,谁也不出声解围。
江济被妹妹噎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先还会反应不过来,但现在就能很熟练地反击了。
“妹妹,谁规定男孩子就不能喜欢亮晶晶了?哥哥就是这种少有的特殊男孩子。你应该更爱护我,而不是嫌弃我。”江济装得可怜巴巴的,“哥哥喜欢那款最小的,你就给哥哥最小的那款怎么样?”
小米粒儿狐疑地看了江济好半天,像是在确定江济说的是不是真的。
期间她还几次拿小眼神向米乐乐求救,米乐乐懂,这是希望自己出面劝江济改变主意。
但米乐乐假装没懂。
孩子们的事情最好还是由孩子们来处理,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不可替代的人生经验。
最终小米粒儿还是答应了江济的要求,虽然她的表情看起来非常不舍。
米乐乐很欣慰,觉得自己的小闺女没有因为对外物的喜欢就忘记了什么才最重要这一点做得很棒。
这都是她教育的功劳呢,她很骄傲。
然而这骄傲没坚持住三天。
周三下午,小米粒儿的老师打来电话说,班里有个孩子见小米粒儿课间的时候显摆奖杯,请求一看未果之后就上手抢了,小米粒儿一气之下动了手。
米乐乐听到这儿就是心里一咯噔,倒不是怕小米粒儿吃亏,而是怕她家小崽儿一个激动下手重了,再把人打坏了。
结果这时就听老师接着说道,架倒没打起来多大规模,一个教师恰巧路过,及时制止了,小米粒儿只来得及踹出了一脚。
米乐乐小松一口气,那就没事。
可为什么老师说到这儿的时候表情更怪了呢?
老师抹一把脸,像是鼓足了勇气一样,一口气说出了通知的重点:关键是小米粒儿踹出一脚后来了一句:抢我东西?我看你是不想过夜生活了吧?
后边老师好像还在说什么大人们打情骂俏的时候最好还是注意点孩子,别什么都说让孩子学了去之类的,但米乐乐已经听不清了。
她想,在这一刻,在小米粒儿的老师,学校那个圈子,她已经社会性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