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禵不是傻子,岂会轻易答应?
雍正本就是为了坑这位十四爷的,哪里就是好心了?
但武静蕊没戳破他。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她早就看不顺眼那个允禵了,又能让允禵带兵,又能坑他一把,何乐而不为?
总的来说还是让允禵得了便宜的,总比一辈子被圈在京城,无所事事的好。
允禵早晚会答应的。
毕竟他那样的可不乐意一辈子被圈着,最多耍耍脾气,挣扎一番。
无论如何都斗不过雍正的。
武静蕊安慰他,“十四爷真要痛快答应,就不是十四爷了。但臣妾相信他会答应的,身为一个有血性的皇子,宁愿血战疆场,也不愿被圈养。”
康熙的儿子个个都是不差的。
只是生在了同一个时代,成王败寇,再来几年,十四爷就是那个连打胜仗的大将军王。
现在,只要雍正给这个机会,允禵依旧会是那个大将军王。
雍正脸色缓和,“说的不错,老十四别的不好,却是极骄傲的,当初皇阿玛曾夸赞他, 是最直爽傲气的, 固然他不愿向朕低头,却也没有缀了皇子的身份。可惜, 他错信了老八,执意与朕作对。”
顿了下,看向她,“你一向看得起他, 也明白他的傲骨, 老十四若知晓,不知该如何感受。但朕却有一言,不许再夸他。”
武静蕊愣了下,旋即失笑, “皇上又小气了。”
雍正拽她入怀, “只许说朕一人,不许夸赞旁的男人,这是朕的骄傲。”
哟, 什么骄傲?不就是吃醋嘛。
“朕不愿你或是讨厌,或是好感,付诸任何一男子身上,这意味着你对那个男人的关注过于了。多放些心思在朕或孩子们的身上,不许再想旁的人或事。”
如此直白地诉说他的嫉妒和不满,雍正的态度愈发强势了,对她的占有欲也比以前更加强烈。
“好好,就依着皇上, 臣妾不说了。”武静蕊顺着他的话。
老了老了, 愈发固执了。
……
瑾妃见不着雍正,转而到永寿宫求见。
武静蕊让她进来了。
“瑾妃可有何事?”武静蕊看着瑾妃淡定从容的气度, 不禁佩服。
多次见皇帝吃闭门羹, 到她这儿还能淡定如斯。
瑾妃浅浅一笑,“臣妾的确有事相求。”
武静蕊好整以暇, “哦?何事?”
瑾妃低头默了默, 然后抬眸, 清亮的眼眸看着她, “臣妾的二哥在四川任巡抚多年,兢兢业业, 但他自幼熟读兵书,时刻惦记着为朝廷效力, 希望有朝一日到战场上立功,为皇上解忧。所以臣妾特来求娘娘为二哥求个恩典。”
武静蕊默默听着,然后问,“为何不自个儿去求皇上?”
她明知故问。
明知瑾妃见不到雍正。
瑾妃嘴角浮现苦涩,“臣妾多次求见,奈何皇上忙于政事,臣妾始终不得见,才来求贵妃娘娘。”
此刻的瑾妃姿态比以往更低了。
那些傲气也隐隐消失,不复存在。
她做好了被贵妃拒绝或刁难的准备,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对方竟然很痛快地答应了。
“既如此,本宫答应你。”
瑾妃很是意外, 怔怔地看着她。
武静蕊莞尔,“怎么?不相信?”
瑾妃忙摇头,起身, 谢恩,“臣妾替二哥,替年家谢过娘娘。”
武静蕊摆摆手, “不必,你只要记着,你欠本宫的人情,早晚是要还的。”
反正不用她去说,雍正已打算给年羹尧一个机会。
但不影响让瑾妃欠她一回。
瑾妃微笑,“臣妾定然记着娘娘的恩情。”
记不记的无所谓了,她记着就成,有欠有还,很公平。
翌日,众嫔妃到景仁宫请安。
皇后又又又当着众人训责她了,“贵妃,近些日子皇上一直歇在你那儿, 你身为贵妃, 该明白雨露均沾的道理,不必本宫次次教你。宫里该添几个皇子了,你应多劝着皇上,不能冷落了新人。”
先前有些薄宠的纳喇贵人、李常在等人神色愤愤, 无奈不敢与贵妃叫板。
此刻有皇后提起,立刻都打起了精神。
武静蕊瞟了眼几位年轻的贵人常在,微微一笑,“皇后言重了,不是本宫不劝,而是皇上要来臣妾的永寿宫,臣妾实在没法子。不然皇后去向皇上说说,您贵为皇后,说话定然比臣妾更有分量。”
皇后大怒。
纳喇贵人立即道:“贵妃此言差矣,皇后娘娘有管理后宫之责,但身为嫔妃,有责任劝皇上雨露均沾,而非占着恩宠不放,这才是后妃之德。”
咦,好大胆的纳喇贵人。
武静蕊轻轻瞟她一眼,“纳喇贵人,你在教本宫做事?”
被对方眼睛一扫,纳喇贵人瞬间慌乱,忙低下头,“臣妾不敢。”又不服道:“臣妾只是说出自己的心里话,相信也是在座所有嫔妃的心里话。”
心里却想,一个老女人,凭什么作威作福?
其余人都不说话。
皇后慢吞吞喝着茶,乐得见此情景。
武静蕊笑,“纳喇贵人勇气可嘉,不过,本宫做事还轮不着你来教训。有胆子说此话,却没本事留住皇上,究竟是谁之过?难不成你没本事留住皇上,本宫要帮你不成?本宫可没那个闲心。”
纳喇贵人顿时涨红了脸。
皇后适时咳了声,“贵妃,纳喇贵人是新人,难免不懂规矩了些,何必计较?不过,话不能这样说,你前些日子与皇上闹脾气,本宫不是不知,这就是你的过错了。哪有嫔妃霸着皇上,甚至闹脾气不让皇上临幸旁人的?你好歹是宫里的老人了,年纪也不轻了,怎能与年轻的嫔妃争风吃醋?有失体统。”
呵,拿她年纪说事?
她年纪不轻依旧恩宠不减,堂堂皇后却遭冷落,就好看了?
她有失体统又如何?她就乐意了。
武静蕊冷着脸扫了纳喇贵人等人一眼,那几人纷纷垂下了头,面露惧意。
她又看向皇后,嫣然一笑,“皇后从哪里听的闲话?臣妾何曾与皇上闹脾气了?说话要凭良心,臣妾一向谨守宫规,对皇上尊敬有加,可不敢胡来。皇后听信流言,随意给臣妾定罪,才是有失体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