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是男子,大格格是女儿,如何能比?”武静蕊不高兴地反驳。
她生气的时候并不让人讨厌和反感,反而眉眼间更有种说不出的神采,让人瞧了只会喜欢。
四阿哥才明白,原来女人生气的时候也会如此动人。
所以他从不介意武氏对他发脾气,只想好好疼她。
四阿哥按捺住心中的喜欢,语气平静,“爷的几个妹妹也不曾要额娘亲自哄着,都是由乳母和保姆们照料,大格格虽是女儿,但也不能过于依赖生母。”
武静蕊不认同他的话,又无话可说。
本就观念不同。
四阿哥将大格格交给乳母,乳母急忙接过,退了下去。
武静蕊还是不高兴,四阿哥便搂着她轻哄,“好了,莫要气了,不过几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四阿哥早已习惯了皇家的规矩,不理解她莫名其妙的思维,怀了他的孩子就该安安心心养胎,怎能还这般任性?
念在她怀了孕,情绪不稳,他姑且不计较,愿意哄着她一些。
但他不会过于纵着她的性子。
“大格格有乳母和保姆照料,不会有事,放心好了。”四阿哥低头吻她。
武静蕊躲了下,没躲过,很是亲热了一会儿。
四阿哥这才满意了,又有些遗憾,又要好几个月碰不着她了。
年纪不大,倒是挺诱人的。
他觉得满府里没一个比得上她让自己满意的。
就连李氏也仿佛变了个人,没过去那样讨喜了,反而心思更深沉了。
宋氏不必说,从来无趣木讷,只会顺着他,没一点脾性。
乌雅氏倒是更年轻,鲜活,算得上有几分意思。
但……四阿哥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要说兴致,他倒是对武氏的兴致愈发多了,即便她怀着身子,他的兴致非但没减,反而愈发浓厚,甚至更加习惯了她的气息。
过去他排斥这感觉,如今却想随心。
过去一年里头,因为先福晋乌拉那拉氏孝期未过,其他人不好邀宠,任凭四阿哥日日留宿武氏房中,总归做不了什么。
但孝期已过,四阿哥合该临幸其他小妾,雨露均沾,却依旧不改对武氏的独宠。
如今更是让武氏再次有了身孕,连刚进府的乌雅氏都被抛到一边。
府里女人虽然不多,但时日一久,待遇悬殊,也会有怨言。
有怨言就容易起纷争。
武静蕊虽然生下大格格已有半年,又一直补药加身,身子强健了些,但月份尚浅,胎气还是弱了些。
前两个月必然离不得安胎药。
有四阿哥陪着,武静蕊不至于心情抑郁,总之还是养的挺好的,胎气也越来越稳,没什么不舒服的。
除了总是见到一些让自己不高兴的人。
同在一个府里,避免不了,武静蕊只好把那些人的酸言妒语当做空气,不理不睬。
日头渐高,似玉捧着安胎药往回走,路上遇见乌雅格格身边的佩儿,似是崴着了,正站在树下,弯腰揉着脚踝。
似玉想起如珠的话,对李格格和乌雅格格身边的奴才敬而远之,不欲跟佩儿打交道,只当没瞧见,低了头,匆匆就走。
谁知佩儿喊她,“似玉姐姐,似玉姐姐……”
似玉做不到视而不见,充耳不闻,无奈停下,露出笑脸,“佩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佩儿一瘸一拐地上前,手里提着食盒,脸上显出苦笑,“不小心崴着了。”目光瞟一眼似玉手中托盘上的瓷碗,甜笑道:“这是武格格的安胎药吧?”
不等似玉说话,又叹道:“真羡慕姐姐,武格格得宠,您和如珠姐姐算是得了个好去处,不像我,主子不得宠,做奴才的也不好过。”
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似玉性子软,听不得这些,故而劝道:“妹妹莫灰心,乌雅格格总会好起来的,只要你安心伺候乌雅格格,总会有好的一日。”
她不懂劝人,也不希望乌雅格格分了自家主子的宠爱。
但四阿哥不会一直宠着一人,无非为着大格格与主子腹中的孩子,主子将来是不愁别的了。
说不得哪一日乌雅格格就得了宠呢。
她也算实话实说。
但她自认为别人再是得宠也比不上自家主子,是以并没有不高兴的。
佩儿却不盼着那一日了,勉强一笑,“承姐姐吉言了。”
仰头瞅了下天色,道:“不早了,就因为崴了脚,我在这儿耽搁了许久,还不知主子如何生气呢,既然碰见姐姐,你我便一同回去吧。”
似玉只好点头。
佩儿因崴了脚,走路有些艰难,好几次伸手扶似玉的胳膊,然后歉意一笑,“抱歉,劳妹妹帮我一场了。”
似玉自然没什么说的。
佩儿边走边道:“府上能有武格格这般恩宠的人怕是只有李格格了,当然,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今武格格的恩宠可是比当初的李格格有过之而无不及呢,我们做奴才的也不得不佩服。姐姐常伺候武格格,可了解武格格是什么样的人?我还真是好奇呢。”
似玉面露迟疑,见她十分好奇的样儿,便道:“其实,我家主子是个脾气很好的人,对下人们也很好。”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宋格格脾气也好,可也没这般得宠。
佩儿不指望对方会说出更多,不再多问,笑道:“也是,我瞧着武格格就是个极好的人,比李格格性子好呢。”
事实上,她不觉得武格格性子好。
能长期霸着四阿哥的宠,叫自家主子也讨不得好的人,怎会是个好性子的?
或许比李格格更霸道,更不好相处呢。
只是在下人面前更善于伪装罢了。
佩儿暗暗琢磨,四阿哥怎会喜欢这样的人?
简直不能理解。
没过多久,二人便分开了,似玉赶紧回去了。
如珠听似玉说了碰见佩儿的事,便疑了心。
虽然很可能是多心,但事关主子安危,不可大意,就多问了几句,确定佩儿并未有机会接触安胎药,药碗的盖子始终严严实实的,如珠便放心了。
料定佩儿不敢大庭广众做出那种事,如珠捧了安胎药给武静蕊。
武静蕊接过安胎药,用勺子舀着,一勺勺喝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