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俩近乎不欢而散。
大阿哥去了兵部。
四阿哥沉着脸,往毓庆宫而去。
如今成年的皇子只有太子,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其他几位还在读书。
太子与大阿哥相争愈烈,三阿哥只顾读书,两耳不闻窗外事,为了与太子作对,大阿哥自然希望将四阿哥拉到自己这边。
不光自己多了个帮手,顺便还打击了太子。
但四阿哥素来软硬不吃,一心一意只效忠太子,竟毫不犹豫拒绝了大阿哥抛出的橄榄枝。
四阿哥不怕得罪大阿哥,只将此事抛在脑后。
太子胤礽却知晓四阿哥碰见大阿哥,兄弟俩说了会儿话的事,联想到四阿哥刚失了嫡福晋,不难猜出大阿哥的心思。
太子冷笑,一个个地都想跟孤作对。
他扫了眼冷着脸老老实实的四阿哥,放了心,老四还算本分,不曾答应大阿哥。
“四弟啊,你是孤最信任的兄弟了,有你在,孤安心许多,往后,你我兄弟一定要同心协力,完成皇阿玛的差事。”太子拍了下四阿哥的肩,语重心长。
四阿哥垂了下头,道:“臣弟谨遵太子的嘱咐。”
太子话音一转,“四弟啊,你对未来的福晋可有想法?若有需要,孤一定帮你。”
四阿哥拱手,道:“多谢太子厚爱,只是福晋刚走,臣弟尚且不着急,此事皇阿玛自有分寸,臣弟只想好好办差。”
太子笑了起来,“你呀,就是不为自己打算,罢了,孤不逼你。”顿了下,又道:“对了,你府上尚无侧福晋,听说你十分宠爱那位为你生下长子的李格格,若有心封她为侧福晋,可请奏了皇阿玛。若无此想法,孤这儿倒有几位貌美体贴的宫女,可送予你一个。”
四阿哥眸光一暗,垂眸道:“多谢太子,只是臣弟一心办差,对女人并不热衷,还是罢了。”
太子摇摇头,“你呀,就是太认真,太无趣了。”
虽说有点不高兴,但他还算了解这个四弟,是真的对女人不热衷,是以并未恼了。
推拒了太子的好意,离了毓庆宫,四阿哥不禁松了口气,紧接着冷了脸。
回到府上,得知武氏在屋里休息,四阿哥去了武氏房中。
武静蕊正喝着奶茶,起身迎了上去,请了安。
四阿哥牵了她的手,坐下,盯着她柔和的脸庞,“今儿饮食可好?”
武静蕊笑了下,“挺好的。”
四阿哥摸摸她的肚子,稍微感觉到点儿凸起,翘了下唇角,“小家伙倒是安静。”
还不到有动静的时候呢。
四阿哥给她寻了个有点这方面经验的嬷嬷,照顾她的饮食,也教了她一些这上面的知识,说是胎儿五六个月的时候便会有动静。
想到那时候便能感觉到,武静蕊不禁心生期待。
四阿哥默了会儿,道:“今儿大阿哥跟爷说,要爷娶伊尔根觉罗家的格格为继福晋。”
武静蕊愣了下,扭头看他,“爷答应了?”
四阿哥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爷自然没答应。”
眸中闪过一丝阴郁。
武静蕊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这里面的道道。
说来真憋屈,兄弟间都要互相防着,彼此牵制,为了利益,可以毫不犹豫利用兄弟之情。
现在的大阿哥和太子想必已经争得不可开交了,其他几位还小,还没那个野心,也许有,但还没那个能力。
四阿哥可不就成了那些人盯着的一块靶子了吗?
啧,手都伸进兄弟的后院去了。
真有闲心。
好在四阿哥是个有主意的,也不是个忍让的,拒绝得痛快。
四阿哥抿唇,道:“无论是何人,总要是个安分的。”
武静蕊眼珠一转,道:“原来的福晋就挺好的,可惜了。要是新福晋也能如此,就好了。”
四阿哥想起乌拉那拉氏,深以为然。
若是乌拉那拉氏还在,他不必费心,一切都打理得妥妥贴贴。
将来无论是何人成了他的继福晋,都不会如乌拉那拉氏那般妥帖了。
好在他要求不多,只要不给他惹事就好。
他的继福晋,一定要好好选了。
武静蕊忽地问,“爷,奴才想问一下,在您心中,福晋应该是什么样的?”
四阿哥扫她一眼,“怎么如此问?”
武静蕊笑笑,“就是好奇嘛,挺好奇爷对福晋的期望,您就说说嘛。”
她摇着他的手,撒着娇。
四阿哥眉眼染了柔和,停顿片刻,道:“只要能帮爷打理好后院,照顾好爷所有的子嗣,不需要她多么出众,只要足够贤良,不让爷为后宅费心。”
武静蕊想了想,这不就是管家吗?
啧。
就是个工具人啊。
乌拉那拉氏真可怜。
未来的继福晋也可怜。
现在四阿哥对乌拉那拉氏的观感还好,将来的福晋有一丁点做的不好,都有可能招致四阿哥的不喜。
武静蕊小声道:“说来福晋当初嫁进来,还是个小女孩,什么也不懂,这些年想必很不容易。谁都想做好一个妻子,一个额娘,而不是一个好福晋。”
四阿哥心中一动,低头看她。
武静蕊玩着他的袖子,“四福晋好可怜啊。”
四阿哥气笑了。
又在胡言乱语了。
他质问,“做爷的福晋可怜了?”
武静蕊瞅他一眼,抿了抿唇,道:“奴才没这个意思,就是觉得爷似乎并未把当初的福晋当做一个女人,一个妻子,而只是一个福晋。”
四阿哥骤然沉默。
良久,他盯着她,问,“福晋与爷的妻子有何区别?既是爷的妻子,就该尽好自己的本分,做好一个福晋该做的事。”
武静蕊嘀咕,“那又如何?太多的责任,或许早忘了怎么做好一个女人,对于女人而言,也许很悲哀。”
她小心翼翼抓着他的袖子,“爷有了新福晋,是否会忘了当初的福晋?”
四阿哥不语,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直到她有些惴惴不安,才道:“为何突然提起福晋?你似乎对福晋格外上心。”
武静蕊垂下眸,道:“或许觉得福晋走时太年轻了,觉得遗憾,爷不心疼吗?福晋连孩子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