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道:“栽在他手上也不算很多次,也就是他当初装成毒公子的师父陈慕,毒公子一见到他条件反射下跪痛哭认错……”
还未说完,毒公子眼神突然的凶狠,周围杀气突然的暴涨,然后他勃然大怒,手一扬,一杯冷茶就朝君临摔过去!
君临讲得兴致勃勃,一个不查,就看到一盏茶杯飞过来!
她目瞪口呆中,就见到一只手,稳稳当当的接住那只茶杯,免得那茶杯与她的脸亲密接触。
那是一双苍白瘦弱的手,但是那手的力道很大,很稳,接住了茶杯,还滴水未落!
萧泽截住茶杯,便轻轻把茶杯放下来。
君临赞叹道:“好功夫,好功夫!”若不是毒公子的眼神太像是要吃人,她就想着要为泽兄鼓掌了。
灵蛇使与风蜈使说着八卦。
“颍九黎啊,就是那个成功品,七绝堂的成功品,能幻化成他见过的人。和那些七绝堂的失败品可不一样。”
作为七绝堂的失败品,剥夺了容貌,也剥夺了尊严的玉蟾使和阿定默默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君临也插入风蜈使和灵蛇使的八卦中。
“这颍九黎啊,江湖传闻是女装大佬啊,哈哈哈!不过谁知道他是女的还是男的,你说他是女装大佬也就算了,装成绝代佳人也就算了,可他偏偏喜欢装成年过半百,佝偻着背的老婆婆,果然,作为女装大佬,这比就是不走寻常路啊!”
“哈哈哈哈,对啊,作为女装大佬,要是装成大小姐我还能理解,装成老妪干啥啊!这逼品味真特么离奇。”
“就是,还不如跟我们玉蟾使和阿定一样,穿的不男不女,看不出性别呢!”
“君姑娘你笑啥,你忘记你穿的也是不男不女了吗?”
“……”
萧泽等安静一会儿,便接着道:“我这里有七根腰带,做不了假。”
毒公子瞅了一眼那腰带,上面图案确实繁琐,且采用云锦织就,价值千金,外人假冒不了,但是看到这腰带他便来气,忍不住出言讥讽道:“萧公子送我们腰带何意?我们不要,不如你自己拿去上吊好了!”
玉蟾使和阿定手拿腰带,摸了摸传说中的云锦,皆是心道:好奢华的腰带,我们衣服如此寒酸,腰上系一根价值千金的腰带,是否有点不和谐。这么一想他们有点不好意思。
回头一瞥,就看到君临兴致匆匆的系上腰间,一边系一边嘀咕着:好丑的腰带。
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看你穿的如此寒酸,还有胆子嫌弃腰带丑!!
你的布衣配上价值千金的腰带,你丝毫不感到羞愧吗?
既然君姑娘不羞愧,我们羞愧啥,反正我们的衣服至少没有君姑娘寒酸啊……
君临瞅了瞅自己的腰带,嫌弃道:“颜色太素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在守孝呢,有别的颜色吗?红色的?或者蓝色的也行,实在不行,青色的我也将就啊……”
毒公子没好气道:“捅你一刀,这腰带就成红色的了。”
萧泽瞥了君临一眼,道:“守孝这种事不能拿来开玩笑。”
风蜈使切了一声,这萧泽一看就是温室里培养出的什么栋梁人才,繁文缛节遵守的如此严格。
萧泽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分发一下腰带,道:“这腰带不会有第八根,我们每人系着它,颍九黎便混不了我们内部。长安梁家,厉旭若想控制,必定会在梁家留下得力干将,就算他自己不在,也会留下宴澄、颍九黎之流,但这也是我们折损他势力的最佳机会,逐一击破。”
风蜈使道:“我支持。”
灵蛇使:“宜早不宜迟,要不今晚出发。”
玉蟾使在纸上写了什么,但是没人看。
君临道:“去的早了,万一厉旭还没走,那就是我们七个人对付厉旭、宴澄、颍九黎。我算算,实力够么,首先我打不过宴澄,泽兄加毒公子可能打得过厉旭,但不敢保证。既然我打不过宴澄,那就风蜈使加灵蛇使对付宴澄好了,我对付颍九黎,玉蟾使和阿定对付剩下来的七绝堂小喽啰。”
毒公子暴躁起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君临,道:“你忘记你是鬼谷高徒了吗?你不是传闻中厉害的很吗?我请你来就是为了叫你对付最弱的菜鸟吗?”
君临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毕竟我现在功力只剩下七层……嘛嘛嘛,息怒啊,俗话怎么说的,武功高低不重要,重要的是智慧啊!智慧才是最强的武器啊!”
毒公子道:“那你用你的智慧去对付厉旭去!死了自己上吊,送你根腰带让你当绳子,不用客气!”
毒公子一边说一边把腰带扔给君临。
君临道:“嫌我武功差,你怎么不去找那谁王兰之啊。我看王兰之的武功强的很,不在你之下啊。你们两个加起来,对付一个厉旭绰绰有余,都不需要泽兄跟我出手了。”
毒公子道:“他早启程回琅琊王氏去了,人家是琅琊王氏的家主,日理万机,能和你我这等江湖匪类一样整日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么?你怎么不请你家师兄秦珉之来啊?”
君临道:“你还好意思说,自打我师兄知道我和泽兄跟你勾结到一起,整整十天没理我,十天过了才见到我就说我是魔教余孽,当年要不是你们魔教追捕我师兄,我师兄会躲到这西秦吗?我师兄会被雷丞相抓到关了那么多年吗?”
毒公子道:“被关了那么多年有什么不好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人家艺高胆大,又不怕雷丞相宰了他,还能利用雷丞相让我没法子动他。”
君临讥讽道:“对啊,师兄要吃有吃,要喝有喝,一日三餐管够,简直比被包养还舒服,你说是不是,就是还被穿了琵琶骨,大铁链穿了琵琶骨!换你你同不同意啊?话说当年你们魔教追捕我师兄做什么?”
毒公子道:“这不觊觎你们鬼谷派的《鬼谷遗书》么。”
居然厚颜无耻的承认了!
居然丝毫不加以掩饰!
君临忍不住道:“那你追捕他做啥?你追捕我啊,《鬼谷遗书》在我手里啊!”
毒公子道:“我以为他手里可能有备份啊!你有前凉皇室护着啊!我当时权衡一下,就捡软柿子捏了。”
君临道:“你闭嘴!现在我没皇室护着,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歪脑筋?我师兄你就别想了,你相信我,他绝对不会帮你的,他见到你的第一反应就是砍死你,并且用大铁链穿你琵琶骨。更何况,现在我师兄去了边境和契丹打战,一时半刻回不来。”
毒公子意味深长的笑着,道:“回来了就是手握重兵的西秦权臣啊,就不再是有名无实的安谷侯了,你们鬼谷中人果然猴精猴精,秦珉之这一招既能获得实权又能博得秋离公主的好感,赢得名声又能赢得权利啊……”
君临冷笑道:“别把我师兄说的跟你一样!”
毒公子冷哼一声,并不说话。
萧泽拿起断水剑,道:“事不宜迟,现在出发,任何时候,我们中间要是谁遇到没系上这种腰带的人,无论是谁,无论他说什么,直接杀。”说罢,他便拿着剑领头走了。
众人检查一下自己的腰带,发现都系好这才出发。
毒公子听到最后一句直接杀的时候,才想起自己腰带被自己扔给君临了,连忙道:“阿临阿临,你走慢点,我,我腰带还在你手上,快还给我……”
“阿临是你叫的?”
“冒犯了君姑娘,快还给我,不然你们所有人把我当成颍九黎给砍了怎么办?”
君临道:“不了,这根腰带让我当绳子上吊好了,我不跟你客气。”
毒公子咬牙切齿,“上什么吊啊,我现在送你一程!免得你浪费这根腰带!”说罢,毒公子的墨炎剑就出鞘,霍霍剑光闪烁无比。
萧泽拿断水剑接住那墨炎剑,淡淡道:“不要闹了,宜早不宜迟。”
君临连忙把腰带还给毒公子。
毒公子接过腰带,冷哼一声便收回墨炎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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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首富梁家。
梁府器宇轩昂,亭台楼阁一个不差,俨然一座宫殿。
假山流水淙淙,梧桐树遮天蔽日。
门口朱颜大门气势恢宏。
君临一脚踢开大门,直接硬闯进去。
几名高手见了连忙拔剑,冷声道:“来者何人?”
君临刷的一声拔出鬼月剑,一道剑芒闪过,那几名高手立刻倒在地上。
君临冷酷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多余的情绪,她一脚踏在地上一位高手的胸口,冷声道:“尔等鼠辈,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
那高手第一次见到一招就能击败他的高手,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君临的死亡视线落在他的脸上,冷冷道:“你们是谁,七绝堂的弟子还是梁家的护院?”
风蜈使淡淡道:“如果他存在的意义只是告诉你,他们是护院还是七绝堂的人,那么他们可以死了。因为刚才他们拔的剑是七绝堂弟子的剑。”
话音未落,风蜈使一剑砍下去,君临连忙缩回脚。
突然,冲出几位高手,手持利剑,嘴里喊着杀啊杀啊,气势汹汹的冲过来。
忽然,听到一阵笛声。
笛声犹如天籁之音,可那些拿着利剑的高手却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景象一般,瞳孔放大,嘴巴颤抖着,松开手,剑咣当一声掉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耳朵跪了下去。
也有高手定力比较强,朗声道:“是五毒教的摄魂笛,是玉蟾使!砍自己一刀,剧烈的疼痛就能让自己清醒过来了!”
那些高手也是个狠人,二话不说就砍自己一刀。
玉蟾使眼中露出讥讽的神色,笛声停了下来。
那些高手纷纷松了口气。
却不料,玉蟾使下一刻手持玉箫陡然闪现在这些高手面前!
玉箫迅速抬起,又迅速挥下,周围形成剧烈的劲风,狂涌着冲向那群高手。
那些原本洋洋得意的高手们则是纷纷惨叫一声,鲜血四溅,犹如血雾一般,然后纷纷倒了下去。
君临有一丝惊讶,道:“你们的玉蟾使是不是有什么精神分裂症啊,他真的是被你们欺负的软柿子老好人吗?他武功好像很厉害啊。”
毒公子幽幽道:“我们圣教人才济济,他是五使之一的玉蟾使,武功到这个水平有什么惊讶的。”
“惊讶倒不是很惊讶,就是有点奇怪,他武功这么厉害,你们怎么敢欺负他。”君临道。
毒公子:“……”
灵蛇使笑道:“因为他脾气好啊。”
君临默默发誓,以后再也不欺负玉蟾使了,谁能想到玉蟾使这个一个老好人,下手又狠又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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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家主殿之内。
一身红衣的宴澄坐在那里,冷若冰霜,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些人。
宴澄面前跪着很多人,足有一百多人,可那些人均是手无寸铁,有寡母,有孩童,有老人也有年轻人,但这些人无一不是惊惧、愤怒,没人敢看宴澄,可是却怕极了宴澄,他们身子发抖,怕得厉害。
若单单是宴澄一个人,他们可能也不会害怕成这样,因为宴澄不是一个人来的,而且一群人,他们个个手持长刀长剑,个个武功高强,在这些高手面前,他们就像是被切的菜一样,只能乖乖呆在菜篮子里。
宴澄坐着,那些高手站着,高手们封锁整个主殿,拿着刀架在那些人脖子上。
梁家的家眷不敢轻举妄动。
高手们也不敢轻举妄动,他们小心翼翼的看着宴澄的脸色。
他们也在畏惧着宴澄。
原因无二,宴澄发起疯来敌我不分,别说是敌人,就是他们自己她都杀。
她简直是个妖女,人杀另一个人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点不自然,会愧疚,但是这个宴澄完全不会!
她杀人的手段极为恶劣,遇到高手才会吸干功力,旁人则是直接杀了。
梁夫人抱着自己的孙子,她是梁家的当家主母,自然要担起责任。
即使她已经六十多了,但她目光依然矍铄。
“你们这些江湖匪类,如此明目张胆的打劫我们梁家,不怕官府怪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