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里,其他人都走了,大家都和商量好的一样,悄没声息的走了,只有史政东临出门的时候,面带疑『惑』的看了看云动,又看了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纹丝没动的秦老头子,然后小心的掩上了会客室的门,秦老头子眼帘微闭,宛如静思,老头子不动,云动不敢动,老实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腰板挺直,眼观鼻,鼻观口,有如道士入定,老僧坐禅,室内静寂无声,掉根针都能听到响动。
两人相对而坐,良久,秦老头子突然冷哼了一声:“哼哼,看样子,你小子是打算和我老头子耗上了?”
秦耀武话一出口,云动挺身而起,身子立如标枪,正『色』肃容地答道:“报告首长,云动不敢。”
“你不敢,我瞧你这架势,你敢的很,我今天不是什么首长,我是秦耀武,是一名共和国的军人,你的袍泽,也是你战友的长辈,现在我就以一名长辈的名义问你,希望你能一老一实的回答我的问题,不想听到一句谎话,你能不能满足一个长者的要求?”秦耀武面沉似水,语若寒霜,神似利剑,直勾勾地盯着云动,云动心里一阵发慌,后背渗出冷汗的一层一层。
“是,坚决服从领导指示,老实回答问题,决无半点谎言。”云动依然是那种条件反『射』似的应答状态。
“混蛋,不是领导,是长辈,”秦耀武气的直哼哼,用手点指着他的鼻子爆了粗口。
“是,是长辈,也是领导。”
云动的回答让秦耀武懒得纠正了,他放弃了,直接切入正式话题。
“真没看出来,你小子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那是个闷葫芦,除了抢任务的时候,两眼放光,其它的事都漠不关心,就连自己的事也上心,原来tnd都是装的呀,这才离开部队多久,就长能耐了,大能耐!....那个那个什么来着,哦,大情圣!万人『迷』,大情种!......哼哼,我问你,你身边的那几个女的都是怎么回事?”秦耀武搜肠刮肚,寻找那些时髦的字眼,极尽鄙夷地嘲讽着。
云动嘴一咧,暗道:果不其然,就是冲这来的,这一关迟早得过,看来就是今天,能不能过得去,就看自己该怎么小心应对了。
“女的?”云动故意一愣,做出一副淬不及防地架势,带着点仓促地应道:“您是说住我家的那几个吧,哦,一个是晓筱,郑晓筱,是已经牺牲的郑新的妹妹,一个叫小野加奈,是我在扶桑的救命恩人,现在是我的管家,还有....”
“呆会,”秦耀武一声喝止:“我问的是她们吗?你小子不老实,跟我玩心眼。”
“老首长,你别急啊,我这不是还在说么!”云动一脸无辜的样子。
“哼。”
“那个外族的,是斯拉夫人,叫伊萨波娃,以前做过杀手,在西方地下世界里,威名赫赫,杀手榜排名第五,她曾经在无差别追杀网接单,追杀于我,在北洲温华市,她盯上了我,对我展开劫杀,结果被我反制,深陷死地,可在最后关头,我没扔下她,任其自生自灭,而是将她救起,结果她就跟了我,说是终生为仆,我拒绝了,但她始终跟随,在其后与黑龙会的交锋中,替我挡了松井贤二致命一刀,后在扶桑,在吕宋荒岛、在安南,更是形影相随,多次救我于必死之地,此等恩情,当终生相报,不敢或忘,并且在这段生死历程中,我们彼此心心相印,生死相依,这一辈子恐难分开了!”
云动深沉的眸光中,带着无限的柔情,似是会想起他们在一起同生共死的那段时光,并且他也还是稍加隐瞒了的,他没有将红魔是伊娃的亲哥哥的事说出来,虽然老爷子很可能知道,但这中间无需将他牵扯进来,所以就隐去了。
秦耀武鼻子里冷哼了几声,但神『色』却没有刚才那么严厉,或许是受到了云动话语中感情注入的感染,情绪安定了一些。
“那还有呢!那几个也一样喽,也都是生死相托?致死相随?”
云动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轻声应道:“再说那个佳惠子,我独闯扶桑,深入伊贺谷,独斗扶桑武林,血拼松井贤二,又与扶桑忍者大战力山,最后与麦肯道斯狭路相逢,拼死一战,一招制胜,将其格杀于力山之上,而自己也坠入激流洪水,多亏佳惠子将我救起,与其义妹柳生凉子一起悉心照料,叫人为我疗伤,而当时我脑部受伤,记忆缺失,浑然忘却了前世今生,犹如一张白纸,形如白痴,其姐妹二人知道我为仇家所伤,对我精心守护,维护备至,让我免于仇家的搜捕,救我于危难之间,而扶桑女子,自古以来,社会及家庭地位卑微,在家从父兄,出嫁从丈夫,就在我养伤的那段时间,其父为解家族面临的窘困局面,『逼』迫其嫁给木下迦南,换取东山再起的机会,但木下迦南野心勃勃,既想要人,又想吞并柳生家族产业,最终『逼』迫其姐妹二人带我一起,逃出柳生之里,亡命江湖,与父兄反目,然木下迦南,诛我之心不死,连番追杀,在此过程之中,其义妹柳生凉子为了保护于我,置己身于不顾,以血肉之躯,为我筑起生命的工事,用她的死换取我的生,此情此意,刻骨铭心,深入骨髓,其姐妹对我的情义,早已超越生死,您叫我如何舍弃!”
说到此时,云动戚容满面,血灌瞳仁,虎目含泪,痛彻心肺,他回忆起当时的情景,浑身颤栗,体如筛糠,真情流『露』之下,情难自禁。
听到此处,秦耀武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他仿佛被云动凄婉动人的描述带到了当时的情景之中,被这至真至爱的情感所打动,他虽然对云动在扶桑的所作所为有所耳闻,但绝没有想到中间竟然如此曲折离奇、跌宕起伏,他犹如感同身受,情绪激『荡』之下,口气软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