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一声凄切悲凉的呼喊止住了佳惠子的脚步,凉子努力地抬了抬手臂,又无力的垂落到地上。
“别去了,你想想父亲母亲大人吧,想想这个家吧,不能因为我毁了这个家呀,我....我就是一个不祥的人。” 说完凉子放声大哭起来,凄楚的哭声裂人心扉,痛断肝肠。
佳惠子也抑制不住自己紊『乱』的情绪,抱着凉子两人齐声痛哭。
此时的她心中矛盾重重,一个是自己的亲哥哥,一个是陪着自己一起长大的义妹,两人素来相依相伴,不是亲姐妹胜似亲姐妹。她为自己有这样一个禽兽不如的哥哥感到痛心疾首,竟做出了这等不伦之事,她甚至感到自己的身上也充满了罪恶,因为她是施暴者的亲人,她痛心于凉子的遭遇,为她悲惨的命运感到愤怒,她对这个家感到非常的失望,因为她们的身边隐藏着一头禽兽。
佳惠子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从正常的角度出发,她认为自己该去报警,但她担心如果父亲或母亲知道了这事,还不该活活气死。可是如果不报案,那不是要凉子独自饮下这杯苦酒吗!这难道就是一个自幼父母双亡,沦为人家养女后该承受的命运吗?
想到这里,佳惠子霍然止住悲声,她扶住怀中凉子的秀螓,以手抚面,擦拭着止不住的泪水,郑重地说道:“凉子,我的好妹妹,感谢你为了父亲母亲着想,为了这个家着想,但这不是理由,你不该这样委屈自己,你该有你的选择,没有人会拦阻你,没有人能左右你的意志,这样的哥哥,没有比有好,我会尊重你的选择,并且支持你的选择。”
凉子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随即凄惨地一笑,这笑看着令人心酸:“姐姐,我自幼父母双亡,蒙父亲大人收留,抚养长大,这恩比天高的养育之恩我无以回报,就算受了再大的委屈我也认了,我不想父亲母亲为了我气坏身子,不想这个家毁在了我的手里,我不能再在这个家里呆下去了,不能再孝敬两位大人,请你原谅我,姐姐,以后这事交给你了。”
“你要走?,你想去哪里?”
“我还能留下来吗?这个家已经没有我的位置了。如果我继续留下来,什么也掩盖不住,迟早有揭开的时候,所以我最好的选择就是我一个人离开。”凉子很坚定地说道。
佳惠子明白了,凉子无法把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父亲的儿子送进监狱,但也实在是不想再面对这个禽兽,如果她留下来,迟早会控制不住自己,彻底发泄出来。她选择离开,也是一种报恩。
“可是,你一个人能去哪啊?你孤苦伶仃,又没有积蓄,你....”
“我有一双手,能养活我自己,你别担心。”凉子像是想安慰一下姐姐,可笑容显得那样的无奈和凄恻。
说完,凉子挣扎着站立起来,身体还带着尚未拭去屈辱的痕迹,走到衣柜前,取了一套衣服先穿好,她穿的很慢很慢,仿佛身体里还残留着伤痛,接着她捡了几件衣裳和随身的物品,装进一个包了,抬眼看了一下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居室,目光中带着依恋与不舍,低头看到地上刚被撕扯碎裂的衣服和那朵朵殷红,目光凛冽如霜,毅然转身,就向外走去。
走到门口,回身一脸幽怨的对怔怔发愣的佳惠子说道:“姐姐,请照顾好双亲大人,还有,还有云动君。”
佳惠子木然的颚首,但听到最后凉子提及云动的时候,她突然脑中精光一现: “凉子,等等,”佳惠子喊住凉子,然后一把抓住凉子的手,拉着她急急地向偏院走去。
“姐姐,你要干什么?”凉子没有明白佳惠子的意思。
佳惠子并不搭话,而是拉着她一直来到偏院云动的房门前。这一下把凉子吓得魂飞天外,她决不想让云动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不想让云动知道自己的遭遇。
“姐姐,不要,求你了!凉子低声的哀求着,但怎么挣得开长期习练武功的佳惠子。
“凉子,我知道,云动君很喜欢你,他是一个正人君子,他绝不会看着你这样离开,他会保护你的,他一定有办法。”佳惠子认识云动之后,总是有着那种莫名无比的信任,她不想凉子就这样孤独的满含悲愤的离开,她知道云动一定能拿出一个更好的办法。
“可是,可是姐姐,你不也喜欢他吗?你们才是天生的一对,我不能挡在你们中间,现在的我不配让他喜欢了。”凉子开始很犹豫,最后终于冲口道破了佳惠子的心事,并且已经失去贞『操』的她觉得自己已经不配拥有她的爱情了。
凉子的话一下戳中了佳惠子的心,她一下呆住了:我喜欢他吗?是的,我是喜欢他的,可他喜欢的是凉子啊!虽然凉子被自己那个禽兽不如的哥哥给玷污了,但云动君还是为照顾她的。为了凉子今后的幸福,我必须舍弃这段感情,把这份爱埋藏起来。
门口的响动惊醒了屋内的人,随着灯光一闪,门旋即被拉开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佳惠子,凉子,怎么了?出了什么事?”云动看到佳惠子去而复返,还带着凉子,登时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一句话惊醒了沉思中的佳惠子,凉子脸上更显出哀伤与绝望,被欺辱以后再看到心上人,这种感觉令她无颜以对。
佳惠子没有说话,拉着凉子的手一直没有放开,此时她猛地一拽,将凉子生生的拖进了云动的房内。
“云动,凉子被人欺负了。”说话这话,佳惠子眼圈一红,眼泪差点又掉了下来。
云动乍一听到这话,还没反应过来,慌忙扭脸看了凉子一眼,见到凉子凄楚的哀伤的神情,他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双眼登时赤红似火,虎目圆睁,压制着怒火低沉的声音里透着冰刀霜剑般的寒意:“谁干的?”
佳惠子并无打算隐瞒,毫不迟疑地答道:“柳生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