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影和云动赶到清帮总舵的时候,尚皈清正在与帮中各堂主各部执事、白纸扇商议对策,尚有为也在。
听到施影赶来,尚皈清忙迎了出去,到了大厅,尚皈清向施影介绍了帮中的各兄弟和自己的几名弟子,大家齐身见礼,落座之后,尚皈清目『露』忧『色』地说道:“施帮主,我已经问过手下的所属各堂各部的兄弟,他们都说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所以我怀疑有人想栽赃陷害我们清帮,挑拨我们与鸿顺堂之间的关系,好浑水『摸』鱼。”
尚皈清口中所说的事情发生在昨天晚上,有人冲进唐人街,将鸿顺堂分舵舵主吴不凡照应的一个赌馆场子给砸了,还有人开了枪,打死了两个人,砍伤数人后离开,现场有人看到这些人都是亚西亚人,说话都是华文口音,所以鸿顺堂楚怀义那边就认定是我们清帮弟子干的,现在我们有苦难言,百口莫辩,请施帮主替我们想个应对之策。”
尚皈清的目的很明显,就是想施影去一趟鸿顺堂总坛,以沪海清帮帮主的身份从中斡旋调解,将事情解释清楚,证明此事确非北洲清帮的人所为。
施影面『色』凝重,此事对自己这边两家都很不利,一来自己是尚皈清请来助拳的,都是同门的兄弟,自家人帮自家人,怎么都说得过去;二来自己曾答应鸿顺堂那边一定给他们一个交代,半路上出了这样的事,别人可能理解成自己这边施的缓兵之计;三来自己没有看到现场,不敢认定尚皈清的话一定是真的,假使真的是清帮弟子瞒着尚皈清做下的,自己稀里糊涂的就充大头,替别人调解,最后别人查出是清帮弟子做的,那就没法交代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如果不调解,那双方势必开战,到时就会『乱』成一锅粥,北洲这边就是混战一片,谁能成最后的赢家就真的说不清了。
施影看了云动一眼,眼中显出为难的神情,云动很随意地用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顺势站起身来,点了点头,没有行江湖礼节,因为他不是江湖中人,也压根不愿做这样的人。他矗立当场,神『色』平和,气宇不凡,不怒自威,深邃的眼眸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尚帮主,我是一个外人,是施帮主的朋友,你刚才说想请她拿个主意,但现在这时你让施帮主拿主意,就要先让她了解事情的真相,也就是怎么证明这件事确非你门下弟子所为,这件事不确认清楚,施帮主就没有十足的底气替你们调解,你门下弟子众多,谁能担保没人敢做这样的事呢!所以你要彻查一下你门下弟子昨天每个人的行踪,逐一汇报,说不清楚的就要严查,待确实不是你们的人干的,施帮主才好出面,这是其一;其二,施帮主出面调解,还有一个别人信不信的问题,如果他们认为天下安清是一家,你们之间互相包庇,那么该如何应对的问题。”
云动将道理一摆,尚皈清深以为然,点了点头说道:“云兄弟所言不错,我刚才已经问过一遍,现在看来还不紧密,这样,各堂堂主,各部执事,即刻下令盘查手下每个弟子昨夜的行踪,必须人人都要筛查,每个人都要过关。”
众位堂主执事齐声应诺,转身下去安排。云动与施影以及尚家父子在这里等候,到此时尚有为的心中开始隐隐有些后怕,他没想到自己开的一间小小的赌馆竟然会被人拿来大做文章,不但闹出了人命,还有可能成为两家本土帮会开战的*。
大家正在等待之际,门口有人神『色』匆匆赶来,走到尚皈清的身边,正待耳语,尚皈清摆了摆手:“这里没有外人,直说就是。”
“帮主,白少君代话,鸿顺堂总坛那边大批人手正在汇集,看来是要对我帮不利,请帮主早拿主意。”那人当着众人的面说道。
尚皈清一听,眉头紧皱,形势正在急剧恶化,冲突只在须臾之间。
云动与施影听后对视了一眼,施影站起身来,冲着尚皈清说道:“尚帮主,看来情况紧急,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不如这样,我和我的这位朋友带着小老大现在就去鸿顺堂,我先稳住楚堂主,你在帮中等候核查结果,一旦查清,即刻赶来,大家当面说清楚,澄清事实,化解危机。”
尚皈清一听他们要带儿子过去,眼『露』忧『色』地看了尚有为一眼。
施影知道他担心儿子的安全,微微一笑说道:“尚帮主放心,我们此去,一定保证小老大的人身安全,事情没弄清楚之前,我想楚堂主也不会轻举妄动,而小老大跟着我们一起去,才能呈现我们的诚意,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尚皈清看着儿子,脸上显出一丝无奈和关爱问道:“有为,你可愿去?”
尚有为心中惊骇,但也知道目前情势危急,硬着头皮微颤答道:“我..愿意,事情..是我惹出来的,我愿意替帮会解忧。”
尚皈清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那就有劳施帮主云老弟了。”
两人神『色』自若地答道:“好说,自当尽力而为。”
鸿顺堂的总坛在唐人街西头的一条街上,房子是典型的华式建筑,对开的大门,门口一对石狮子,大红漆门上铜兽门环,青条石门槛,进门后有照壁,上面雕刻着日月同辉的图案,再后面是个大天井,过了天井,就是正堂,正堂正面供奉着香案,香案上摆放一对巨蜡和供品,再上面是关帝的泥塑,壁上挂着一副桃源结义的中堂字画,上联:有半点生死交情方许入庙谒帝;下联:无一样光明心境何须稽首焚香。
云动陪着施影带着尚有为三人到了街口,耿明手持拜帖上前,街口已经聚集了许多的鸿顺堂的弟子,站在街道两旁,有多数人是认识尚有为的,他们眼神犀利似箭,恶狠狠地盯着他,尚有为感到背脊上一阵阵发冷,眼睛惊惧地游移不定。
有礼堂的弟子上前,接过耿明手中的拜帖,打开看了一眼,面『色』不愈,带着一股敌对的眼神,点了点头闷声说道:“等着。”然后一溜烟跑进了总坛。
大约半注香的功夫,鸿顺堂总坛的大门向两边敞开,走出几个人来,当前一人身材高大,身穿长袍,发髻后背,『露』出铮亮的额头,狮鼻阔口,目光炯炯,威风凛凛,大踏步地向施影云动四人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