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亚洲杯”当中,半决赛和和决赛之间倒是有一个休息日,于是在侥幸过了结城九段这一关之后,就在决赛之前的那个休息日,李襄屏和老施商量起最后的决赛。
嗯,两人的商量,当然就是讨论头天比赛出现的问题。
毕竟决赛的对手孔二杰九段真不是结城九段能够相比。
真实历史中的这个时期,孔二一度达成“亚洲杯”的三连冠。
而在今世,这是李襄屏第3年和孔二杰九段在“亚洲杯”决赛相遇了。
其实真要说起来,在这种比赛达成三连亚,难度并不比三连冠小多少--------
卫冕冠军是有免选参赛资格的,至于其他人,那就必须获得国内电视快棋赛的冠军或者亚军,这才能获得“亚洲杯”的参赛资格。
快棋比赛本来就充满更多偶然性。
孔二既然能够连续三年从国内“tv杯”电视快棋赛中脱颖而出,这足以说明他的快棋水平之高,以及下快棋时候发挥之稳定。
因此李襄屏相信,假如在决赛中依然出现首局比赛时候的问题,那孔二就不是结城聪了,不可能用那种“耍大龙”的方式轻松逆转。
当然喽,尽管这次遇到了一点问题,李襄屏倒也没有产生什么焦虑情绪。
因为在本质上,李襄屏认为这次遇到的问题,依然是属于那种人类特有的“思维惯性”问题-------
李襄屏现在想采用一门新功夫,可是他的老功夫太强了,并在脑海里根深蒂固,所以当他准备采用新功夫去下棋的时候,却时不时还会冒出老功夫的招。
然而新老功夫貌似有点不兼容,存在自相矛盾的地方,这样自相矛盾的地方多了,局势自然而然也就落后。
总算还好,李襄屏已经穿越10年了,而在这10年的成长过程中,类似这种“思维惯性”的问题他已经遇到很多次了,每次都比较顺利的解决,因此这次虽然棘手,并且解决的难度可能更大,倒也不足以让他产生焦虑。
过去10年,比较重大而且比较典型的“思维惯性”问题总共遇到过两次。
第一次是出现在老施身上,老施当时刚穿越的时候,由于他是下中古棋出身,而中古棋有“还棋头”,这就导致中古棋的判断体系和现代棋稍微有点差异。
现代棋的“切断”是没有目的,而在中古棋的判断体系当中,一个“切断”可能最高多达4目。
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思维定势,所以老施刚穿过了的时候,他身上有个毛病很明显。
这个毛病用现代棋的说法来说,那就叫“恨空”,现代棋“打入”没多大意义的地方,但因为潜意识中“还棋头”的存在,老施经常习惯性选择去切断。
第二次比较明显的“思维惯性”,那是出现在李襄屏已经成长到一定程度了,他已经注册了“绝艺指导”,开始在网上大量下让先棋或者2子棋。
然而刚下这种棋不久,李襄屏自己也产生思维惯性了。
因为那个时候他的水平还达不到现在这样的高度,所以下这种棋想要赢棋的话,肯定要下一些过份的棋,或者是那些“游走在无理和积极之间”的招法。
久而久之,这倒是让他在下分先棋的时候,也经常性无理棋迭出了,这导致他在那段时期输了不少棋。
这两个问题,都被两人比较好的解决了。
不夸张的说,正是因为李襄屏和外挂不断解决类似这样的问题,迈过了一个又一个的坎,攀升一个又一个高峰,这才让李襄屏走到现在。
现在又面临又一个类似的坎。
李襄屏心理清楚,这次遇到的问题虽然性质雷同,意义却可能不一样了。
十年的磨砺,十年的苦修,如果把棋道比喻为珠穆朗玛峰,三代狗“阿发元”是山顶的存在。
李襄屏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达到了什么高度,但他自己认为,自己应该达到了一个极度缺氧的无人区高度--------
因为自己现在达到的高度,可能是人类过去从未达到的高度!
只可惜仅仅这样依然还不够,想和狗狗会面,李襄屏知道自己还需要继续攀登。
李襄屏个人甚至认为,如果这次的坎还能迈过去,那自己可能就真有和狗狗一较高下的资格了。
然而这次的坎虽然意义重大,但既然是无人区嘛,是过去人类从未涉足过的地方,李襄屏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
不仅是他,外挂老施同样也没达到过这样的高度,因此两人在那商量了半天,其实依然茫然无头绪,并没商量出什么特别好的方法。
到了最后,倒是老施想出来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襄屏小友,你还记得我当时受“还棋头”所困,最后是怎么解决的吗?”
“这个……哦哦,记起来了,我记得当初你是听了你的小老乡马晓飞的建议……怎么,你觉得他建议的极端主义下法真的有用?”
老施笑道:“效果到达如何我也未知,但采用那种方法训练一段时间之后,我确实不再受“还棋头”所困就是真的。”
“哦…….”
李襄屏回忆起早年的情况:老施为了改掉“恨空”的毛病,当时的马晓飞是建议他多下一些极端的棋,要么极端取空,要么极端取势,说这样的棋多下几盘之后,可能就会改掉那个毛病。
至于自己,当时为了改掉无理棋过多的毛病,采用的方式是学大李,学习他那种“控制流”的下法。
很明显,针对这次出现的问题,李襄屏觉得“控制流”的下法肯定是不行的。
因为“控制流”本身就是行棋非常讲究起理。
而自己这次出的问题,李襄屏认为其实也是出在棋理上面,好像头脑中两种不同的棋理在彼此打架。
想到这以后,李襄屏对老施说道:
“呵呵那行,明日此局,咱们就采用一次极端主义战法吧,到底能不能行总要试过才知,接下来一个问题,明天你上还是我上?”
老施笑道:“这就要看襄屏小友在不在意胜负了,假如还想拿这个冠军,我想还是我来,毕竟我早年有过类似经验…….”
还没等老施说完,李襄屏就已经不服气了:
“呵呵谁说的,我虽然极少采用此战法,亦不怎么看重胜负,然而一盘分先对弈而已,尽管对手不弱,定庵兄还看不起我不成。”
“哈哈岂敢岂敢,我怎敢看不起你,襄屏小友可是天赋卓绝…….”
还没等老施的彩虹屁拍完,在这时候李襄屏的手机却响了。
等他掏出来一看来电显示,李襄屏的脸色当时就变了。
是“下盲棋”的那位打来的!
上次是在韩国,难道这次,她又来到日本找自己下盲棋了。
“喂?”
电话里传来一个却生生的声音:“襄,襄屏。”
“你现在人在哪?”
对面沉默了3秒钟之后:“在东京呢。”
李襄屏当时就睁大眼睛,真的来了?
李襄屏也不知道说啥了,就那样举着手机发呆。
“襄屏,喂喂,你在吗,襄屏,你让我见你一次好不好…….”
五分钟之后,李襄屏默默挂上电话,老施在一旁八卦道:
“何人,是否那位白小姐?”
李襄屏叹道:
“唉,正是她,她今日又约我见面,还跑到日本来了,定庵兄,你说我该不该去见她?”
“这我怎么知道,此等事情,只能凭你的本心,”
说到这的时候,老施还笑着对李襄屏拽了一句文:
“襄屏小友,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叫做唯有心安时,方成逍遥客,你且问你的本心,你如果去见她,你自己能否心安。”
李襄屏低头沉默两分钟,然后摇头苦笑:
“不成不成,我心不安,我发现无论我去不去见他,我的心好像都不得安宁。”
“啊?为何这般说……噢噢,懂了。”
听到李襄屏这样说,老施不愧是他的外挂,两人养成相当高的默契,所以李襄屏的心思他秒懂,一下子就猜到李襄屏已经蠢蠢欲动,今天还是有跑去和白小姐幽会。
“唉,既如此,那你去吧,襄屏小友我再问你一句,你觉得那位白小姐,她是否真的喜欢你。”
李襄屏笑道:“这我怎知,不过有两点我可以确定,第一,她应该不讨厌我,因为我李襄屏,本来就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人吧,第二,她是否喜欢我本人我不知,但定庵兄你要知道,我有钱,超有钱,如今的我,可是比你那胡兆麟铁头兄还有豪横的土豪,所以就算她不喜欢我,肯定也喜欢我的钱。”
“唉~”
老施听到这长叹一声:
“既如此,那你去吧,正好我与那绣琴姑娘也有些日子没见,今日却是正好去见见她。”
“嘿嘿这就对了……”
李襄屏顿了顿道:
“对了那明天的比赛…….”
老施翻翻白眼。
嗯,李襄屏当然是看不到老施翻白眼,是他想象中施大棋圣在翻白眼:
“明天的比赛明天再说吧,反正是下午一点开始,不过襄屏小友,我却是要提醒你在意安全,要再像上次那样曝光那可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