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邕立时身躯一震,站起身来躬身施礼道:“先生说的是,蔡邕受教了。”顿了顿,旋即道:“老夫从今天起。便不再问朝中之事,大汉天下自有其应有地走向。”
说到这里,蔡邑转头看向太史慈,诚恳道:“只是希望子义留的大汉刘氏皇族的一点血脉……”
太史慈肃容道:“先生请放心,先帝要我保住当今圣上地性命的使命,太史慈不敢有须臾忘记。”蔡邑闻言,轻叹一声,下定决心断然道:“如此,老夫便无遗憾了,琰儿就交给你了。”
太史慈点头应命。
众人闻言立时颂了一口气,知道太史慈地婚姻不再有任何问题。太史慈和蔡文姬的心中更是欣喜若狂,脸上流露出了不可掩饰地微笑,太史慈倒还好说,蔡文姬原本就是芳华绝代,此时一听说这等好消息,当然立时容光焕发,越发显得光彩照人,美艳不可方物,引的大厅中地男人无不向他行注目礼。
管宁此时却笑着对蔡邕说道:“子将先生再不会错的,其实主上今天的成就地位早就在子将先生的意料之中。”言罢,便向蔡邕解释起了当年许子将在临淄城对太史慈留下的评语。当年许子将对太史慈的评语乃天下一大谜团,因为许子将只说这评语另有深意,并未指定说明自己的评语是在说谁,帮此令天下人费尽心思去猜想,也没有头绪,又因为不久之后天下大乱,因此无人再顾及此事。
现在被管宁一经提起,蔡邕立时想了起来,这才知道原来太史慈早在临淄的时候就已经被许子将看中。
这么一来,蔡邕更无异议了。因为蔡邑对于投石车蔡文姬婚事的应允,大厅之中更见其乐融融,当下大排筳宴,开始了新年的庆祝活动。
由于庆祝风俗的风靡天下,所以在长安城内的宴会之上已经出现了圆桌,今天司空府就是采用了这种宴会形势。
今天来参加宴会的人加在一起足有五十多人,而且还都是太史慈这司空府的心腹人物,实在是热闹非凡。蔡邕放下心事,自然也十分高兴,自然痛饮。太史慈手下的一班文人自然与之相合,许子将、管宁、孔融、祢衡、陈群等人轮番上阵,下蔡邕痛饮。
太史慈当然也上前与这未来的老丈人拉近关系,此时自然会取得良好的效果,不过不到一刻工夫便下来了,因为他寮在是受不了这群大儒们一个个说起话来都是引经据典,语带双关,每一句话都是另有玄机。太史慈自己事自己知,这许多年来自己顶着一个新五德终始说创始人的名号在天下人面前招摇撞骗,骗骗一般人也就算了,若是在这些当世大儒的面前为班门弄斧,只怕会立时被揭破不学无术的真实嘴脸,到那时只怕还会节外生枝。反为不美了。
太史慈从文人那一桌下来,想一想,觉得还是去找徐威他们好一点,结果还为近桌子,便被吓了回来,徐威和杜远两人已经迅速的进入到状态中,正甩胳膊挽袖子。推杯换盏,喝得大快朵硕。李仙儿这原本应该劝阻止人。此时却已经坐在一旁傻笑了,一张小脸红红的,显然已经喝的有些醺然了。其他将官也是如此。
徐戚两人更是边喝边嘴里不清不楚,好像在讲些什么黄色笑话,引得众人不时哄堂大笑。
太史慈看地有趣。一边摇头一边叹气走向另外一边,自然是走向了自己家属的那张圆桌。这张桌子上就安静许多。座位上坐着貂蝉等三女,自然还有何琳这太史慈的妹妹。徐庶当然要和自己的娇妻坐在一起,此时正在和青州第一军师郭嘉言笑甚欢。这两人当时第一流的智者自然有许多共同话题,太史慈还未到桌子前面地时候。鲁肃也走了过来,加入了淡话的。
当然。这桌子上还有太史慈地心中玉人蔡文姬。现在两人关系定了下来,蔡文姬反而有点不好意思,见到太史慈大踏步的走了过来,立时玉面霞烧,低下头去。不过看蔡文姬自动自觉的坐到了太史慈家属一席之中,便可知道这天下第一才女实在个内心坦诚,不作伪饰之人。太史慈看得心中火热,走到桌子前面,先向郭嘉等三人打声招呼,然后便区轻声慰问自己的妻子们,自然,蔡文姬也不例外。
偏偏何琳嘴快,居然借着蔡文姬的座位问题开始对蔡文姬一阵调笑。弄的蔡文姬的一张俏脸能加红可起来,想要责怪何琳,却又不舍的。
太史慈看着此时更加明媚动人的蔡文姬,再想起往日里两人在无人处种种惊心动魄的亲热,只觉得心中一股**勃然升起。众人拉得太史慈坐了下来,在众人似笑非笑中,太史慈坐在了蔡文姬地身旁,莫名地,手心中居然出了一层细汗。
众女看着太史慈有点拘束的样子,均觉得有点好笑,发现太史慈原来海蜇这般孩子气地时候。
郭嘉何等样人,又怎会看着自己的主上这般尴尬,连忙向自己地妻子墨姬使眼色,墨姬和郭嘉夫妻情深,自然心意相通,连忙过来,岔开话题,向太史慈请教起了刚才站在府外的时候问出地疑问。墨姬的话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深思。
要知道,墨姬说的不是一个简单的艺术问题,自古以来,艺术这种东西便有两种功用,一种是发泄情绪,一种是教化世人。
现在太史慈做得很多的事情都是出于第二个目的,他要让新的思想传遍整个大地。评书的出现自然达到了目的,但是评书也有其局限性,那就微是评书再怎么形象生动,那也是不直观的,只能用语言去勾起观众的想象力,只有如此,才能吸引听众的注意力,可是如此一来,太史慈想要的思想教化立时变得削弱起来,这是太史慈的所不愿意看到的,若是百姓只注意去听那些光怪陆离的东西,那岂非是另外一种愚民?
故此,墨姬的问题表面上是个歌舞不受人喜欢的艺术问题,但是背后却关系着太史慈的政治思想攻势问题。郭嘉显然早就从墨姬那里知道了问题,而且经过长时间的思考,可惜却无所得,故此现在才会求援般地看着太史慈,希望太史慈能够找到一条新路来。
鲁肃和徐庶也肘眉沉思,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来,因为这问题不仅仅和出谋划策有关,还和艺术理解力有关,他们当然是爱莫能助。
太史慈当然是胸有成竹,因为他早就已经想出了答案,只是还没开口,蔡文姬便已经皱眉道:“这难题的确不好解决,我想问题主要出现在你们表演的对象上,原来你们仅仅表演给达官贵人看,现在确实百姓,这里面差别实在太大了。”顿了一顿,蔡文姬又道:“要知道歌舞的表演通常和曲子的内容有很大的关系。我自古以来便讲究“诗言志”,用诗歌去表达志向,无论是《诗经》还是楚辞都是如此,可以说我民族骨子里就是一个抒情的民族。但是这抒情又是带有局限性的,要知道,无论是《诗经》重的小雅,还是屈原和宋玉穿凿发展的楚辞。还有我朝最流行的“赋”,他们都是掌握在文人的手中。抒发的情感对于一般百姓来讲根本就是空中楼阁,丝毫不切实际,即便是汉大赋这种注意叙事的文体,也是辞藻华美,而且描写多过叙事,让百姓无法接受。《诗经》中地国风倒是百姓的语言,可惜秦汉两代虽然相距不远,但是语言却有很大的差别,我们对于秦代的很多东西息都不甚了也。更何况是一般百姓了?所以,这种抒情性的东西肯定不会受到欢迎。”
太史慈闻言大讶。他早就知道蔡文姬的艺术素养极高,但是却没有想到蔡文姬居然可以说出这种跨越时代的精辟见解。
要知道中国和西方不同。虽然总有战乱,但是辽阔的土地塑造了中国人在品行上便喜欢抒情的性格。更造成了中国人重人情的传统习俗。西方人则不同,他们自古以来就没有安宁过,不断的战乱,频繁变迁地社会生活导致了他们没有时间梳理捉摸自己的情感,只是一味地把所有发生的大事记录下来,形成所谓地史诗
墨姬的双眼亮了起来道:正是如此,所以我有一个想法,就是把汉乐府诗作为歌舞曲子的主要内容去演,也许效果会好一点。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蔡大家是天下翘楚,定然会给出中肯的建议。
众人点头,以为这还是可以行得通的。蔡文姬却摇头:“这么做恐怕还是不行,虽然汉乐府的民间诗歌很有百姓风情,但是依然是只言片语,而现在在我大地上流行的评书艺术,确实连篇累牍,蔚然壮观,以旁观者的角度吧整件事情说的穷形尽相,这一点的确不是歌舞所可以抗衡的,再加上歌舞表演需要舞台,而且演员们的服饰衣着各个价格不菲,在如此巨大的费用之下,要观看的百姓付出的门票钱也会令百姓们望而却步,觉得不如去听评书,反倒实惠一些。”顿了一顿,蔡文姬又道:“总之《高山流水》总无知音,《阳春白雪》和则是说明了曲高和寡的道理,若想深入民间,那唯有《下里巴人》这样的艺术才可以。”
墨姬闻言,轻叹一声道:“若是如此说来,歌舞若是再向前推进一步,那便是开宗立派的事情,这等事情可不是我这等小女子所能做得到的。”
众人闻言,一起叹气。唯有蔡文姬轻蹙蛾眉,似乎在考虑着什么。太史慈闻言忍不住笑道:“这事情其实不难,谁规定歌舞之中不可以加入故事情节呢?歌舞表演固然需要舞台,看上去似乎很费钱财,但是也因为有了舞台,演员的表演就更加直观起来,若是你们的歌舞抛除掉抒情,以故事为主,那么受欢迎的程度只怕要超过评书了。当然,这故事不再是向汉乐府诗中那样,故事需要加工,不可以寥寥几句,那便索然无味了。”
太史慈的一番话令蔡文姬和墨姬娇躯一震,后者看向太史慈道:“主上的主意很新鲜,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行得通。”太史慈哈哈一笑,便把自己在初中时代学过的一些关于戏剧和话剧的知识讲了出来,什么“人物性格、矛盾冲突、情节**决定戏剧和话剧的中心”,还有什么“详略得当”“独幕剧和多幕剧”“悲剧与喜剧的分类”等等,说众人目瞪口呆。
等到太史慈说完的时候,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墨姬呆呆的看着太史慈,突地盈盈下拜道:“主上真乃是神人在世。”太史慈却在偷笑:自己这么做也算是弥补中国一向缺失的叙事文学部分吧。
却没有看见蔡文姬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包藏着无穷无尽的情火。
太史慈带给众人的震撼直到诸葛亮回来才被转移掉。
和太史慈一同回来的当然还有不施粉黛洗尽铅华的尹氏,何琳见到自己的嫂子当然欢喜的什么都忘记了,自然注意不到大厅中很多人的脸色都不对起来。
尹氏把何琳搅入到自己的怀中,把下巴压在何琳的肩膀上,向太史慈和徐庶打了个眼色,那里面充满了温情与求得谅解的意味,登时令两个曾经与她有过亲密接触的男人心中轻松起来。年幼的何晏自然也被带来,这小子现在已经快六岁了,长得如同粉雕玉琢一般,着实讨人喜爱,尤其是何晏的一双幽深的眼睛,居然有一种完全超过他的年龄的深邃感,明亮得宛若人世间少有的珍奇,让人一见便不有得为之吸引。
抬史慈每次见何晏的时候,艘会觉得这小子真是个天生的情场杀手,真不知道长大之后,会累得多少痴情少女为之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