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诸葛亮啊!
太史慈的虎目中现在带着崇拜的神色看向诸葛亮。
虽然现在的诸葛亮只不过是个刚懂人事的小破孩儿,但后世对其神话的作用还是在太史慈身上表现得非常的明显。
尽管太史慈一个劲儿地告诉自己诸葛亮没有那么厉害,也就是搞内政一等一,治军严厉而已。但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给出卖了,对着诸葛亮道:“你就是诸葛亮吧,我太史慈久闻大名……”
太史慈说到这里马上觉得不对了,一下子把后面的“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小弟对你在新野城新官上任三把火草船借箭借东风借荆州借完了就不还气死了周瑜还给人家做法事的本领佩服的令母亲河决了口”等一连串胡言乱语吞了下去,险些没有咬了自己的舌头。
诸葛亮却被太史慈的古怪表情弄得莫名其妙,心道:我一个小孩子怎么就让这位青州战神久仰大名了呢?真是想不明白。
太史慈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自己的激动压了下去,接着微笑道:“太史慈久闻大名,嘿,久闻令尊和令叔的大名。”
诸葛亮这才“释然”:原来如此。
太史慈把诸葛亮叫到身边,用令天下人见之为之颤栗的白皙右手轻抚着诸葛亮的头发,心中涌起奇异的滋味,柔声道:“我进屋的时候你所讲的一番道理很有点意思,简单的说来,军事就是为政治服务的。‘没有政治目的的军事是一场失败的军事’。”
这句话当然不是太史慈总结出来的,身为后世的特种军人,太史慈读过不少的军事理论著作,其中自我感觉对自己影响颇大的就是《德军参谋部》这本书,那里面详细地分析了战争与政治的复杂关系,道尽了战争的本质。和管宁阐述的新五德终始说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管宁不可能说得那么详细和系统罢了。
这句话一说出来,诸葛亮那双原本就充满智慧的眼睛立时闪亮起来,显然明白了这其中的含义。
太史慈却在心中叹息,在历史上的诸葛亮之所以每每北伐失败,其根本原因并不在于司马懿的阻挡,而是在于蜀国那薄弱的经济基础根本就不足以支持诸葛亮长时间的对外作战。即便是诸葛亮可以杀死司马懿又如何?蜀国哪还有实力把战争再打下去?
诸葛亮的北伐无非是做出了一种进攻姿态,用这种方式进行苟延残喘的防御而已,就是那个蜀汉的后主刘禅也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并不赞成诸葛亮的北伐,甚至发生过在战事吃紧的时候紧急调诸葛亮会成都的事情。
“家里没粮说话慌”啊!
不过现在的诸葛亮就绝不会遇到这种事情了。
太史慈已经下定决心要好好地培养诸葛亮,要把他培养成管宁和郭嘉的接班人。不过既然诸葛亮这小子的接受力这么强,而且现在基本等同于一张白纸,若是自己不给他灌输点可在这时代用上的新思想岂非可惜?
想到这里太史慈微笑道:“不过,你那句‘战争的前提条件是能让我们越打越强’‘要为我们带来实质性的利益才可以’,说得还真不错!孔孟之道的确不言利,但那种利是匹夫斤斤计较的蝇头小利罢了。孔子在鲁国当官时,每天为如何发展商业发愁,他哪一日不在言利?孟子在《许行》中说社会的职业种类越多,这个社会越安定繁荣,这难道不是在言利吗?”
诸葛亮被太史慈的这番话说得连连点头,显然是说到他的内心中了,就连在一旁原本对诸葛亮的说法持不同意见的诸葛瑾也心中佩服,可不就是如此吗?
“好一个郭嘉郭奉孝!”蓦地,管宁拍案叫道。把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太史慈看向管宁时,后者正兴奋地叫道:“奉孝好锐利的心智,竟然想出了这种办法,化腐朽为神奇,竟然建议在青州蓄意的制造我们可以随时镇压的内乱,让我们借着杀一儆百的机会达到我们实现酝酿已久的改革的目的。!”
太史慈知道郭嘉的这个主意已经彻底地打动了管宁,看了一眼同样兴奋莫名王豹何止到现在还不知道所以然的马钧,微微笑道:“所以我们才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否则怎对得起奉孝呢!”
听着太史慈轻松的语气,看着他那故作无奈一付被郭嘉逼得万不得已的模样,众人笑了起来。
待众人笑过之后,太史慈才正容道:“‘欲将取之,必先予之’,要想诱使居心叵测之辈还真的需要下一番功夫才可以。又要让对方以为占尽了优势,又要令事态的发展在我们的控制之内,这事情我们可得从长计议。”
众人点头称是。
趁着众人不注意,诸葛亮眼珠一转,偷偷地把郭嘉的那封信拿了起来看。太史慈当然是假装没有看见,因为他认为不可像对待一般孩子那样去对待诸葛亮,那绝对是误人子弟。
不半晌,诸葛亮无比清澈的眼睛中露出了震惊的神色,显然是被郭嘉随机应变的能力和妙想天开的主意所震撼。
太史慈心中快慰,要诸葛亮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是好事,否则可真的就变成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物了。
不理诸葛亮,太史慈摸着自己胡子并不多的下巴,若有所思道:“问题的关键是我们现在并不知道青州内部的敌人到底会有哪些,又或者这些世家大族都变了性情都安分守己起来?总之我现在有一些茫无头绪的感觉。”
管宁皱着眉头道:“这事情的确麻烦,说实话,自主上平定临淄之乱,坐领青州以来,青州百姓虽然无不对主上是心悦诚服,就连那些最胆大妄为的世家大族也不敢轻举妄动,但那大多来源于主上的传奇战功和自洛阳赚来的学术威名,其实主上在青州的时间少之又少,除了西北六县是主上的根本外,主上对于青州其他地方实际控制力并不强。对那里的情况更是不甚了了……”
王豹也接口道:“的确如此,不仅是主上如此,我等也都有相同的问题。”
太史慈闻言并没有任何不悦的感受,因为这本来就是实情,同时在心中开始认真的考虑这个问题,管宁说自己的话固然没有错误,王豹却说得更对。
管宁虽然是三国时代最杰出的内政人才,但毕竟来青州时日不多,又和自己在洛阳停留了很长的时间,而且前一段的工作主要是对于新五德终始说的宣传工作,又要在五德院进行教学工作,实在是分身乏术。
而王豹的职责主要以防卫青州为主,他们两人均非是对青州内政了解之人,要不是因为情报的事情,管宁和王豹两人都不会聚在一起。
实则这两年真正在青州主持内政工作的是伊籍,至于掌管刑罚的人仍然是自一开始就跟随太史慈的龙星。
若是要问青州的诸多事仪,这两人才是真正的知情人。
想到这里,太史慈长长叹了口气道:“要是伯机和龙星那小子在这里就好了。”
管宁赞同道:“言之有理,唔,我马上修书一封招两人来五德院。”
太史慈点头道:“如此最好,现在我还不能露面,现在名义上幼安兄才是青州最大的行政官员。仪和剖一点时间内的事情就都要以幼安兄的名义发布了。”
管宁沉声道:“这个当然,我会以东郡战事吃紧,主公大军粮草供应不足为名招伊籍和龙星来此的。”
王豹拍案道:“这主意好,不仅可一丝毫不引起别人的注意,而且还会误导所有人以为主上现在仍然驻留在兖州,那些人只怕会立刻蠢蠢欲动起来,正愁找不到他们呢,自己送上门来还真是不错。”
太史慈一想起这两人,马上心情大定,笑道:“这就叫做‘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又或者叫做‘瞎猫撞上死耗子’。”
众人本来被太史慈的前面诗句所折服,结果太史慈那后面的比喻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弄得他们大笑不止。
管宁喘气道:“主上。说真的,虽然我们可胜券在握,但现在实在不易开这等玩笑,很容易令人精神分散的。”
太史慈点头笑道:“幼安兄言之有理,只不过面对此情此景是在是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王豹想起一事道:“对了主上,我曾经听伯机说过,现在的北海相氏仪和从事孙乾都是难得的内政人才,尤其是那个氏仪,令伯机自叹不如呢!孙氏家族在氏仪那里老老实实,不敢越雷池一步。至于那个孙乾,掌管钱粮调配是行家里手,这两人按照西北六县的一些做法正在循序渐进地对北海进行一些改革,颇有成效,可以说除了我东莱西北六县外,北海现在是最繁荣的郡县。而这两人由都是主上在坐令青州后一手提拔起来的,是不是也把他们招呼来?”
太史慈当然知道这两人的本领,一个是历史上孙权手下办事最严谨周到的人,从未反过一丝一毫的差错,其谨小慎微的程度不亚于历史上的诸葛亮;一个是刘备一直依重的内政人才,他们的才能当然可以信赖,太史慈当初令默默无闻的两人在北海任官就是看中了两人的本领。
不过现在王豹的建议却令太史慈颇为踌躇,因为这两人还算不上是太史慈的心腹,现在在整个青州的局势非常微妙,太史慈岂敢轻举妄动?
管宁心知太史慈的顾忌,摇头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别说是这两人了,即便是陆康和国渊也不可知道这件事情。”
太史慈默默点头,心中却在盘算着另外一件事情,陆康原本此时应该南下任官才对,但在太史慈的活动下,整个的陆氏家族已经留在了青州,不说那个在袁术座上怀桔的陆绩,只要想一想那个令刘备大败而归、使蜀国一蹶不振的陆逊,就会令人振奋莫名了。
不行,必须尽早把陆氏家族拉入到自己的阵营中才行。
一直以来,自己一直忙于对外,所以对青州这根本之地实在是关注不够,比如对待陆氏家族的事情就很能说明问题。
当然,最好的办法就是给陆氏家族以实际的利益令其心动。
这世界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中心,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要说人世间会有攻不破的堡垒,而应该说还没有找到这个人在人性上的破绽。
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诱之以利、婚之以爱。
这就是笼络人心的不二法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