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凉是他的氧气，这句话是发自肺腑的。
因为，幼时的阴影每天都会化成噩梦来缠着他，令他无法入眠，也无法喘气。
只有苏凉。
只要她才可以缓解自己内心的恐惧。
没有了她，就像是没有了氧气，仿若在下一秒他就会死亡。
坐在沙发上的苏凉听此，抬手捋过发丝，懒散说道：“你不觉得，你只是在利用我？”
因为自己的人生实在是煎熬，所以就自私的囚禁一个妹子，来做自己的避风港。
顾宁沉默了。
他确实是在利用苏凉，这点他从未否认过。
但，就算是内心有很大的负罪感，他也做不到放手。
苏凉看着他深沉的模样，弯了弯唇：“我只是那么一说，不必放在心上。”
她看着电视上放送的电视剧，仿若漫不经心，“更何况，人心本就是自私的，我对你也谈不到批判。”
因为，她比任何人都自私。
顾宁站在原地，看着苏凉无比通透的眼眸，一时间竟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好像比自己还压抑。
她，真的不是苏凉，对么？
顾宁垂眸叹了口气：“我想知道，这具身体的原主人，还活着么？”
“在森林中就死了。”苏凉也不隐藏。
其实顾宁早就知道她不是本人，只是他觉得这事儿很玄幻，不可能是真的。
不过，现在也算认清现实了。
顾宁听到这句话，瞳孔蓦地缩了下。
他不禁后退了两步，然后眼含几分不信的看向苏凉：“怎么可能……当初我明明很快就找到你了。”
苏凉抿了下唇，因为不喜与悲伤之人对视，便将视线挪到了电视机上：“信不信随你，当然，你也可以选择将这一切都当成是假的。”
顾宁握紧了拳头，眼眶微红了几分：“我不信。”
苏凉微笑着点点头：“那便不信。”
这是正常的。
明明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却非要说本主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只是个鬼魂。
放在谁身上，谁也不会轻易相信。
……
顾宁回房了，他应该很崩溃。
系统有点纠结：“我们真的要戳破这层窗户纸么？”
明明不必如此的，宿主大人只要告诉他，自己是原主就好了啊。
苏凉拿起遥控器将电视关上，抿唇默然的倚在沙发靠背上，看着天花板沉寂了一段时间。
这样大概过去了三分钟，苏凉才缓缓开口：“有些时候，我们必须去摒弃掉一切靠山，才可以逐渐成长。”
“有可依赖的人在，我们就会不自觉地想去逃避现实，因为我们知道，在我们的身后是有人护着的。”
苏凉转眸看向楼梯处，“但，我们早晚都要自己成长。”
所以，让顾宁唯一的靠山倒塌，也是她执行任务的首要。
虽然这很残忍。
……
顾宁今晚又一次做了噩梦。
明明很长时间他都未曾如此，但今天……他又回到从前。
痛不欲生，无法呼吸的感觉笼罩在他的身上。
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他奋力的从噩梦中醒来，蓦地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黑暗所笼罩。
一时间，更大的恐慌和悲伤涌入心头，令他连动都不敢动。
也是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了。
苏凉的声音在门外传过：“喝了咖啡睡不着，陪我一会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