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玉香声音中气十足,这么多年过去,守着一园子名贵药草,身体感觉比前两年还要硬朗。
“赵小桃,你到底听没听见奶奶说话?”
赵小桃特别不好意思地抬着眼皮扫一眼车里。
不但她听见了,全车人都听见了。
现在奶奶平均每个周都要打1次催婚电话,从一开始的好言相劝,到循循善诱,再到现在的脸红脖子粗。
奶奶说过的让她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就是……
“等苏也孙子都出生了,你连精子都还没有!”
当时赵小桃三观尽毁。
此刻在车里面对奶奶的质问,她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随便找个理由:“奶奶,我现在不是在打拼事业吗?你看我工资多高啊?我们同期的爱也毕业生里,除了也也,就属我工资最高了。”
这个她真没撒谎。
她现在工资比白羽乔都高。
白羽乔研究生毕业后,艾德文教授因为年纪大了不想离家太远,而且Q岛那边还有一些没完成的项目。
最重要的是,苏也那时已经很少去研究室了。
所以正好白羽乔毕业那一年,艾德文教授就回国了
白羽乔机场送别,依依不舍。
艾德文走后,她就看破红尘。
义无反顾的加入了国家研究院公认的,最难找对象的一个保密性极高的研究部门。
而赵小桃是在江郁公司最难的时候加入进来的,那时工资待遇都很一般。
本想着为爱发电。
当时很多人都在为她的选择感到遗憾,毕竟她曾经跟孔莉一起参与过那么出色的论文,进国家研究院太轻松了。
但现在……
随着江郁公司越来越好,她工资早就超过国家研究院的五倍以上。
“是,你工作是不错,工资也挺好,但关键是……”电话那头,阮玉香叹一口气,两秒后再次拔高音调:“咱家差钱吗?啊??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再一次听到电话内容的医生眯了眯眼睛。
呵,这老太太真够狂的。
这年头,还有人嫌钱多?
可赵小桃倒是无力反驳:“……”
奶奶存在银行的巨额资产,每年都在利滚利。
根本花不完。
压的她们俩都快喘不过气了。
最可怕的是,她还在赚!
最后实在没办法,她只好对着电话那头:“我就是不想交男朋友,一辈子不嫁人!您别逼我了!”
一口气说完,挂断电话。
江郁意味不明地转头看她一眼。
赵小桃没察觉他的视线,气鼓鼓地就挂了电话。
医生之前先接到了薄苡茉的电话,所以进了校园就直接马不停蹄的往医务室去了。
薄苡茉特乖地叫了一声:“小桃阿姨。”
赵小桃还想像以前那样架着她腋下把她举起来。
但往起发了半天力,薄苡茉纹丝不动地看着她。
赵小桃拢了拢一字眉,时间过得真快,已经举不动了。
薄苡茉勾唇一笑:“再等两年,我能抱你。”
赵小桃偏头,表示不信。
薄苡茉略微松了松手腕,笑得高深。
赵小桃会随身携带祖传的跌打损伤药草,就像有人会随身携带创可贴一样。
医生先帮章茂消毒伤口,然后赵小桃再帮他上药。
她上药的手法很专业,上药时眉眼浅浅的,看上去很温柔。
所有伤口都处理好,苗苗老师也正好把冯兵等人给带过来了。
高胜男也是当老师的,遇过不少这种校园霸凌事件,虽然这次事情发生到自己儿子身上,那种气愤肯定是不一样的,但高胜男还是控制住了。
并没有说什么过激的话。
听说冯兵初一的时候也曾经是个挺乖的孩子,不然也进不来雅礼。
后来他爸不知道因为什么事进了监狱,他妈给人当情妇,天天不回家,他才渐渐变成了这样。
冯兵原本打算来了也不配合,爱咋咋地,谁让章茂偷吃他的东西,要惹急了当老师面他也敢奏章茂。
结果一来,见章茂也不说话,他妈妈也没有想象中的声嘶力竭护犊子,再加上薄苡茉还在,竟然也老实了。
有一说一全交代。
这几个人全都记大过,冯兵五千字检讨,其他小弟一人两千字。
祁婉瑶送信的事,校方没法追究。
因为她信里是这样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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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偶然看到章茂在吃你送给他的快餐,一整袋他几口就都吃完了,闻着很香,方便问一下是在哪儿买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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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管她写信就为了问快餐是在谁家买的事奇不奇怪,但人家就是这样写的。
而且章茂确实几口就吃完了,一句假话都没有。
至于冯兵看完信要去打章茂,也跟祁婉瑶没有任何关系。
午休结束,高胜男回一中,其他人回到教室准备上课。
章茂眼镜度数不高,并不影响下午的课。
看着他脸上挂彩出现在后门口,满教室都是议论声,祁婉瑶一脸略带着些压抑的幸灾乐祸。
果然跟她计划的一模一样。
看章茂以后还当不当薄苡茉的跟屁虫了。
不赶紧像躲瘟神一样离薄苡茉远远的?
正想着,下一秒,就见薄苡茉后脚也回到教室。
好巧不巧,薄苡茉还正好看向她这边。
眸子清清冷冷的,带着股摄人的寒气。
章茂挠着后脑勺,很不好意思的看向她:“多亏你救我,不然我就惨了。”
薄苡茉很哥们义气地拍了拍他肩:“小事。”
祁婉瑶:“??”
薄苡茉救了他?
什么情况?
她原本是想让章茂跟薄苡茉反目的,结果反而给薄苡茉英雄救‘美’的机会?
一看章茂那殷勤的样子,祁婉瑶就气的牙根痒痒。
真能舔。
一点自尊都没有。
好在她信里内容是经过反复斟酌的,不管怎么样他们也赖不到自己头上。
进教室这一会儿的功夫,薄苡茉身边又围满了学生,祁婉瑶简直都不想在教室里待了,
趁还有三分钟开始上生理卫生课,她抄起保温杯,准备出去打点水。
可她刚走出教室,一道冷冰冰的男声就从身侧响起。
薄奕承懒懒靠着墙,语气不善:“你就是祁婉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