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街上相对来说要热闹许多。
走亲戚拜年的、摆酒席庆祝的、逛街约会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皆是热闹喜庆的场面。
夜千筱和刘婉嫣走出商城时,时间已经到过一点了。
她们并没买太多东西,除了给温月晴带的,就是些零碎的小玩意儿,可商城里客流量太多,拥挤的程度让她们想正常逛逛都难。
“这逛几个小时的街,要比站军姿累多了。”
一来到人口比较稀少的地方,刘婉嫣就便弯腰锤了锤自己的小腿。
若来部队前,让她踩着恨天高逛一天都没事,可现在在部队里待了几个月,穿着平底鞋逛街都觉得倍儿累。
“吃什么?”
夜千筱在周围看了圈,视线搜寻着餐馆的迹象。
吃过早餐就出来,中间就只顾着去人群里挤了,自然是没有吃上午餐。
“等等,我用手机找找。”
将手里的袋子都留下,刘婉嫣很负责任的掏出手机,准备利用软件来寻找。
好在刘婉嫣入伍的时间不长,外面的生活方式她也未能丢弃,在陌生环境中她习惯性的利用手机等便捷工具。
夜千筱眸光微闪。
她的观念算是比较陈旧的,一直都不怎么支持在生活中依赖这种便捷方式。
任何具有杀伤力的武器,她都会追求顶级,比如枪,可她用的最顺手的始终是AK—47。
当然,她只是习惯依赖自己,所以并不矛盾。
“吃海鲜吗?”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着,刘婉嫣考量着问道。
“不吃。”
夜千筱一口回绝。
这是沿海城市,最不缺的就是海鲜,她们在部队一下海就会捞一顿来,更不用说还有其他战士的“辛勤劳作”,所以炊事班最不缺的就是白送的海鲜。
刘婉嫣点头,“那吃地方菜吧,正好离这儿不算远。”
“嗯。”
夜千筱应声。
两人虽然没穿军装,本可潇洒一回,可最终选的还是很普通的餐馆。
没有豪华奢侈的装修,也没有热情的服务态度。
进了店,夜千筱和刘婉嫣找了个空位置坐下,在服务员散漫的态度中,点了个地锅鸡、大煮干丝、白汁圆菜,再来个砂锅豆腐,便算是齐全了。
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能来吃饭的不多,可这家餐馆的客人到不少,两人这菜上得也慢了些。
闲着没事,刘婉嫣低头聊微信。
夜千筱对手机不热衷,支着下巴喝服务员送来的白开水。
“对了,你有赫连队长的微信吗?”
聊天的空隙,刘婉嫣忽的抬起头,颇为好奇的看向夜千筱。
“……”
面色微僵,夜千筱没搭理她。
事实上,好几年没回国的她,连微信是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
刘婉嫣并未察觉出异样。
毕竟夜千筱不是什么老古董,而且看起来挺时尚的,她根本就不会往这方面去想。
“嗯。”应得极其敷衍。
“来,给你看张照片。”抛了抛手机,刘婉嫣笑眯眯地将手机正面举到夜千筱面前。
毫无兴致的扫了眼,可在扫到照片的刹那,夜千筱的视线便停顿下来。
那是仰拍的角度。
夕阳西下,晚霞似血鲜红,画面里只剩黑与红两种颜色,一眼看去辽阔无边、大气磅礴,美得惊心动魄。
在山顶斜坡上,黑色的身影只见轮廓,但隐约可辨认出是在倒立。
整个画面就那几个倒立的身影看起来颇为诡异,可在如此背景之下,更衬得这壮阔亮丽的风景,一切都似是融入那广阔天地中。
最引人注目的是抹挺拔的侧影,双手环胸站在夕阳里,伫立在旁,没有任何动作,却犹如扎根在土地般,无比的显眼。
不过一眼,夜千筱就将其认了出来。
赫连长葑。
“拍的不错。”
打量了会儿,夜千筱中肯的评价道。
“帅吧?”刘婉嫣将手收了回去,眯眼道,“狄海传给我的,据说赫连队长的训练方法特别残忍,帮我们俩训练那次,就跟玩儿似的。”
“哦。”
夜千筱点头,不再作声。
刻意为之的刘婉嫣,在确定没有引起夜千筱的兴趣后,难免有些失望的叹息。
自赫连长葑离开后,她就有意无意地试探过很多次,可夜千筱从来都没有破绽,根本看不出对赫连长葑的心思。
好在这时候,服务员端着饭菜姗姗来迟,板着张脸将菜给放到桌上。
最后放砂锅豆腐的时候,他的动作有些重,随着“砰”的一声,汤汁摇晃着从砂锅里溅出不少,有几滴落到服务员的手背上。
“操。”
猛地收回了手,服务员疼得皱眉,没好气地咒骂了一声。
“嗬。”
刘婉嫣眼底闪过抹诧异,在她看来有这种服务态度,也是匪夷所思了。
“看什么看,帮你擦掉就行了。”
没曾想,服务员的怒火更大,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就抽出桌上的纸巾,往溅在桌面的汤汁擦去。
“哟,小哥。”
伴随着冷笑的声音,两根筷子从空中伸出来,刹那间按在服务员的手背上。
狠狠用力,那手猛地被压在桌面,与洒落的汤水只隔有一张纸巾,汤水很快就染湿了他的手掌。
“你想做什么?!”
服务员脸色突变,压低声音朝刘婉嫣厉吼了声。
“小哥,”刘婉嫣温和的喊了声,脸上扬起浅浅笑容,“要不道个歉,要不闹一场,你来选。”
一瞬间,服务员气得青筋暴露。
倚靠在椅背上,夜千筱瞥了眼那怒火滔天的服务员,对刘婉嫣的做事心里有底,她并不打算插手这事。
可,在收回目光的刹那,眼角余光瞥到窗外的身影晃动。
她神情微顿,凝眸一扫,便看清刚下车的身影。
皱眉看去,那人脚步忽顿,抬眼扫来,隔着窗户玻璃,四目相对。
浓重的压迫感直逼而来。
远远地,她看到宽帽檐下那双犀利的眼睛,沉得好似敛尽黑暗。
危险,阴鸷,毒辣。
于她而言,格外熟悉。
眼底的诧异一闪而过,夜千筱垂落的手微微握拳,快速地避开了他那紧缠的视线。
“放了他。”
看向在跟服务员较劲的刘婉嫣,夜千筱忽的低声开口。
奇怪地抬眼,刘婉嫣有些不明所以地看过来,可见到的则是夜千筱稍稍紧迫的神色,她有些错愕,却依言将筷子收了回来。
此刻,服务员的手背已经被戳了两个红点,在她松开的刹那,红点迅速的往旁蔓延。
“艹,”手背深深作痛,服务员并未察觉异样,只以为她们怕了,心里顿时来了底气,“你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解决了吗,我告诉你们,没完了!”
斜眼扫过去,夜千筱烦躁的挑眉。
与此同时,店门被推开。
夜千筱偏过头,看向窗外的街道。
而,刘婉嫣确定夜千筱真没出头的意思,纵使不甘也只能压抑着,冷眼看向服务员,“得,你想怎样?”
“我……”
话音微顿,服务员看着根本不顾自己的夜千筱,又看着咄咄逼人的刘婉嫣,疼痛感和羞辱感错综复杂的融合,刘婉嫣那不屑的眼神就像针似的扎在自己身上般,他脸色气得通红通红。
“砰”地一声,服务员的双手重重地拍在桌上。
附近几桌的客人惊了惊,纷纷看了过来。
可,映入眼帘的,则是一抹黑色的身影。
一顶澳洲丛林帽,黑色的长款风衣,身材高大挺拔,仅仅背影便是引人注目,然那浑身的煞气却令人不寒而栗。
他好似从险恶的地狱走来,带着骇人的血腥和危险。
深不可测,神秘诡谲。
光是看着,便觉得心里发憷,于是旁人不敢再看,移开视线。
“你想干嘛……”
感觉到异常压迫的气息,服务员猛地偏过头,就对上双让他心惊肉跳的眼睛。
冰冷漆黑的眼眸,好似笼了层冰霜。
杀气如刀刃劈来,服务员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啊——”
剧痛从身后袭来,服务员下意识惨叫出声,可还没意识到是谁动的手,就已经失去意识、重重倒地。
偌大的餐馆,没人敢靠近这里,就连拍照的动作都不敢有。
不知从哪儿来的三个人,带着过于强大的危险气息,让他们有如死神降临的胁迫感,过度紧张得连呼吸都险些被遗忘。
刘婉嫣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却抑制不住心里的慌乱、紧张,隐藏在桌下的手指微微颤抖。
不可否认,她从未见过这样危险的人。
男人看向夜千筱。
带着打量。
灼人的视线盯在身上,令夜千筱着实不舒服,她微微蹙眉,冷静抬眼回看过去。
目光在空中碰撞、交错。
她云淡风轻、冷静沉着,狭长好看的眼睛里,未见丝毫畏惧和胆怯,有的是隐约透露的挑衅和凌厉。
那熟悉的目光带着无比的冲击,男人瞳孔微缩,那冷若寒霜的脸终于有些动容。
“跟我走。”
俯身向前,男人狠狠抓住夜千筱的手臂。
很用力动作,令夜千筱眉头紧皱。
没有甩开,也没有反抗。
凝眸瞥了刘婉嫣一眼,她的声音有些凉,“你先回去。”
刘婉嫣没有说话,紧紧地盯着她,看似冷静的神色里,明显藏着担忧。
“早点回来。”
皱着眉想了下,刘婉嫣紧紧盯着夜千筱,最终挤出这么句话。
话音落却,夜千筱已经被男人给带走,映入眼帘的只有他们的背影。
夜千筱和男人平稳地走在最前方,气场相当的他们看起来很是和谐。
而另外两个默不作声的黑衣人却紧随其后,明明看起来粗壮而野蛮,可跟在后面却老老实实的,收敛了所有的气势。
不知为何,刘婉嫣忽然觉得有些不自在。
她一直清楚夜千筱的与众不同,可在她看来,夜千筱更应该接近于赫连长葑那种,如今……
好像猛然意识到,夜千筱更接近于那种神秘的黑暗。
心情有些低落。
她不太喜欢这种感觉。
*
一行人未曾停留,走出餐馆后,就直接上了车。
两个跟随的主动坐上前面的驾驶、副驾驶位置,而夜千筱和男人,则是坐在后面的位置。
一路沉默无声。
而,夜千筱几乎才坐下,身旁的男人就猛地压了上来。
“你是谁?”
冰冷声音有些沙哑急切。
话音落却,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攥住她的下巴,将那张精致漂亮的脸微微上抬。
他俯身逼近,将夜千筱压在车门上,沉静如潭的眼里惊起异样波澜,却倒映着那冷静倔强的容颜。
明明陌生至极的容貌,可给人的感觉却异常熟悉。
他难得这般心急,急的就连警惕都减弱了。
一把军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夜千筱手里抓住那把三叉戟折刀,稳稳当当,刀锋停在他的皮肤上。
冰凉入骨,带着寒气。
“松开!”
她一字一顿,神色凝重。
男人神色深沉,却没有任何动作。
那把刀的威胁,于他而言,抵不过一个答案。
“说!”
捏着她下巴的力道紧了几分,男人的眼神多出几分狠厉,一如既往命令式的语气,带着浓浓的威胁和杀气。
握住刀的力道微紧,夜千筱神情自若,抵在他皮肤上的刀深了分。
他无动于衷,桎梏她的力道不减。
刀尖划破皮肤,刹那间出现个划痕,鲜血汩汩而出。
男人低眸,肆意而疯狂,挑眉愈是靠近几分,刀柄感觉到的力量猛的加深。
“混蛋!”
夜千筱咬牙,低声咒骂着,却眼疾手快的将军刀收了回去,避免让这个不知死活的血溅当场。
“舍不得?”
忽的抓住她的手,男人的神色多出几分肯定,先前的冷漠和无情,全然被压抑的喜悦和肯定遮掩。
划破的伤口,仍有鲜血流出,顺着蜿蜒而下,鲜艳刺眼,然后顺着滴落到衣服上,令黑色的布料愈发深沉。
“裴霖渊!”
皱眉,夜千筱语调重了几分。
无可奈何。
然,话音刚落,男人的双臂就环住她的肩膀,紧紧将她抱住。
温暖的怀抱,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力道,好似将她的骨头都给捏碎般,可夜千筱却无从挣脱。
有些感慨,还有些头疼。
“我知道是你。”
他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素来冷静至极的他,此刻的话语里却隐隐带着难掩的激动。
相对于以往,他现在失态得很。
坐在前面一声不吭的两个人,将后面的动静听到耳里,皆是忍不住互相对视了眼。
究竟是怎样的女人,让Sliver不仅丢下非洲的计划,万里迢迢的跑到从不触及的东国来,还能失态到这种地步?
良久,开车的司机微微摇头,示意这件事不是他们应该记得的。
“是我,你先松开。”
夜千筱声音仍旧冷清,不过总归没有先前那般淡漠。
虽然她不介意这种触碰,可被勒的那么紧,怎么着还是有些疼的。
男人没有说话。
夜千筱没有动。
良久,男人才缓缓松开她。
没有止血的伤口,仍旧流着鲜红的血液,衣领的血迹看起来触目惊心。
夜千筱下巴微红,抬眼扫到那还未凝固的伤口,眉头便不由得皱了起来。
“走开。”
抬手按在他的胸口,夜千筱将他往后推了推,握住军刀的手抬起,在他的衣服上划了刀,直接撕出了块布条,在男子微黑的脸色中,她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包扎。
“珺儿,跟我回去。”
当打好结,手腕就忽的被抓住。
裴霖渊认真的盯着她。
先前的危险和狠厉淡去,那双丹凤眼里难得露出温柔之色。
夜千筱抬了抬眼,淡淡道:“我叫夜千筱。”
说到底,凌珺已经死了。以她现在的身份,回去只能添更多麻烦。
所以,她拒绝。
抓住她手腕的力道加深几分,裴霖渊目光凌厉,语气威胁,“你信不信绑你回去!”
手腕疼痛传来,夜千筱单手握刀,反手往旁边椅背狠狠刺去。
刀锋锋利,转眼进去一半,不遗余力。
她的动作凶狠无比。
“你敢绑,我就毁了你。”
她吐字清晰,全然落入他的耳里,威胁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啊,我巴不得你来毁我!”裴霖渊眼神凶恶,怒气乍现。
手腕的骨头好似被捏碎般,剧烈的疼痛感传递而来,夜千筱脸色微微发白,可士气上却不肯弱上半分。
她很倔强。
骨子里的倔强。
在非原则的问题上,只要是她决定的,谁也改变不了。
因为,谁也说服不了她。
裴霖渊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就知道让她自愿回去是不可能的。
可他也不能将她给绑回去。
凌珺是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绑住她本身就不可能,不说她有千万种逃离的办法,就算扣住了她,也只是留住了她的人。
而且,一旦你触及到了她的底线,她随时可以跟你划清界限。
“你不要忘了,这个国家曾经把你害成什么样子!”他语气很重,低吼的声音夹杂着怒火。
字字句句,像是砸在了耳里。
夜千筱微微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我没事。”
“对,你没事,”裴霖渊忽地冷笑,“你当然没事。”
就算被这个国家害的颠沛流离、无家可归,也从来没见她报复过,甚至同样可以跟东*人谈笑风生。
绝对不动东国的人。
这是她定下来的死规矩。
当然,她也不会有任何合作。
他不能理解这种感情,于他而言任何国界都没有意义,只要有利可图那便不择手段。
可她不恨,不代表她能接受。
待在东国,尤其是待在部队,对她来说甚至于是种折磨。
“活在过去的仇恨里,对我没有好处。”想了会儿,夜千筱解释道,“我可以恨一个人,两个人,甚至一百个人,因为我把他们都杀了。可我不能恨一个国家,这里十多亿人,他们跟我毫无关系,他们可能没做过坏事,甚至都没有见过鲜血。你知道,我不可能把这些人都给杀了。”
恨一个国家,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她乐于抛弃仇恨、活得潇洒自在,也不愿意对每个人怀有恶意。
裴霖渊眸光微暗,陷入沉默中。
她的回答,令他无话可说。
半响,他沉声道,“依你。”
他知道的,她是个没有仇恨的人。
不是说她不会恨,而是她总习惯当场解决、不留后患,她不会让一桩事困扰自己太久。
这是种可怕的理智。
所以谁都不敢得罪她,包括跟她接触过的敌人。
“喂。”
夜千筱忽的开口,瞥了眼被抓住的手腕。
反应过来,裴霖渊冷眸微敛,便将她给松开来。
可,松开的刹那,夜千筱的手腕便从白到红变换,显然没多久便会留下块淤青。
“什么破身体。”裴霖渊嫌弃地皱眉,然随后便是别扭地扫了司机一眼,冷冷道,“找个药店。”
司机猛地一个抖擞,连忙应了声好。
“去医院。”
简短地说着,夜千筱将袖子往前拉了拉,挡住手腕鲜红刺眼的痕迹。
去医院,自然不是为了她的手腕,而是裴霖渊脖子上的刀伤。
“药店。”
裴霖渊强调,不容否决。
“医院。”
毫不畏惧他的气息,夜千筱悠悠地开口。
蹙眉,裴霖渊黑着脸道:“我饿了。”
“……”
动了动手腕,夜千筱斜了他一眼,难免有些好笑。
堂堂DARK首领,威压四方,一句话便可左右他人生死,如今却为了不去医院丢脸,什么幼稚的借口都可以找得出。
“药店。”
夜千筱无奈,也不再跟他争执下去。
“好。”
见争执结束,司机立马应声。
裴霖渊心里想必还有些不爽,斜斜地靠在后面,修长的双腿随意交叠,风衣敞开着垂在两边,中间的衣服因为被撕了一条出来,褶皱在一起,看起来凌乱不堪,可落到他身上却添了几分独有的匪气。
除了那在杀戮中染上的杀气和危险,事实上,他长得挺好看的,只是别人一见到他总是会被他的气息给唬住。
他一言不发地打开车窗,将一包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
将根烟放到嘴里,可注意到手里的打火机时,动作却微微一顿。
感应式打火机,黑色的外壳,牌子他叫不出来。
这是凌珺送给他的,已经快两年了。
“给我。”
沉思间,一只手忽然从旁边伸了过来。
裴霖渊皱眉,窝在手里的手机稍稍一紧。
然,不等他反应过来,嘴里和手上的烟已经被夺走了。
烟在手里转了圈,夜千筱潇洒的将抽出来的那根烟放了回去,然后一抬手就将其从窗口丢了出去。
那盒烟在空中华丽地旋转飘过,正中外面被清洁阿姨推着的垃圾车。
一切动作,无声无息。
微微一愣,裴霖渊脸色极其阴沉。
这下,他可以毫无保留的相信夜千筱就是凌珺了。
也只有她,能够把简单的动作玩的那么流畅、炫酷,而且随时随地都能耍酷扮帅。
没心思跟她计较。
裴霖渊微微低头,看着手里的打火机,拇指轻轻上面摩挲着。
*
找了家药店,夜千筱没让他们下车,而是自己去买了药和创口贴回来。
裴霖渊脖子上划出的伤口不宽,用创口贴正好可以盖住,她没有费劲的去买绷带,也是为了照顾这位头领的强大自尊心。
处理好他的伤口,夜千筱给自己的手腕涂抹了下便了事。
“你想吃什么?”
忙到这时候,夜千筱确实饿了。
“你决定。”
大世面见惯了裴头领,素来不介意这种细节。
于是,夜千筱领他去了就近的餐馆。
至于跟随的两个,早在裴霖渊警告的眼神下,自觉远离那家餐馆,自己想办法去喂饱肚子。
没有中午时那么挑剔,夜千筱随便点了几个菜。
这一次,有裴霖渊坐镇,任何懒散的服务员都打起了精神,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这位看起来很危险的大爷。
菜端上来后,夜千筱自顾自的吃饭。
裴霖渊倚靠在椅背上,默不作声的看她。
除了那张脸有所变化,无论是行为习惯,还是性格思想,都同记忆中一般无二。
他从来不信天、不信命,生与死都由自己决定,可奇迹发生在她身上,无所畏惧的他,也开始信一些未知的事物。
“对了,”吃到一半,夜千筱忽的想起什么般,凝眸问道,“我的尸体,有人帮忙收吗?”
“……”
裴霖渊没说话,眉宇间闪过抹杀气。
凌珺出事的时候,他正在地球的另一端,等他得到消息赶回去的时候,她的尸体早已被烧成骨灰,从东国边境被撒到的这片土地。
所以,他连她的尸体都没见过一眼。
“算了,反正不得好死。”
夜千筱摇了摇头,继续低头去吃饭。
怒气暴涨,裴霖渊脸色黑得很。
“给。”
一块红烧肉落到面前的碗里。
裴霖渊抬眼,正好见到夜千筱将筷子收回去的动作。
“吃。”
用筷子指了指他面前的碗,夜千筱漫不经心地说着。
莫名其妙地,裴大爷脸色忽的缓和些许。
然而,他刚刚拿起筷子,就留意到一抹军绿色的身影走过来,拿筷子的动作顿时停住。
“夜千筱?”
是路剑有些惊讶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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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两个事儿:
【1】瓶子最近玩【奇迹暖暖】——一款游戏。
不是推荐你们玩哈,浪费时间【咳咳】,是瓶子这里有个联盟缺人,有木有玩这款游戏的,有木有刚玩还没有进联盟的,瓶子热烈欢迎。
ID:
联盟名:Q在发光
会长:何处暖阳不倾城
【为了玩游戏,瓶纸够够的了,捂脸。】
【2】
那啥,裴大爷表示,你们可以站队了。
裴大爷:选赫连还是选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