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缘晨凝神对这女子一瞧:“她修为与我相当,如果真动起手来,我倒是不怕,只是她那诡异的功法……还有谷中的药气……”当下收了收心神,和声问道:“宗主,那您说,要怎么才肯放小人走?”
“既然这谷中雾气大你看不见,那就全当没看见好了,哈哈哈!”说话间一手朝着林缘晨拂过来,林缘晨急速退后,避开了些许,然而还是隔着口中的披肩一角,闻到了一股奇异香气,接着双眼一阵刺痛,眼中泌出大量的清泪,滚滚落下,却丝毫不能减轻这痛楚,耳边回荡着女子的尖利笑声,林缘晨脑中一阵嗡鸣,抬起手使劲擦着双眼。
此时谷中响起一阵幽幽的神念:“黄宗主,既然是个凡人家的小丫头,你又何必动这样的手?”这神念似是有些怒气。
“齐双双,今日就看在你的面上,我放这凡人家的小丫头走!”女子缓步坐回雾气中的凤辇之上,四周的女弟子小心地将凤辇御在空中,离地半尺,继续往前走。
林缘晨眼中的刺痛一点儿也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痛,双眼火辣辣地睁不开,疼得她直接坐在了地上。
雾气中,一个精健的身影从远处飞行而来,落在林缘晨跟前,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跟我走!”一把抓起林缘晨飞入空中。
“你是谁?我是不是认识你?”林缘晨眼中刺痛,咧着嘴问道。
“我是你天行哥哥!”
“楚天行,怎么会是你!我不要你救我,你给我走开!”林缘晨挥开双臂在身前一阵乱舞,想要击开身边之人。
“别出声,谷中药气浓……”
“楚天行,你知不知道你害死我师父了!我一生一世都不要再见你,也不会再为你炼知味丹了!”
“我知道!好了,别再说了!”
“哼!我好心好意帮你,你却在我和师父成亲之日来害我师父,如真师父说得没错,魔宗真的没有一个好人!”林缘晨胸中怒气翻滚,不停地训斥楚天行,口中咬着的披肩也掉落了下来,吸入了大量的药气,此时猛烈咳嗽起来,然而一边咳嗽,一边依然在骂楚天行。
“咳!咳咳!楚天行!三十年的约定我们取消!今后,一枚知味丹也不会再有了!”
谷中那幽幽的神念再一次响起,传入二人的心神:“天行,知味丹就是这姑娘炼的?”
楚天行咬牙向着这神念“嗯”了一声,加快向前飞行。
“楚天行,我一面……咳……都不想再见到你!”紧接着一阵猛烈的咳嗽。
“好了,你被黄素琪毒到了眼睛,暂时也见不到我了!别再说了,再说你就要晕过去了!”
林缘晨头上一阵晕眩,只听得“毒到眼睛”四个字,头上血气一冲,昏了过去。
楚天行一把抱住了林缘晨,抬手在额头上擦了擦:“表姨,我伤口又裂了……”
“哼,只要能逞一时风流,多裂几个伤口又算啥,是么天行?”
又过了一个时辰,滚滚的药气底下,出现了一片虚空,这虚空靠近谷中一边的山崖,在这虚空中,没有任何药气弥散。山崖边上,建着一列木结构的宅院,一个天蓝色头发,身材和林缘晨一样娇小的美丽女子正坐在这宅院前的小院内,手里捡着一些草药。
楚天行飞身落在宅院的栅栏外,两手横抱林缘晨,大步走入宅院中。
“既然你喜欢她,就放到你房中吧!”女子并不抬头,而是平淡地开口说道。
楚天行身上多处伤口已经崩裂,此时忍着痛,咬着牙,也不多话,径直将林缘晨抱入宅院内这蓝发女子给自己布置的房间,平放在一张土炕上。
蓝衣女子后一脚也跟了进来,指着一张椅子说道:“坐着,我看看你裂开的伤口。”
楚天行将身上的衣袍脱了个精光,竟然赤身露体地坐在了那张凳子上,这蓝发女子竟然在一丝不挂的他面前毫无感觉,似乎麻木……
只见楚天行身上,密密麻麻地缝着一道道的羊肠线,像一个破旧不堪,补了又补的布偶一般,有多道伤口贯穿全身,让人看起来心惊肉跳。
在他的两肋之处,崩裂了三道不大不小的伤口,露出森然白色的肋骨,渗着鲜红的血液,在大腿出也有两道极深的伤口崩裂,边缘还扯着断裂的羊肠线,沾着红色的鲜血。
女子朝他这几处崩裂的伤口一看,居然露出了一个嫣然的笑容:“呵呵,天行,痛么?”
楚天行瞪了她一眼:“能不痛么?”
“那自从我收到了婀嫚的飞符之后,你就天天往谷外跑,可见你不痛,你舒服得很。这下人来了,够舒服了么?”
“表姨,废话少说,要缝就缝!”楚天行不想再与她继续对话,索性两眼一闭,嘴唇一咬。
蓝发女子慢慢地走了上去,从怀中的木盒里,取出一根银针,又取出一根制备好的羊肠线,穿在针上,手中拿着一根小镊子,镊着针,低头欲要缝起他两肋之下的一处伤口,却是掩嘴一笑,针尖偏过几许,一头猛然扎在翻出的皮肉之内,血肉模糊之处。
“啊!”楚天行惊叫一声,“表姨!不要作弄我!快缝!”
“哈哈哈!这如今,好像是我求你治伤一般啊?”
楚天行无奈之中,口气软了下来:“天行求表姨……好好给天行治伤……”
“嗯,这还差不多!”蓝发女子似有满足,低头一针一针地缝了起来。
楚天行这些天已然被缝了无数次,对这痛楚有些习惯,转过头来,凝神看向土炕上的林缘晨。
“你在担心她的眼睛?”蓝发女子轻声问道。
“我不担心,没有表姨治不好的眼睛……”
“你少装蒜了!不过你说得没错,黄素琪在这里的时候,我趁疗伤之际取了很多她的本根之气,虽说她本根含剧毒,不过炼化之后,倒是可以给这女孩用上一用,用了之后,也许她再也不怕黄素琪身上的毒了……”
“表姨,你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你到时候想从昱吉身上得到什么?”
“呵呵,表姨做事,什么时候还需要告诉你了?”针尖一偏,又一次扎向了楚天行伤口之内,这次是直接扎在了肋骨之上。
“啊!表姨!你这是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