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怎么可能不见了!”
闻讯太后在内侍宫女们的拥簇下而来。
“许是去处理政务了。”
说到这里还带着几分欣慰。
“陛下病了还如此勤恳,倒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大臣们附和着要说些什么,有内侍跌跌撞撞的从外边跑进来。
“勤政殿里都被收拾光了…”
他们嘶声喊道,噗通跪在地上。
“陛下,陛下跑了…”
皇帝的寝宫里一片死静,所有人都惊呆了。
“陛下怎么可能跑了!”太后最先回过神尖声喊道,“再去找…”
她的话音未落,那几个内侍已经再次抬起头。
“娘娘,玉玺也不见了,锦衣卫们也不见了,袁宝公公也不见了,三皇子宫里的人说,三皇子也不见了…”他们哭道。
这意味着什么,殿内的人们都明白了,心里冰凉一片。
太后更是噗通跌坐在椅子上。
“跑了?”她说道,“带着三皇子跑了,把哀家扔下了…这怎么可能….”
那是她儿子啊,亲生的啊。
她生了他,养了他,还扶持他登上皇位。
他竟然在金人大军到来的时候,扔下她跑了?
不,何止扔下她,他还是故意的,他故意还让人骗她,说明日来给她问安。
他难道不知道如果金人打过来,皇宫里的这些人会有什么下场?
他这不是扔下她,他这分明是要把她送给金人啊。
这是她儿子啊,她是他亲娘啊!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神情呆滞不可置信,只觉得神思混乱。
她的喃喃未尽神思未明,有年长的内侍已经发出一声尖叫。
“陛下跑了!金人又要打进来了!”
这个又字,唤醒了宫人们久远的噩梦。
那曾经经历过皇城被攻破金人铁蹄肆虐的记忆如同洪水一般瞬时淹没了整个皇宫。
尖叫声痛哭声,整个皇城陷入混乱,这混乱恐惧随着奔逃而出的人们扩散向外。
………..
………
天边青光亮起,黑夜褪去,光亮总是能驱散恐惧让人心生力量,但此时站在城墙上的将官们面色却没有半点好转,反而一片惨白。
城中又传来了喧嚣无数人向四面的城门涌去,比起昨夜夜色里看不清,此时此刻居高临下看去人潮令人心惊。
而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喊出的话。
“皇帝跑了?”一个将官喃喃说道,转头看身边的宁炎,“宁大人,这是真的吗?”
宁炎已经不是官员了,已经离开朝堂很久了,但所有人都还习惯的称呼他为大人,还把他的话当做官方正言。
宁炎的嘴唇动了动,他这辈子遵从圣学之道,坦坦荡荡行事,没有什么话说不出口,但这一刻真的是张不开这个口。
他们信奉的守护的君王,在敌军压城的时候,自己偷偷的跑了。
人心散了,乱了,皇帝都跑了,官府朝廷已经没有任何值得信任的了,别说他这个不是官员的人,就是更多的官员站出来劝慰民众也没用了。
真是废物啊,宁炎忍不住仰天长叹。
就是你要逃,也要安排好,至少不能让人发现,或者好好的跟官员们商议一下,形势真的危机了,不用你说,大臣们肯定也要为社稷着想,劝你南下,劝你躲避,你说偷偷的跑什么啊!
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啊。
现在自作聪明的玩这一手,本来能齐心协力度过的危机,也彻底的被你毁了。
汹涌的人潮逼近城门,这一次其中不止有普通百姓,不少官员也携家带口在其中,比起百姓他们更凶猛。独家小甜心:校草大人求扑倒
想必此时的朝廷的官府也乱了摊子没人管了。
更糟糕的是这京城的禁军也好守城兵丁也好,多数都是京城人,权贵子弟或者土生土长的乡民,那他们看到自己的家人在奔逃中,还能下手阻拦吗?
宁炎看着城门下,已经有不少人跑近前。
一群兵丁城门吏呵斥阻拦,只不过比起昨晚他们的底气弱了很多,更有一人被逼近的民众揪住。
“三儿,你还拦什么拦,你不管你爹娘了?你叔叔趁机把你家的干粮都装走了。”那民众喊道,“等他们把车抢走了,你一个人背着你爹娘跑吗?”
那兵丁闻言面色一白,扔下手里的长枪就向城中跑去。
城门前的阻拦变得松动,毕竟人人都有惦记的家人亲人。
“快打开城门,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皇帝都跑了,你们还傻拦什么?”
人越来越多,喊声骂声也越来越大,守着城门的兵丁步步后退,城门前阻挡民众的木架被涌来的人群推到掀翻到一边,眼看着人群就要向城门冲去。
“不行,不能开城门。”宁炎大声喝道,冲城下的民众摆手,“金人已经逼近,城门大开,到时候关闭不及,或者被金人奸细混进来,那京城就完了。”
但这一次没有人再听他的话了。
“宁大人,京城已经完了!”
“皇帝都跑了!”
“你们这些骗子!你们是要骗我们留在京城引金人进城!”
“大家快跑啊!”
城门下一片骂声喊声。
“开城门!开城门!”
叫嚣声越来越大,似乎无可阻挡。
城门前的兵丁们一步一步后退眼看就要溃散。
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伴着鞭子甩动的响亮声。
“不许开城门!”
同时有女声喝道。
宁炎第一时间就听到这喊声,视线里也出现一个火红的身影,虽然还没看清面容,但莫名其妙的他攥紧的手就松开了。
对啊,城里,还有她呢。
这喊声阻拦让民众们很是愤怒。
“你是谁!你管得着!”无数的骂声也随之响起,汹涌扑面。
但来人并没有因此而畏惧。
“我是君九龄。”君小姐勒马在人群中,视线看着众人,“你们信不信我?”
君九龄。
君小姐啊。
原本要继续破口大骂的民众下意识的咽回,而更多的人也都看过来。
君小姐没有下马。
“我是君九龄。”她再次说道,“你们听我的,不要出城,不要开城门,留在这里。”
“君小姐。”有民众神情悲愤的开口,“我们留在这里又能怎么样?皇帝都跑了,金人要打进来了,我们都要死了。”
“你们不会死。”君小姐不待他说完就说道,“你们留在这里不会死,皇帝跑了,金人也打不进来,我们都不会死。”
城门前人数众多,声音嘈杂,但是君小姐并没有声嘶力竭的说话,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缓,不急不躁,传入四周民众耳内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沉稳。
你们不会死,金人也不会打进来,她说的这么斩钉截铁,这么肯定啊。
民众们看着她,一时有些怔怔。
她哪来的底气这样给大家保证?
“我是君九龄,你们相信我。”君小姐看着众人说道,“我说的话,从来不做假。”
她是君九龄,她说的话从来不做假。
她是君九龄,她说的话从来不做假。废柴药师:狂帝霸宠小药妃
她说能妙手回春治不治之症,九龄堂就名扬京城。
她说痘疮能治疗,痘疮这种恶疾都被找出良方遏制。
至于说金人打不过来,她亲自跟金人交过手,是她将北地三郡民众从已经议和的金人手里夺回护送,是她率兵奔赴金人之地将受困的成国公救出。
这些功绩不是假的,不仅仅是朝廷宣告的,而且民众亲眼所见口口相传的。
是君小姐啊。
是九龄堂的君九龄啊。
君小姐翻身跳下马。
“你们信我。”
她看着四周的群众,一步步向前。
民众们慢慢的后退让开。
“我会守住城。”
君小姐穿过让开的民众,向城门走去。
“我不会让金人打进来。”
她走向城门,站到了被掀翻的木架前。
“我不会你们死,我们谁都不会死。”
她站到了握着长枪神情忐忑不安的守城兵丁们前,转过身看着众人。
“请你们信我。”
而与此同时在其他三个城门口也正有不同的人穿过人群高声的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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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门前,在一众伙计的拥簇下冲进去的方锦绣将九龄堂的匾额重重的放在身前拄地。
“她说了,一定能守住城。”她高声喝道,指着匾额,“你们不用信我,你们信她!所有的事由她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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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门前,陈七则有些底气不足,匾额被方锦绣拿走了,他也没什么可拿的,只能硬着头皮拿出自己这张脸。
“我,我是九龄堂的陈七啊。”他说道,“你们听我的...”
话说到这里看着面前民众诡异的眼神,他又咽了口口水,伸手托起一把瓷瓶。
“你们看,这是九龄堂君小姐亲手做的丸药,她说这些药药到病除,你们谁吃过,说是不是真的说话算话?”他大声说道。
面前的民众摇摇头。
“没吃过。”有人还大声答道,“吃不起。”
陈七被噎了下,是啊,九龄堂的药价值千金,还真不是谁都能吃的起的。
“那,那你们...”他有些结结巴巴。
“君小姐在吗?”面前的民众已经打断他问道。
陈七点点头。
“在,她已经去东城门了。”他大声说道。
民众们一阵微微的骚动,这让陈七有些紧张,如果这些人冲过来,他这身板可挡不住,立刻能被踩扁了。
“君小姐说能守住城?”
但民众并没有一涌而上,反而还安静的站在原地,人群里响起询问声。
陈七握紧了手里的瓷瓶。
“能!”他重重的点头。
“君小姐自已一个人怎么能啊。”一个老妇抹泪说道。
陈七上前一步,看着这老妇。
“不,不是君小姐一个人!”他眼睛亮亮的喊道。
不是君小姐一个人?那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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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城门前,柳掌柜伸手将一杆大旗重重的插在被掀翻的木架上。
“还有青山军。”他扬手指着飘动的大旗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