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学的是油画,对国画涉猎不多,但许是因为顾听茵,她再看那些水墨颜色,便觉得亲近了许多。
上次她和沈知谨一起看画展,还是在西京美院。
那时候,他们还未曾相认,她还还不知晓,她一眼就喜欢上的那幅《山茶》,原来是她母亲的画。
冥冥之中,或许某些事情,本就是注定的。
即使她从未见过她,甚至在从前漫长的岁月里,也不知道她的存在,但依然有着一根无形的线,彼此相连。
沈知谨的目光在她手中的门票上定格片刻。
其实这些年,他已经很少去看画展。
顾听茵的画作,一部分珍藏在顾家,还有一部分,则是在他这里。
上次展出的《山茶》,是她唯一留在西京美院的画。
但这次是陪糖糖去。
他眉眼舒展开淡淡笑意。
“好。”
……
这场画展于五月一号在京城美术馆举办,为期七天。
虽然赶上了假期,但因为每日限定参观人数,所以美术馆内的人并不是特别多。
不过,当沈璃和沈知谨进入美术馆后,还是很快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沈知谨隽秀挺拔,疏离清淡。
沈璃那张脸更是清艳漂亮,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尤其她现在已经算得上是公众人物,无论是Ning,还是LY队长,抑或是国民姐姐,名气都极大。
她现在出门在外,就算带着帽子和口罩,偶尔都还会被人认出来。
今天这更不用说。
一些人一边往这边看,一边低声议论着什么。
“那不是沈璃吗?”
“好像真的是她!她旁边那个是她父亲,西京大副校长沈知谨吧?这是父女俩一起来看画展了?”
“应该是。不过沈璃不是学油画的吗?想不到她还会来看国画画展。”
“艺术都是共通的嘛!而且说实话,我其实更想看她的画展。树的影成名这么久了,居然一个人画展都没有办过,真是遗憾。而且现在市面上几乎没有她的画在流通和展览了,想多看两眼都没机会。”
“估计以后会办的吧……”
因为是在美术馆,所以大家看到沈璃到来虽然很是意外和惊喜,但都十分礼貌克制,基本只是笑着点头以作招呼,并不贸然上前打扰。
故此,沈璃和沈知谨也得以顺利看展。
沈璃在一楼的一幅山水画前站定。
整体色调偏淡,重峦叠嶂,险峻非常,白色云雾缭绕,气势巍峨磅礴。
“这是元烨老师六十岁生日时候作的画。”沈知谨道。
沈璃闻言,收回视线,诧异地侧头看向他。
“您怎么知道?”
“他以前是西京美院的院长,也是你妈妈的老师。”沈知谨望着那幅画,眸底浮现几分怀念之色,“那时候他很喜欢茵茵,对她也很是照顾。本来是打算正式收你妈妈为徒的,但后来查出肝癌,这件事就作罢了。”
“原来如此……”
元烨是国内着名国画大师,但十多年前就去世了。
想不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一段因缘。
“阿璃。”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沈璃回头,就见俞平川正笑着往这边走来。
“知谨也来了?”
之前沈璃找他要两张票,他就想着应该是给沈知谨准备的。
沈知谨下颌轻点:
“俞老。”
“师兄。”
沈璃见他似乎是从二楼楼梯方向下来的,便问道,
“您之前就到了?”
俞平川指了指楼上,笑道:
“和他们在上面说了会儿话。”
他们,自然指的是今天到场的几位重量级国画大家。
俞平川说着,视线落在一旁的画上。
“你在看元烨老师的画?”
“嗯。”
“这幅确实是元烨老师的经典作品,值得好好欣赏。哦,对了,旁边的是时炀的画。你应该听过,他的山水画画的也极好。”
时炀。
的确是国内画坛鼎鼎有名的国画大家。
元烨之后,基本就属他了。
“本来今天的画展,他说要来的,但天气原因,航班临时取消了。”
俞平川说起这个,还颇为可惜。
沈璃目光微转,看向旁边的另一幅山水画。
俞平川上前几步:
“怎么样?这是时炀的画作里,最为出名的一幅。”
沈璃看了会儿,道:
“我更喜欢元烨老师的那一幅。”
她知道这幅画画的很好,但她自己并不是很感冒。
俞平川愣怔片刻,倒是笑了。
“审美这东西本来就很主观。你要更喜欢元烨老师的画,楼上还有两幅。你可以去看看。”
“谢谢师兄。”
沈璃看向沈知谨,
“爸,那我们上去?”
沈知谨收回视线。
“好。”
……
下午四点,沈璃逛完画展,准备和沈知谨离开。
“画展五点才结束,这就要走了?”俞平川有些意外。
沈璃唇角微弯:
“都看完了,也是时候走了。”
也是,其实今天他们在这待了挺久了。
俞平川又问道:
“那明天还来吗?”
沈璃摇摇头:
“明天应该不来了,思齐和思丞要来京城玩儿。”
两个小鬼头总算是等到了假期,说什么都要过来,沈璃已经答应明天的时间用来陪他们。
俞平川了然:
“这样啊,那行。你们回去路上小心。”
沈璃与他道别:
“师兄再见。”
说完,她便转身,与沈知谨一起离开。
直到看他们出了门,俞平川才收回目光。
他掏出手机,随意看了眼,这才发现有一个十五分钟前的未接电话。
看到屏幕上的那个名字,他脸上浮现几分诧异,随后他上了二楼休息室,这才拨了回去。
那边很快接通了。
俞平川问道:
“时炀,你刚才给我打电话,是有什么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