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拦下科德威纳的枪口，卡尔站到了他的面前。
此情此景是如此的--熟悉。
甚至卡尔都有一种幻视感，就好像这一刻回到了那个“通风管道”里一样。
“你相信我之前和你讲的那个故事了么？”卡尔在通讯频道内朝着科德威纳问道。
一瞬间，仿佛一道电流击穿了科德威纳的思绪般，他愣住了。
是呀，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没有得到答复。
=直到用最终的教堂去埋葬最后的牧师，在此之前人类都将无法自由的前进，并成为主宰银河系的智能生物。=
这便是帝皇所要讲述的帝国真理。
帝国真理告诉人们需要唯物、理性、客观的看待整个世界。
在统一的泰拉与人类帝国中，不能存在灵魂的奥秘、巫术和神明。
可这种理性，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否认”。
在一个确实存在“神明”的世界否认“神明”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抛弃唯物、理性、客观的体现。
当然，的确可以用这种方式“能断绝四神的一部分粮食来源来解释”，但就结果而言帝皇暂时性失败了。
作为一个虔诚信仰帝国真理，并一直坚持唯物主义的政委，科德威纳一直奉帝国真理为圣谕。
毕竟在他看来帝皇此刻已经快要成功带领人类重回黄金时代。
那不管帝皇说了什么，都有其本身的意义。
忠诚便是这样一种奇怪的东西，它的结果往往取决于忠诚对象的选择。
很遗憾，不论帝国真理是否正确或具有积极意义上的价值，它的创造者--帝皇在这一阶段的对抗里面确实棋差一着。
而此刻，在科德威纳的脑中，一个悖论也就此出现。
帝皇自己说的帝国真理，可又利用这种“巫术”托梦给了卡尔？
并且最可怕的还是，这个梦境以及预言最后都一字不差的成真了。
这是一种信仰的崩塌，一种生命意义的颠覆。
就像荷鲁斯亲眼在幻境中看到了帝皇使用“亚空间力量”制造原体一样。
这种否认所带来的精神冲击是极其巨大的。
就像你努力了半辈子，终于攒够首付拿下了一套房子。
可第二天，隔壁人跑过来告诉你，世界末日啦房子没用了！
瞬间，这些之前由于繁忙而来不及细思极恐的细节便如同走马灯般，在科德威纳眼前开始了回放。
看看那破损的的雷鹰，那种能抵抗数百倍加速度的超级合金材料，会被一点点酸雾直接腐蚀穿透？
而且就之后的的景象看来，雷鹰引擎以及机翼的脱落并非意外。
看看那群伤兵破损的铠甲，这种高强度顶尖盔甲能被一只腐尸的爪子直接撕裂？
再看看那些伤兵们因为黄雾的侵蚀感染生出的疱疹，就算普通的细菌，病毒复制再指数型增长，也没这么快吧？
况且空气检测仪也排除了化学物质污染的可能。
这一点也不唯物。
纵然帝国真理补充了一条--其并不否认更高维度以及灵能者的存在，但这种像打补丁一样苍白无力的话语，此刻已然在残酷的现实面前自行崩塌。
当补丁被实践戳穿之后，那善意的谎言便再也无法维持。
眼前所见的一切，让科德威纳无法反驳卡尔的那个故事。
手中的枪在颤抖中渐渐放下。
“那帝皇到底需要我们去做什么？”
是的，此刻他已经承认了卡尔的地位。
不过即使如此，科德威纳也不是听命于卡尔，而是听命于帝皇。
虽然二者本就没啥区别罢了。
作为帝皇的当前阶段唯一指定代言人，帝皇想说啥还不是卡尔说了算？
“无条件相信我接下来的行为，然后保持安静，我自会帮你们处理所有的问题。”
闻言，科德威纳扭头看向了旁边的7连长。
是的，这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做出的决定。
但好消息是他在第一时间就和7连长，分（通）享（报）了卡尔身上的安全隐患。
而这些安全隐患里面，也自然包括卡尔曾经讲的那个“故事”。
当然不是转述，而是卡尔在讲的时候他留了个心眼，把7连长也拉进了通讯频道当中。
这种谨慎的行为，也免除了此刻他的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看着微微点头的7连长，虽然不能直接看见头盔下方7连长的表情，但他清楚那一定是一副和自己一样的皱眉苦瓜脸。
至少在7连长以及科德威纳看来，不论卡尔想做什么，只要不触碰某些“底线”在这种绝境下都值得一试。
可就在他们默许的下一秒，这个所谓的底线就直接被击穿了。
一道道深沉的墨绿色波纹，自卡尔身上散发出来。
那是一股熟悉的腐化气息。
或者说，这种腐化气息本质就和周围的这些环境没有任何区别，甚至更加“纯净”一些。
下意识的，科德威纳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惩戒者。
可就在他准备灭杀“叛徒”的下一秒。
如同喝茶或者咖啡一般，在最初的苦涩后，他又在嘴里品味到了一丝独特的“甘甜”。
那是“帝皇的意志”？
科德威纳此刻陷入了一种极其纠结的状态。
眼前之人就像一个矛盾的集合体。
你说他是帝皇使者吧，他浑身又散发着诡异的腐化气息。
你说他是混沌神选吧，他那一身腐化气息中又包含着一丝帝皇的意志。
此刻科德威纳是开枪也不是，不开枪也不是。
似乎是看出了科德威纳的纠结，卡尔直接一把取下了头盔。
然后朝着科德威纳露出了一个“友善的微笑”。
这一刻，科德威纳仿佛看到了一个幻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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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幻境中，自己忍不住对于腐化的愤（恐）怒（惧）抬手对着卡尔腹部就是一枪。
可看着在鲜血中缓缓倒下的卡尔，他却突然感到了一丝不对劲。
在卡尔那沾满鲜血的脸上，他看到了一丝计谋得逞的微笑。
突然，被他打倒的卡尔，身上散发出一圈圈诡异的绿色光环。
而在数秒后，看着完好无损的卡尔，他刚想再射一枪，就被7连长直接缴了械。
“对不起，你被包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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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是未曾发生的未来，还是已经发生的过去？
他不知道。
因为在波纹渐渐散去之后，他已然确认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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