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长达万年的苦修
在完美之城外的空地上，远处倒塌建筑物扬起的尘埃已经布满了整个天空。
空气中遍布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以及四散飞扬的各种瓦片灰尘。
场地的两侧站着大量的极限战士以及死亡守卫，他们刚刚才从完美之城内的搏杀中被解放出来。
负责镇压怀言者留守力量的极限战士们还好，至少可以从他们依旧完整的队列看出，他们并没有经历什么太大的战斗。
但反观本来只是“顺便”帮忙的死亡守卫可就没那么幸运了。
原本完整的队列中空出了不少的位置。
虽然有着全城完整视角的卡尔清楚，他们大部分只是重伤需要拉回坚韧号上修养治疗，但这种损失的确体现在了洛嘉的面前。
不过卡尔同样清楚，即使他们能拿出再多的证据，证明完美之城的确存在问题也是徒劳的。
在此刻的洛嘉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之前荷鲁斯的影子。
你永远也无法叫醒一个被蒙蔽了一切对外感知的人。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一场交易。
“欢喜吧！因为我为你带来了福音。”
“神明行走在我们当中”
和之前的《厄什编年史》一样，在读出了扉页上看似无关的祷词后，伴随着代价的刻录仪式便和预期中的一样开始了。
没有任何华丽的特效，没有任何浮夸的表演，一切都显得那么自然而然。
混杂在周围宏伟的帝皇灵能干涉下，刻录工作进行的异常顺利。
因为，这项工作同时也是奸奇希望发生的事件。
也只有这样，祂才能彻底的蒙蔽住剩下一半洛嘉的双眼。
祂很清楚，这一切都是帝皇的徒劳。
因为正如那份古老协议上所述----祂们总会拿走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一半。
帝皇这种行为，无非只是朝三暮四的选择而已。
也许帝皇在遥远的未来，真的可以达成另一种意义上的“我全都要”。
但真正了解原体力量本质，以及那些所谓“刻录书”本质的奸奇明白所谓“代价”的真谛。
就算帝皇通过这种歪门邪道将原本叛变原体忠诚的一半窃走，祂们也会从其它所谓的忠诚派中抽走另一半。
这亦是一种平衡。
在这个世界内有着某种命定的平衡，没有任何世界内的存在能打破这种所谓的命中注定。
而那额外另一半的选取，祂将那股由于“代偿”而变得波涛汹涌的亚空间之力，指向了一旁的基里曼。
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因为此刻的基里曼身边还有另一个不在祂计划内的存在。
那个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的----莫塔里安。
一个无法被命运丝线准确计算的存在，对于奸奇来说简直就是一种挑衅。
虽然祂喜欢那种变化，并且发自内心的认为这种变化异常有趣。
但当这种变化影响到宏观层面，例如祂颠覆人类帝国的计划时，这种存在就不得不被单独拎出来考量。
可这里又牵扯到一个蛋疼的问题，莫塔里安可是纳垢选看上的人才。
因此根据那些该死的协议，哪怕是最喜欢玩弄法典的奸奇也不想碰这个烂摊子。
好在那个“大叛乱必将成功的预言”并没有丝毫动摇的迹象。
也正因此，祂才默许了帝皇的一些小动作。
默默将那些浓郁到溢出的亚空间之力收好，祂将那仿佛能窥透一切时间与空间的目光投向了其它地方。
祂要去寻找那个真正造成，莫塔里安偏离原本“路线”的罪魁祸首。
伴随着刻录的结束，这具名为卡尔·维卡的躯体也来到了所谓寿命的尽头。
事实上，作为一名凡人。
即使并非作为灵能的发源地，只是作为一种传递灵能的“网线”这具躯体也已经坚持的足够久了。
那么问题来了，刻录完成的三本《圣言录》该如何送到m42的法兰克三号上呢？
首先凯丽雅直接排除。
虽然的确是她最终在m42将这本书递到了卡尔手上，但很显然36年后001.m31的63-19战役以及004.m31的戴文卫星之战，还有属于她的一场牺牲。
而将凯丽雅一排除，最终剩下的人选只剩下了奥蕾祢佴。
即使卡尔并不能确定这名刺客的老家是那里，来自那里。
不过那股冥冥之中的预感提醒这他，那就是问题的答案。
因为帝皇不会凭空安排一个，近乎雷同的人来送信。
况且这也只是卡尔的顺手小事而已，毕竟不论如何那本《圣言录》此刻就静静地躺在m42上他的身旁。
那是已经确定的结局，中间的过程其实对于他来说并不重要。
“把我的朋友带过来一下。”
面对这名帝皇使者的要求，被伽罗连长安排专门负责的老兵士官安杜斯·哈库尔不敢怠慢。
虽然由于洛嘉以及怀言者舰队的突然出现，他们通报给莫塔里安的讯息还没有得到回复。
但仅仅只是要见两个“凡人”的话，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于是很快，早已与人群一同撤离完美之城区域的奥蕾祢佴以及凯丽雅就被带了过来。
此刻这具名为卡尔·维卡的躯体早已无法在做出任何动作。
但其掌控的庞大灵能依旧可以把命令准确的传达给任何人。
甚至这种远程操作，让卡尔感觉自己提前体验了一把“坐马桶”的奇妙感觉。
事实上，站在灵能构筑的高纬度视角中，看自己真的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或许这种同样的体验，也只有帝皇爷体验过了。
不过正是这种感觉，让卡尔感到了背后一凉。
（不会这是让我先适应适应坐马桶的生活吧？）
面对这个恐怖却又极其合理的猜测，卡尔瞬间有点绷不住了。
之前给他四神的所谓“试炼”就是为了让他适应当“网线”以及对抗腐化。
那现在，让他体验一把坐马桶的独特感觉，很难不让他往那个方向上去臆想。
但想归想，卡尔可没有造反的心思。
比起想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先把正事办好更加重要。
“拿好这三本书，将它们带到法兰克三号上，记住它们的价值远超过你的生命。”
对于一名刺客庭成员来说，简洁的命令才是最好的命令。
那样的话，可以最大化的给予他们自由发挥的空间。
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法兰克三号？”
这对于她来说可是绝对的秘密，没有任何“活着”的人知道她的来历。
除非那个人是…………
那位一直潜藏在阴影中的存在？
“复苏之风？”
下意识的，她说出了她与那位存在第一次见面时，对方开口的第一句话。
只可惜早已驾鹤西去的卡尔，并没有发现这些可能预示着他过往的细节。
因为在意识回归之前，他的注意力被人群中朝着这边赶来的那位原体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不过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此刻这名原体竟然带着原本是伽罗连长的那名侍从--卡莱布。
而卡莱布的腰间，竟然别着一把“笛子”。
这把笛子他曾经见过，那是在戴文卫星决战的末尾。
他被升魔版的莫塔里安，一脚踹回去捞荷鲁斯复活所需力量时，就曾亲耳听过这种明显与周围画风不符的演奏。
如果这具躯体还能坚持更长的时间，也许他还能亲口问问到底啥情况。
但很可惜，正如故事永远无法完美那般，这就是这趟“旅游”的终点了嘛？
显然，此刻这么谈还有些为时尚早。
=一觉醒来=
卡尔感受到温暖的阳光照耀在自己的身上。
这很不合理，因为法兰克三号的巢都中根本不存在这种阳光。
而伴随着眼帘睁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那是帝皇。
此时的帝皇已然换上了那副熟悉的金色铠甲，面无表情的注视着远处的完美之城。
顺着帝皇的视线看去，卡尔看到了一座崭新如初的完美之城。
由于帝皇没有主动开口，以及其自带的威压气场实在是太强，所以卡尔也没敢主动开口。
场面就这样冷了下来。
可就在卡尔感觉有些不知所措时，远处的景色逐渐发生了变化。
在那座崭新如初的完美之城上，映射出了一幅过往的幻影。
那是一座正在熊熊燃烧，并且正在逐渐崩解坍塌的城市。
两幅截然不同的光景叠加在一起，让卡尔感受到了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
不过远处的那些纷乱景色在此刻已然不再重要了。
帝皇手中的利刃只是轻轻地一挥，一道恐怖道极致的裂痕便凭空出现在了原本空荡荡的广场上。
伴随着空间的扭曲，似乎这里的时间正在与幻境中的那个人间地狱同步。
恍惚间，卡尔似乎看到了那群正在广场中央“挣扎忏悔”的怀言者。
而就在这个光影变换的间隙，他似乎在过去幻境叠加在帝皇身上时，头一次在那张波澜不惊的脸上看到了一丝愧疚。
=帝皇并非冷漠无情，那只是一张戴在脸上的面具罢了，唯有这样祂才能在大远征中保持一个超然的地位=
=我们所有人现在所做的一切，全因为他的所作所为才成为可能=
=记住他，记住他所做的事=----《终结与死亡》
这一刻卡尔似乎理解了之前自己所看见的那一幕。
为何帝皇会穿着一身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泥瓦匠工作服，给那间尚未完工的大厅铺设地板。
这是一种“道歉”，也一种“补偿”。
在光影变幻间，即使祂没有说任何话，却依旧给了卡尔足够的震撼。
=帝皇之所以伟大，不在于他所获得的称号，不在于他坐着的黄金王座，而在于他曾经为人类所做的一切=
=我们信仰的并不是帝皇本身，而是其身上映射出的精神=
=在哪迷茫的黑暗中，正是这股不屈的意志，为人类点燃了名为希望的火光=
这段突然出现在卡尔脑中的演讲，已然回答了他想问的一切问题。
什么才是一种健康而非迷信的宗教，帝皇已经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也许万万年后，这种观点也会被视为一种落后的思想。
但就目前m42的情况来看，这便是最佳的一种解决方案。
此刻，卡尔终于明白了自己此行的最大意义。
帝皇想告诉卡尔，他所设想的国教因该成为一个什么样子。
只有这样，法兰克三号上的改变才能有所意义。
武器只能杀死敌人，却无法阻止敌人变的越来越多。
战争终归只是一种手段，赢得胜利的途径还有很多。
似乎是从卡尔的眼中看到了所谓的“领悟”，帝皇将视线转移到了空荡荡的广场之上。
在哪里，此刻正跪着整整一支军团的怀言者。
不过从人数上来看，这里似乎和卡尔刻印的罐头总数不太对得上。
具体来说，他猜测帝皇可能剔除了其中一些本就无药可救的成分。
而此刻在那广场中央，如果说谁受到的震撼最大，那必然是依旧一脸懵逼的洛嘉拔得头筹了。
今天对于洛嘉来说，简直就和疯了一样。
先是莫名出现的亚空间裂隙，一股脑的将整个第47远征舰队“扔”出了亚空间。
然后是他莫名其妙的发现，自己的两个兄弟竟然在拆自己的老家。
最后，当他气急败坏的想要下来“物理理论”一番时，他便突然在那股熟悉的灵能威压下跪在了地上。
老实说，当他反应过来的瞬间，他的信仰几乎就要彻底崩塌。
身上的盔甲变的异常沉重，那股灵能不停的朝他暗示--帝皇不是神明。
并且同时还给他抛出了一尊新的神明。
此刻，面对正在被彻底破坏的完美之城，洛嘉动摇了。
他信仰的的确是帝皇，但那有一个前提--帝皇必须是一尊超越一切的神明。
可放在他眼前的事实，却又不停的在否认这一点。
好在，当他准备彻底屈服瞬间，他一直期望见到的“神明”终于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瞬间一切的怀疑都变得烟消云散。
没有什么比亲眼见证一个神国更加能证明帝皇的神性。
随即一本厚重的书籍被交到了洛嘉的手中。
“记录一切有关对抗腐化的知识，记住伱的失败，你必须亲手洗刷这份耻辱。”
而站在一旁的卡尔，清楚地看清了那本被交到洛嘉手里的典籍封面。
《机械大典》2\/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