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迟来但又早到的“援军”
虽然不能直接看到双方的战斗，不过单纯凭借上方传来的余波卡尔就能轻易地推测出上方那场战斗的残酷。
此刻一个涉及抉择的问题再度放在了他的眼前。
由于6阶终焉形态只能持续0.1秒。
尽管这段时间内，帝皇能展开一个近乎时间禁止的领域，以此来让最大化扩展0.1秒内祂可以做出的行动。
可这种行动总归是有一种界限的。
而造成这种限制的最大因素说来也惭愧，正是卡尔这条不怎么牢靠的网线。
因此在限定的时间内，帝皇能在这里使用的力量并非无穷无尽的。
如果用这些力量来破墙突击的话，那必然会在之后与伪帝的较量中丧失一小部分的胜算。
显然与一小部分死亡守卫的牺牲比起来，确保伪帝的绝对死亡显然更重要一些。
这是卡尔的判断，同时也是他认为帝皇会做出的决断。
至少在这种动辄出大问题的事情上，帝皇总能表现出一种看似不近人情的理性。
不过卡尔也没有任何理由站出来指责这种行为，毕竟不论从任何角度来看这都是一种最理性的抉择。
除非----卡尔已经看透了网线的本质。
或者说那条所谓的“网线”已经做好了超频至死的准备。
（反正最后都要被“销毁回收”，不如物尽其用一下。）
如果非要保持一种所谓的“健康”的话，那的确此刻选择牺牲一部分7连士兵拖到奥蕾祢佴背着卡尔全速赶到便是最稳妥的一种选择。
可如果卡尔主动选择去承担一些所谓的“痛苦”的话，那事情可就不一样了。
而一提到承受“痛苦”，卡尔就乐了起来。
想要从整个战锤宇宙中，找到一个比他还能忍的人，估计也就只剩安格隆了。
每次一睁眼、一闭眼的代价都是巨大的。
那种灵魂被一寸寸剥离肉身的感受，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陷入彻底的癫狂。
哪怕是那些阿斯塔特，也会因为这种痛苦而陷入麻痹当中。
这也是，为何帝皇给予他试炼的理由之一。
若非之前在污水处理设备通道中的挣扎；
若非之前陪伴卡莱布·阿林·走过的荆棘花园；
若非之前经历过的一次次剥离灵魂的痛苦以及四神的低语洗礼。
此刻他都不会主动在“假期”中做出这种看似疯狂的选择。
“放我下来吧。”
面对卡尔的指示，奥蕾祢佴没有任何犹豫。
头顶传来的爆炸声，清晰的提醒着她上面发生的异常情况。
亲眼见过那个藏于血肉之墙后方诡异身影的她，很清楚那是一种何等层次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眼，都让她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腐化与恐怖力量。
不过即使如此，她也没有过的担心。
她同样还见过另一份力量，一份自眼前看似凡人之躯上散发出的恐怖力量。
要何等的一种力量，才能一击打穿将近一百米厚的各种岩层，并且准确的打开一条通往撤退列车的通路？
那是一种超越奥蕾祢佴认知的存在。
好在这一次，哪位超越一切的存在和她站在同一边。
将卡尔从背上快速放下后，她便自觉地开始向一旁退去。
本来一切就该如此正常的结束，这场临时相遇的雇佣契约也将到此为止。
但此刻，奥蕾祢佴脑中却突然浮现出了之前列车口的那一幕。
=我们还会再见么？=
=会，但我并非你认识的那个卡尔·维卡。=
那是在下车告别前，卡尔与凯丽雅的对话。
就往常来说，好奇心对于一名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绝对是一种禁止事项。
可更加巧合的是，奥蕾祢佴本身就不是一名真正传统意义上的刺客庭成员。
获得那些她想要的生物延寿知识以此来弥补那些“遗憾”才是她最初的目的。
毕竟她最初来自一颗名为法兰克三号星球上的某座忠嗣学院。
并且她加入刺客庭的原因，自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
=你是组织的一部分，维持你的冷酷，伱将成为阴影中的匕首=
=不，绝对的冷酷只会倒向极端，别忘了你想要这些知识的最初目的=
前者是马卡多在出发前给她最后的寄语。
后者则是那位伟大存在，亲自留给她的纸条。
而现在，看着抱着三本书站在通道中央的卡尔，那种对于知识的渴望再度冒了出来。
只不过她也清楚，现在绝非是那种时候。
至少最简单的轻重缓急她还是明白的。
“我们还会再见么？”
千言万语最终还是简化成了一句，之前她曾在心里嘲笑过幼稚且没有意义的询问。
“额，应该会的吧。”
事实上在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卡尔有点不确定。
因为他并不清楚，30k身份与40k身份的关系。
哪怕他能确认寄宿在躯壳中的确实是同一个灵魂，但组成一个人的并非只有单纯的“起源”。
正如常谈的教育从娃娃抓起一样，一个完整人还离不开那些他的“经历”。
即使那是同一个灵魂，但在有着不同的经历前提下，是否依旧可以将其视为同一个存在？
这种涉及到哲学的问题，从来就没有一个公认的答案。
因此对于奥蕾祢佴的这个问题，卡尔也只给出了一个敷衍的回答。
而显然，这种敷衍的回答根本不具备任何安慰效用。
哪怕隔着一层刺客庭精心设计的“伪装”，他也看出了奥蕾祢佴眼中的失望。
不过卡尔也清楚，现在并不是思考这些时间。
“6阶终焉形态！”
最后的1w点希望之力被推上了赌桌，一切的阴谋与诡计都将在绝对的力量下被终结。
而在打开“帝皇托管模式”的一瞬间，卡尔本人反而放松了下来。
不就是难受点么，忍着不就完了。
感受着几乎可以达到6.5阶强度的磅礴力量，祂一脚蹬地后朝着上方“伪帝”所在的方位直冲而去。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这种时间近乎静止的领域内，破墙也算是别有一番独特的体验。
和在太空中差不多，一切被笼罩的事物都显得那么笨重。
这即是名为“惯性”的存在。
讲一个物体短时间加速到一个极致速度，是需要大量的能量支撑的。
虽然有着亚空间的魔法加持，但这种类似太空的静滞领域依旧让卡尔感到了一丝好奇。
主要是，上一次突破岩层的时候，他被抓去和“特斯卡”一起观摩新完美之城了。
而之前击杀一众，圣城卫队时可没有这种突破厚重建筑层的“大场面”。
看着眼前特效拉满的“好莱坞大片”卡尔甚至连那种超负荷的疼痛都减轻了不少。
不过这种减轻，并不能算到情况的改善上。
因为那种由，卡尔·维卡身体承担的“网线流量负担”可一点都没有减少。
甚至他已经遇见到了这具身体，崩解消散的未来。
照这个速度衰败下去，这具名为卡尔·维卡的身躯最多还能坚持7天。
但这已经够了，只要安心的把洛嘉一行人打包完毕，接下来的事情就和他无关了。
不论中间发生了何种波折，《圣言录》（合集）都将会准时的在m42交到他的手中。
那是已经被观测到的“不可改变事实”。
而为了获得承受那份“窃取灵魂代价”的媒介，他必须在这里消灭伪帝，以此来借助领域的余波掌控整座完美之城内的腐化网络。
只有利用这份现成的网络，他才能承受那份在戴文卫星上，挪用了大半片腐化沼泽才勉强分摊开的“代价”。
一手握着三本《圣言录》，一手持着燃着金色火焰的长剑，他终于占到了所谓伪帝的面前。
那是一团腐化肉块，似乎对方也有着某种“领域”，所以这尊伪帝依然可以在终焉形态下的静滞领域中自由行动。
将一只由畸变血肉断肢拼凑出的利爪，从老兵士官的安杜斯·哈库尔脖颈上缓缓移开。
似乎是感受到了帝皇的到来，伪帝用不知道藏在那一块畸变肉瘤下的发声器官问候道：“你试图阻止我的仪式？”
面对这种弱智般的问题，帝皇代打状态中的卡尔并没有给与其任何答复。
熟悉的金色长剑再度挥出，带着那足以令任何亚空间生物感到颤抖的威能，径直朝着躲在那流着黑血肉块中央的伪帝砍去。
不过显然，在自己的“地盘”上伪帝可不会就此束手就擒。
和001.m31也就是63-19战役中的那个冒牌货不同。
这次的伪帝可是实打实的亚空间高级存在，即使众神都将其视为一个“弃子”也没有任何关系。
祂也有自己的坚持--那份成为黑暗之王的梦想。
下一瞬，金色的长剑与另一把腐肉长成的长剑互相交击在一起。
瞬间，一股烤肉的焦糊味就滋了卡尔一脸。
作为帝皇代练的“充电宝”此刻的卡尔表示自己很无辜。
不过正所谓虱子多了不痒，这种小恶心也就洒洒水的事情啦。
但由于实在是全身被溢出的过剩能量撑得生疼，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卡尔借着视角的余光看起了周围的情况。
通道的主入口处早已被轰出了一个巨大的弹坑。
他知道，那是维护者攻城坦克在这种狭小空间内开火所产生的必然结果。
甚至某种意义上，若非是情况紧急这种行为绝对是会被严格禁止的。
且不提爆炸产生的余波会不会诱发二次坍塌，就单凭那些在狭窄通道内四处奔涌的气浪，就足够把一个普通人拍到原地去世了。
只不过从正在与帝皇拼剑的伪帝状态上来看，这种层次的攻击似乎并没有能撼动亚空间诡异力量所构筑的屏障。
不过这也正常，毕竟和伪帝作战，就等于和一整座受到腐化的完美之城作战。
在如此庞大的体量稀释下，那怕是强如维护者攻城坦克的全力一击也是徒劳无功的。
而就在卡尔开小差的这段时间，双方又进行了几次剑刃的较量。
这种层次，所谓的技巧只能让双方互不落入下风而已。
较量的双方，更多比拼的是纯粹的能量碰撞。
显然，有着“数万年”经验的帝皇，在亚空间能量的运用上要更胜一筹。
哪怕因为卡尔的限制，祂只能发挥出不到伪帝一半的能量层级，但依旧可以稳稳地压着伪帝攻击。
双方的每一次剑刃交击，都会在伪帝那柄腐肉制成的亚空间淬炼长剑上留下数道无法愈合的金色焰痕。
哪怕伪帝手中长剑周围的肉芽，拼命的想去“愈合”这种伤势也无济于事。
不过与此同时，虽然没有体现在脸上，但作为被“压榨到极致的网线”帝皇一侧的压力现在全部来到了卡尔身上。
那股庞大的能量流，几乎要将他的意识彻底撕扯成碎片。
下意识的面对这种情况，卡尔就想去找一个锚点。
只可惜这一次他要面对的并非是腐化。
参考以往的经验，对于这种能量的暴力冲刷没有任何作用。
那并非一种“迷失”，而是彻底的“泯灭”。
更加蛋疼的是，他下意识的想要咬牙切齿一下，结果发现自己什么也控制不了。
况且即使他能强行要回控制权，他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整点幺蛾子出来。
（可恶呀，你这么坑我回去得加钱！）
（这不是你自己选的么。）
（额……好像还挺有道理的。）
出乎卡尔的预料，帝皇竟然破例直接回答了一次他的吐槽。
可这也让卡尔提出的诉求尬在了原地。
好像这个超频要求，还真的是他提出来的。
正所谓某呗一时爽，还款火葬场。
自己放出去的大话，最终还要自己咬咬牙努把力。
不过以上这些，可不是帝皇随意地吐槽。
正相反，这一道思绪转下来，反而减轻了一丝卡尔的痛苦。
思考与理智是对抗混沌的最佳良药。
而就在卡尔的思绪转完这一圈的时候，帝皇代练状态的他，已经成功的将手中的金色利剑刺入了伪帝的心脏当中。
“不不不，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双手无力地扒拉着刺入其胸口的金色长剑，伪帝发出了最后的咆哮。
一道道恐怖的亚空间波纹朝着周围扩散而去。
整个完美之城此刻宛如一颗正准备完成裂变的原子弹，随时可能会变成下一个怕怕眼。
可就在这时，帝皇附身的卡尔反而讽刺的笑了。
“虽然我也不想得到，但祂们是不会同意的。”
话音落下，一股熟悉的力量回到了伪帝的身上。
那祂曾经拥有的“神眷之力”。
可就在祂以为自己的乞求得到了四神的回应时，一句冰冷的预言被抛了出来。
“贪婪地欲望已经蒙蔽了你的双眼，分体永生者--杜克，那不是你该染指的计划。”
“不，那是你许诺给我的！！！”
“你相信我的许诺？”
下一秒，伪帝的身体便分崩离析化为一地的焦黑碎片。
可那些汇聚起来的亚空间之力到哪里去了？
这是刚刚从剧痛中缓过神来卡尔的第一个疑问。
顺着亚空间之力的流向抬头看去，一道巨大的裂缝自恒星与完美之城交界处被撕裂开来。
而在裂缝的中央，似乎正有着一支舰队在缓缓使出。
那是信仰之律号（Fidelitas Lex）与第47远征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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