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城务总督特斯卡（角色单章）
独自被囚禁在名为身躯的牢笼中，特斯卡只能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幕。
===特斯卡过往回忆===
作为一名大远征期间的老军官，在达到了退役条件后他便从怀言者所属的远征舰队中选择了退役。
这倒不是他不想继续获取那些所谓的军功，而是作为一名完美之城旧址上出生的宗教家族贵族，他所需要考虑的方面还有很多。
与那些动不动就热血上头的下层年轻人相比，经历过太多事件的特斯卡认为自己差不多到了因该考虑一些别的事情的年纪。
巧的是，新的一任完美之城城务总督的位置，整个家族内只有他一个人有这个竞选条件。
至于那些所谓的战功，交给家族里面的其它人就够了。
最终凭借着出众的口才以及管理能力，特斯卡成功坐上了城务总督的位置。
而眼前这名正与他对峙的人，正是跟了他数十年的书记官。
卡尔·维卡，出生于一个普通的信徒家庭，可正是这样一个本该与管理层彻底绝缘的人，竟然在一次意外中被哪位原体大人看上了，并最终成为了特斯卡的书记官。
（也许这才是卡尔·维卡被真正看上的原因吧。）
看着此刻浑身散发着金光，能与此刻附身于他身上哪位恐怖存在对视的卡尔·维卡，他不禁这样感叹道。
事实上一直以来，特斯卡都将卡尔·维卡视为自己位置的接班人。
比起他那些算不上不成器，但也就只是普普通通泯于众人的后代。
他认为，这个被洛嘉选中的卡尔·维卡某种意义上，更适合作为完美之城的下一任总督。
可这样对他的家族有什么好处呢？
远处的凯丽雅已经说明了一切。
为什么要让卡尔·维卡带着她先行撤离的理由也是这个。
特斯卡很清楚，自己不可能独自逃走，那样的话别说他会背上怯懦的名号，整个家族都将面临事后的清算。
这种清算就算是帝国不动手，周围那些其它家族也很乐意代劳。
特斯卡很清楚，在绝对的利益面前，人类往往最难维持住的就是那所谓的理智。
当然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特斯卡的计划在他接到那通电话后就彻底偏离了轨道。
他做梦也没想到，那群驻守于此的怀言者正是这场“腐化”的主要策动者。
这也很好的解释了，为何完美之城内出现如此的异动，那群高高在上自称帝皇天使的阿斯塔特竟然会无动于衷，将一切的责任全部推给城务总督。
他甚至来不及回头和卡尔·维卡交代一下让他先行动身，就被周围的圣城卫队包围了起来。
在试着呼喊了几次，那些暗中护卫他的家族保镖无果后，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扭头看向旁边为首的军官杜克，他问道：“你早就改信了那些异端？”
显然，他的提问只收到了一个嘲讽。
“你觉得完美之城谁说了算？”
闻言，特斯卡皱了皱眉头试探性的问道：“是科尔·法伦让你来的？”
似乎是被看透了有些心虚，杜克只能敷衍道：“那不是伱该问的东西，铐上带走。”
说罢杜克便挥手示意旁边的两名圣城卫队精锐开始干活。
见状，特斯卡便已经大概理清楚了完美之城腐化的前因后果。
这根本不是什么意外产生的异端，而是一场早有预谋的颠覆行动。
而如果想要颠覆这一切的就是怀言者内部叛徒的话，作为名义以及实际上都隶属于怀言者的城务总督，特斯卡显然没有任何办法。
论实力，他打不过科尔·法伦；
论计谋，他自认为比起科尔·法伦还是差了一点；
论影响力，这世间除了马卡多与巴巴鲁斯上那名神迹者之外，鲜少能找到与阿斯塔特们平起平坐的凡人。
这是一种不受任何控制的权利。
在帝皇回归泰拉后，这群阿斯塔特们便彻底站在了远征舰队权力的巅峰。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能加快大远征中的协调调度。
毕竟集权的好处就是，在大部分情况下都能避免一些没有必要的讨论。
可这也是极端集权的弊病所在，如果头部的人出现一些问题，他的下属们没有任何纠正的权利。
而此刻，特斯卡就正好处于这个尴尬的下属位置上。
他能清晰地认识到，那绝对不是正统的信仰，甚至一旦事态继续发展下去，一场所谓的“叛乱”将成为不可避免的事实。
没有任何反抗，因为他清楚自己的反抗毫无意义。
想要让一个人生不如死简直不要太容易，特别是这种早已布置好的陷阱。
能在自己大本营被伏击也是特斯卡完全没有预料到的情况。
否则他一定会准备好一套完善的自杀设备。
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里送死，因为从杜克的行为上来看，这场“腐化”幕后的存在似乎有和他交涉的打算。
否则那个习惯用杀人来解决问题的杜克，绝对不会废话这么多。
而这就意味着，他可能还有翻盘的机会。
（最少也要把这里的情况送出去。）
毕竟如果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科尔·法伦的话，那之前发送的那些警示星语肯定都被截胡了。
一路无言，唯有金属靴子踏在雕刻着各式壁画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碰撞声。
这条路其实他并不熟悉。
因为完美之城修建的那段时间，他正好在凡人辅助军中作为高级军官服役。
比起这些新建起来城区，他反而对那片所谓的旧宗教庭区域更加熟悉一些。
并且在他回归完美之城后，竞选城务总督和如同大山般压来的重担，让他没有任何的喘息机会。
一切都显得那么紧张，任何一秒钟都显得如此珍贵。
让这座最神圣、最完美、最配得上帝皇的城市，时刻保持在最佳状态已经耗尽了他最后的时间。
特斯卡最想要的是什么？
如果让他自己来回答的话，那便是荣耀和认可，以及能让他在化为骨灰后依旧被史书篆刻的功绩。
可惜的是因为种种原因他并没有能成为一名阿斯塔特。
这就导致在远征舰队中，他所做的一切几乎都被阿斯塔特们那耀眼的光辉彻底遮盖。
某种意义上，这才是他选择回归完美之城的最重要原因。
为此他甚至放弃了大部分和家族内所谓“亲人”交流的机会。
那怕是他名义上最宠爱的女儿凯丽雅，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一件工具而已。
时不时地进行一些“摆拍”能很好的彰显他亲切和蔼的印象。
这将有利于他之后的城市治理。
而对于此时的特斯卡来说，面对如此棘手几乎可以判定全盘崩溃的事态，他反而感到了一丝兴奋。
如果他能破局的话，也许他真的能够名留千古。
一名成功的城务总督也许只能混一个史书上的边角料位置，但一名力挽狂澜并揭发了一群怀言者中叛徒的城务总督，绝对值得单独被一整本史书记叙。
可很快，残酷的现实就狠狠地抽醒了特斯卡。
在完美之城中央塔的深处，他看见了那团黑色的“肉块”。
端坐于漆黑的王座之上的伪帝，朝着他张开了长满了畸变肿瘤的巨口。
“我知道你的诉求，我会赐予你超越那些阿斯塔特的力量。”
说罢一股黑色力量便如同利剑般射入了特斯卡的体内。
这并非谈判，而是一种单方面的命令。
不论如何强化与改造特斯卡终归只是一名更加强壮的凡人罢了。
面对这种神邸级别的腐化，他没有任何的抵抗力。
下一瞬，他便发现了获得这股力量所需的代价，以及完成他名留青史愿望的方式。
当然，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不论特斯卡愿不愿意他都只能成为一个旁观者了。
暗中策划并引发叛乱的城务总督----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他“名留青史”了。
当然，那要建立在叛乱成功的基础上。
===回忆结束===
和周围被领域凝固的时空一样，以上这些走马灯般的回忆仅仅占据了画面的一瞬。
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远处那些火炬上如冰雕般“凝固”的火焰。
“嗯？”略微顿了顿后祂继续说道，”你不该出现于此，但我喜欢这种变化。”
听着从他口中说出的怪话，特斯卡完全不能理解眼前的状况。
卡尔·维卡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为何卡尔·维卡身上会散发出如此恐怖的灵能力量。
哪股伟力甚至让他身躯的掌控者都感到了一丝畏惧。
只可惜远处的卡尔·维卡并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因此除了二者处于敌对关系外，特斯卡没有拿到任何有效信息。
没有任何废话，远处的卡尔·维卡直接提着燃烧着金焰的长剑朝着祂看了过来。
似乎是为了戏弄卡尔·维卡，祂浑身亚空间之力涌动，似乎准备进行一次亚空间传送。
周围的景象开始模糊，那是因为一个刚好足够祂通行的亚空间裂隙被骤然撕裂开来。
那怕是特斯卡，都能感受到缝隙对面传来的那股不祥气息。
可就在祂准备短途亚空间跳跃，戏弄一番眼前的存在时意外出现了。
那柄金色的长剑，在丢失目标的前一瞬间瞬间变大了几寸。
在特斯卡看来，那就是一从凡人可用的形态，变化为了阿斯塔特或者说是原体们能够顺畅使用的形态。
正是这突如其来的变化，狠狠地在他的肩膀上留下了一道深深地划痕。
似乎是紧急做出了某种应对，在肩部接触那把金色长剑的一刹那，祂控制着特斯卡肩部表面的皮肤结成了一层厚厚的蓝色硬化表层。
可即便如此，那些金色的烈焰也依然留下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尽管这道伤痕，很快就在涌来的亚空间之力下，由两侧畸变的皮肤填上了。
但特斯卡很清楚，那些残留的能量依旧在炙烤着祂的化身。
周围的亚空间之力再度开始了翻滚与涌动。
这里是伪帝的地盘。
现实与亚空间的臂章早已被击穿，因此在这里祂可以发挥出祂的一部分力量。
没有任何花里胡哨，祂直接嘴角一翘后一拳朝着卡尔·维卡的脑门上挥出。
不变，亦是万变之中的一种选择。
这简单的一拳中，甚至蕴含了祂汇聚力量的一击。
虽然没有恐虐那种摧枯拉朽的狂暴力量，但这也绝非是眼前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存在能承受的一击。
这看似普通的一拳，甚至蕴含着毁灭存在本身意义的力量。
可面对如此恐怖的一拳，远处的卡尔·维卡·脸上·依旧没有露出任何表情。
见状，祂似乎是反悔了，立马准备收拳卸力。
但就在这时，远处的卡尔·维卡动了。
只不过动的不是手，而动的是嘴。
“逆转回溯。”
话音落下，祂的那一拳便直接轰入了一个金色的裂隙中。
从传回的手感上来看，祂似乎锤到了什么东西。
而下一瞬，特斯卡便发现祂摆出了一个惊愕的眼神。
并且看着再度朝着胸口刺来的金色长剑，祂的动作中竟然掺杂了一丝想要逃跑的意愿。
只可惜，这种逃跑显然不包括用完即弃的特斯卡。
“噗叽。”
那是金色长剑刺入胸膛的声音。
感受着重新回到自己手中的身体控制权以及随之而来的剧痛，特斯卡感到了一种无助。
这简直就是一场飞来横祸，属于是神仙打架殃及池鱼了。
而在无助之后袭来困怠感中，他又体会到了一丝绝望。
他会被历史如何记叙？
显然不论这场叛乱是否成功，他的名字都将被双方彻底从历史抹去。
熟知政治的他对于这种情况的处理再熟悉不过了。
往常他都是这样处理某些“矛盾”，但现在该被处理的人轮到他了。
也许如同垃圾般被扔入历史洪流的车轮中，才是他的宿命罢了。
无力地闭上双眼，他已经做好了成为替罪羊的准备。
这是最好的选择，不论对于他还是对于他的家族都是这样。
“你的名字将会被抹除。”
这句话几乎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可接下来，卡尔·维卡口中转述出的言论却完全出乎了他的任何预料。
“你的希望不再这里，你还有需要去完成的使命。”
闻言，特斯卡感到了一丝疑惑。
他那原本因为绝望后宕机的大脑再次运转了起来。
他吐了一口血后艰难地问道：“为什么是我？”
“因为命运。”
“你知道我做这些的目的。”
“那不重要”
随即那把刺入特斯卡胸口的金色长剑，狠狠地向上一挑。
在撕裂并净化他那残破且腐朽的躯体时，也一道将他的灵魂挑了出来。
随即，一道裂缝出现将特斯卡带到了一座宏伟的纪念碑前。
在这座恢弘又缥缈的“完美之城”中央，特斯卡的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眼前这一切都只是一份投影，一份虚假的，尚未存在的物品。
可正是这样一座尚未建造的纪念碑，带给了原本溺死于绝望中的特斯卡一丝希望。
“你悟了么？”
…………
下一章有对本章看似杂乱内容的解释。
这里之所以这样写，完全是因为此时特斯卡的视角具有局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