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首席之陨（下）
“既然在你的眼里，荷鲁斯那么重要，那送你去看看又何妨？”
那是马罗格斯特最后的听到的言论。
…………
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在一片草地上醒来。
蓝天、白云、一望无际的草地，以及立于中央的那个巍峨身影--荷鲁斯。
可就在他想开口呼喊战帅的名字时，却发现不论他如何呼喊远处那个身影都没有任何反馈。
“你就看着吧，看着那个伱最敬重的战帅堕落的全过程。”
猜都不用猜，那便是艾瑞巴斯的虚妄之言。
至少在马罗格斯特眼里，战帅是对不可能背叛的。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他的世界观。
他亲眼见证了荷鲁斯，在艾瑞巴斯假扮的塞扬努斯刻意的引导下，逐渐步入歧途。
在那片苍茫的草原上，艾瑞巴斯用狼群的预言，巧妙地引出了“塞扬努斯”的复活。
=来吧，这道门是你我唯一的脱身手段=
=一个伟人说过，超凡脱俗的天才往往鄙夷平坦大道：他主动寻求那些尚未探索的领域=
=通往真相=
在那那座辉煌的神龛世界上，艾瑞巴斯用精心节选的未来，巧妙地引出战帅对于帝皇最终想要神化的猜忌。
=为了摧毁各种古老的信仰，然后取而代之=
=我曾在这里游历多次，却从未见过你的形象=
=帝皇遗弃了你=
在那间绝杀的实验室中，艾瑞巴斯用帝皇借贷力量的事实，误导战帅让其以为所谓原体，本身就是一件用完即弃的工具。
=这是你们的创生之所=
=为人类征服银河？=
=不，不是为人类，是为帝皇=
最终在那个实验室当中，大幕缓缓落下。
看着荷鲁斯那早已改变的眼神，马罗格斯特沉默了。
某种意义上他受到的震撼其实比身在其中的荷鲁斯还大。
因为有一点他很清楚，除了艾瑞巴斯口中那些虚妄之言。
其它那三个荷鲁斯看到的场景都是“真实”的。
毕竟不论如何节选与剪辑，只有足够“真实”才有可能说服原体。
的确，哪些画面与场景可能都是艾瑞巴斯精心裁剪的一面之词。
但那些帝皇的雕像不会说谎。
那与帝国真理完全相悖。
至少马罗格斯特想不到除了帝皇想成神之外，任何能让这些雕像受到如此膜拜的理由。
一切的结论的推理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但这里还有一个漏洞。
如果这些都是真的，为何艾瑞巴斯不能直接带着铁证去暗中找荷鲁斯谈判。
而是选择了这样一种“巫术”，在幻境中展示这些他精心拼接过的“真相”？
那只有一个解释，在这些展示出来的所谓真相之外，还有大量不可展示的“细节”。
至此，饶是马罗格斯特也不得不佩服艾瑞巴斯的计谋。
与此同时，他也能感受到那股所谓的“巫术”正在对他进行着“洗礼”。
突然间，他的脚下传来一阵湿润感。
下意识的马罗格斯特低头查看发生了什么。
可那一瞬间他愣住了。
那是一面镜子。
而在那面镜子中央站着的，却是一个扭曲无比的怪物。
一个“扭曲者”。
不解、疑惑、恐惧。
那是马罗格斯特不能接受的一种状态。
可尽管如此，他的整个脖子往下此刻都已经“失去了控制权”。
而在远处，一个和马罗格斯特原本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艾瑞巴斯的嘴角微微翘起。
看着眼前的这幅“杰作”他很满意。
这波属于是花了一份钱，赚了两条命。
属实是超额完成任务赢麻了。
举着匕首一步步逼近此刻已经完全不能动了的马罗格斯特。
他知道，只要割下那最后的头颅，自己就能将其取而代之。
嘴角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看看完这场表演，你还有最后一次向祂们下跪忏悔的机会。”
那是艾瑞巴斯最后的怜悯，或者说如果能拉到一名“外援”，他还可以另寻其它机会。
反正这种可供占据的肉身在银河内数不胜数。
四神也没说非要让他选这幅。
当然话又说回来，至少艾瑞巴斯不认为眼前这个马罗格斯特会选择叛变。
因为那是一场专门设计给荷鲁斯的腐化表演。
而有着其它视角的马罗格斯特，显然没有那么好骗。
这也许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的代价吧。
好在，至少艾瑞巴斯也没指望马罗格斯特叛变。
他抛出的橄榄枝没有得到任何答复。
除了一双冷冷注视着他的血眼外，他什么也没看到。
毕竟，马罗格斯特很清楚，除了接受腐化外，其它任何的回复都只会让艾瑞巴斯感到阴谋得逞的“快感”。
见到马罗格斯特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艾瑞巴斯也算应付完了四神的要求。
那种意思大概就是----你看噢，我可是招安了，只是他不来，那可就不要怪我了。
举着手中的匕首，艾瑞巴斯开始朝着马罗格斯特一步步走去。
他故意走的很慢，这样能让他多欣赏一下马罗格斯特的“惨状”。
这一刻，他似乎回想起了自己的过去。
是呀，他并不是“艾瑞巴斯”。
但正是这种“背德”的快感，却让他一次次沉浸其中欲罢不能。
手中的匕首逐渐逼近马罗格斯特的脸颊。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剥皮“艾瑞巴斯”的场景。
也正是替换了曾今的那个“艾瑞巴斯”，他才得以混入祭司阶层，并且最终获得怀言者首席牧师的尊贵地位。
而现在，去替换一个荷鲁斯之子首席之后又会爬上何等的高位。
那是他从未想过的地位。
双手因为过渡的兴奋而颤抖不已。
此刻他仿佛看见了自己正坐在复仇之魂号上挥斥方遒的场景。
可就在他痴迷于那副“四神给他画的大饼”时。
一股熟悉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耳畔。
“咚咚咚。”
那是一股他极其熟悉的节奏。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熟悉，让他瞬间就陷入了无尽的恐惧当中。
那是他无法回避的梦魇。
那是宣告他“死亡”的钟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