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无光,潮湿又阴冷。
地上躺着一个人,手腕上的手铐连接着两边的墙壁。
一阵脚步声从上边传来,紧接着亮起了墙壁上的灯,然后是下楼梯的声音。
“哒哒哒……”
地上躺着的人终于动了,拖着长长的链子坐了起来,手搭在膝盖上,看表情气定神闲,不像是个被关押的人。
那人在铁栅栏处站定,几秒后,铁栅栏自动打开了。
房间的灯全亮了起来。
灯光打在来人身上,修长挺拔的身姿,绝美盛颜衬得他像是不食烟火的仙人。
表情淡淡,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坐着的人。
“顾、栖、南。”
地上的人一字一句缓缓开口。
顾栖南轻声笑了笑,眼睛里却半分该有的温度也没有。“蔺石,环蛇输送药品的第四人,我说的没错吧?”
蔺石闻言笑道:“呵,什么第四啊,我就是一跑腿的,什么也不懂。”
“你接近顾温秋,到底是因为她身份,还是因为她。”
“瞧你这话说的。”蔺石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满不在乎的样子,痞里痞气的,“我和小秋在一起自然是因为喜欢她这个人啊,她是什么身份与我有何干系?”
顾栖南气势逼人,他步步紧逼,“所以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和你无关?”
“那是当……你在说一遍?!”蔺石收了笑,一双凛冽无双,像是他原本就该是这样。
顾栖南干脆说的更简约一点,“她怀孕了。”
“不可能!”这是蔺石第一反应,“不可能,我做的那么足,不可能!”
顾栖南斯文慢理的戴好自己的白色手套,然后一拳打在了蔺石的脸上,蔺石不妨,直接被打在了地上。
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
顾栖南不染不分尘灰,缓步走到了蔺石身边,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十足的威压,“你从未想过给她未来,为何又要招惹她。”
蔺石不答,就半趴在路上,眼睛望着一个地方出神。
“蔺石,你身处黑暗,为何要将原本不该和你在一起的人拉入黑暗呢?”顾栖南蹲下,用手钳住了蔺石的下巴,逼他正视自己,“你给不了她幸福,就不要和她在一起!当初你走了就走了,为什么要回来呢?
给了她憧憬,却又让她瞬间绝望,你要做什么?让她觉得自己离不开你,一切都是你的吗?!”
蔺石看着顾栖南的眼睛,竟然笑了,“顾栖南,你还不是一样吗?哈哈哈……”他笑着笑着,眼里竟蓄满了泪,他问道:“你又是什么干净的人?你敢说你杀过的人没有我多?你和林软在一起,难道不是和我一样吗?”
顾栖南眯了眯眼,眼里满是危险的杀意,他咬牙切齿,“蔺石,你凭什么拿我跟你比?林软是我护在心尖上的人,我不会让她流一滴眼泪!”
“你知不知道你离开的那几次,她哭的有多惨!可她又怎么会知道,你离开她,是去杀人呢!蔺石,你真的是大的一手的好算盘啊,嗯?既完成了自己的任务,还让一个人对你死心塌地的。”
蔺石笑了笑,满是苦涩,眼里的泪滑落下来,滚烫的泪珠滴落在了自己的手上,“谁又是自愿的呢?我从十八岁加入他们,几年来我毫无怨言的也替他们干了不少事,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给我注射了一种药剂,不会死,但能让人生不如死。”
“我帮你。”
蔺石闭眼摇了摇头,垂眼看着地面,“这是他们专门研究的一种药,一种控制精神的药物,所以不是我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顾栖南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血袋,是输血专用的,“我需要你的血研究。”
蔺石将针孔插入了自己的静脉,血液慢慢流进了血袋里,“大概率是查不出的。”
“这些不用你在乎。”顾栖南看着血袋里的血差不多快到三分之二,他开口道:“够了。”
顾栖南接过,便要转身离开。
“等一下。”
顾栖南停下了脚步,转身看着他。
蔺石抿了抿唇,开口道:“我能见见她吗?”
“没到时候,放心,我起码不会让我姐姐成为一个单亲母亲。”
说完,顾栖南便离开了。
铁门在他身后慢慢合上了,灯一个接着一个暗了下来。
蔺石瘫软倒了地上,黑暗中,他一双眼睛望着远方,神色略显落寞。
顾栖南上了楼,一打开门便是满屋子的仪器,高科技精准发明,他将原先白色手套摘了扔进了垃圾桶,又换上了一副白色手套,将血袋里的血倒进了导管,放进了血液分析仪中。
“精神药物……这点还不够。”顾栖南看着仪器上面快速分析的数据,摇了摇头。
——
林软回到剧组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候。
路过林静涵房间的时候,正好看见她房门没关,往里面看了一眼,她正在喝药。
“小涵?”
林静涵被吓了一跳,水洒了出来,她将桌子上的药攥在手里,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转过身来将手放在身后,冷声道:“做什么?”
“你刚刚……”林软往她身后瞄了一眼,“是不是在喝药啊?”
林静涵顿时就来气了,“你才喝药了!我好端端的喝什么药!就,就不能是保健品吗?”
林软笑了笑,“你没必要发这么大的气啊。”
林静涵愣了愣,“你管我。”而后,她又嗤笑一声补充道:“你要是有那么多空闲的时间,就去管管自己的助理。”
“她怎么了?”
林静涵挑了挑眉,幸灾乐祸,“得罪了徐苑,正在她休息室里跪着呢。”
“我……”林软又看了眼她身后,“我待会再和你说。”
“来,小苑姐,喝点汤,特鲜美。”
徐苑半倚在椅子上,两条腿搭在桌子上,还时不时的晃着脚。
她不远处正跪着一个人,低着头,很是卑微,还在啜泣着,双肩颤抖着。
“小苑姐,这人还不放吗,要是林软她来了该怎么办?”
徐苑将一块肥肉扔在了桌子上,不在乎也不害怕,“怕什么,这人是先惹上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