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莫,你不觉得应该解释一下为什么你说了几句话就把那个女人变成一滩煤焦油?”朱厌一脸八卦,“难道阿姨是女巫,或者叔叔是道士,所以你遗传了他们的特殊能力。不对啊,如果是的话我不可能从来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再说也没有听说过有用语言完成这种事情的先例吧。要不然就是……”
“闭嘴!”小临和袁莫异口同声大喝。
话唠真是一种可怕的生物,珍爱生命,远离话唠。小临突然觉得袁莫这种话不多的人真的很好。
“你们有没有发现自己的记忆有点不对?”袁莫没有回答朱厌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提问,而是忽然抛出个问题。
记忆有点不对?如果不是特意去想,会觉得没什么,但若认真细想的确能发现很多问题。比如说,她对自己和盛锋之间的记忆非常模糊,知道所有事实和结果,却完全想不起任何细节。
朱厌的眉头也紧紧皱起,很明显,他也发现某些不寻常的地方。
“我怀疑我们的记忆是假的,是虚构出来的。”
“假的?”
“对。”袁莫点头。他喜欢现在的生活,非常享受每天都能和父母生活在一起,非常享受生活的普通与精彩。可是这并不能阻止他发现存在的问题,包括与父母生活了那么多年却完全没有任何有关生活细节的记忆,包括他对现在生活的陌生与无归属感,包括他对小临莫名的熟悉,包括在梦中反复出现的奇怪场景,以及他刚刚才发现的,自己对那些本应害怕的怪物没有丝毫的畏惧感,就好像早就司空见惯。
朱厌干笑两声,“阿莫,虽然如你所说,我们的记忆出了一点小问题,但是如果说记忆是假的也太牵强了吧?如果是虚构的,我们一起经历的难道都是假的吗?我这个兄弟也是假的吗?”
“我并没有说全部是虚构,但是其中一部分绝对是有问题的。”袁莫思索着,他觉得自己抓住了某个非常重要的点,已经离事实真相非常近,但是就差那么一点。
“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小临觉得自己的鼻子都快被那一滩奇怪的物质熏得失去作用了。
“也好。”袁莫回答,“不过我还是保留自己的观点,如果我们发现什么异状,一定要尽快与彼此联系。”
三人刚下楼就遇见一个中年男人同小临打招呼,“小临,原来你在这儿啊,盛锋到处找你。”
说话的男人有非常好听的声音,他已经不年轻了,笑起来眼角会有非常明显的皱纹,但这并不影响他的魅力,反而增添了一份独特的吸引力。
“你是……”小临在脑海中飞快的搜寻有关这个人的信息。
“哎呦,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是纪帆,还记得吗?”
纪帆?原来是他,自己以前的同事,大概是因为很久没见,所以一时间没想起来,不过经他一提醒,有关记忆就迅速浮现。
“快回家吧,要不盛锋真要急坏了。”纪帆嘟了嘟,成熟男人的面庞配上孩子气的表情,真是种要命的吸引力。
“那人是谁?”袁莫看着纪帆的背影,脸绷得很紧。
“以前的同事。”小临回答,“我要赶紧回去了,盛锋在等我。”
刚打开门,盛锋就迎了出来,焦急地抓住她的手,仔仔细细打量着,确定她没事后才舒了口气。
“你去哪儿了?”盛锋的语气有点委屈,“接到你的电话后,我用嘴快的速度处理了一下手头的事情就赶回来了,可是你不在家,打你电话又没人接。我想去找你但是不知道去哪儿找,又害怕我出去的时候你回来找不到我。”
他焦急的样子如此真实,小临有点内疚,刚才自己还在怀疑和他的记忆是虚构的,如果记忆是虚构,盛锋怎么会对她有那么真实的感情?
“对不起。”她把脸埋在盛锋怀里,感受体温带来的安全感。她害怕,需要倾诉,可惜那个人不是盛锋,想到盛锋接电话时的反应,她把想说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末了只剩这一句,“我累了,我们早点休息好不好?”
“好。”盛锋脸上依旧有浓浓的忧虑,但他什么也没说。
今夜注定是无眠的一夜。即使很累,却还是没有办法睡着。小临翻了个身,脑海中乱成一团。
黑暗中的盛锋暗暗叹气,他知道小临有心事,但是如果她不愿说,他也不想勉强,唯一能做的,只是陪着她清醒的度过一整晚。
长夜漫漫,睡不着的又何止小临和盛锋。袁莫躺在床上,梳理着脑海里纷乱的思绪。
隔壁房间传来????的声音,这么晚了,父母不睡觉在干什么?他屏息细听,隔壁的声音持续了好一会,不会父母身体出现什么问题了吧?想到这里,他再也躺不下去,迅速从床上坐起来。
走到父母卧室门前,他伸手正要敲门,听见房间中有陌生人的声音,只是声音太小,听得不甚清楚。
“如果这样调整一下,应该会好得多吧。”
是谁?半夜进入别人家的,恐怕不会是什么好人。他握紧把手迅速推门进入,却只看到父母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在门被打开的一瞬,好像看到一个身影消失在窗外。他几步走到窗前,掀起摇摆不定的窗帘向外看。昏黄的路灯陪伴着孤独的街道,整齐的树木在微风中缓缓摇动,一切都再正常不过。他家住在三楼,如果刚才真的有人从窗户逃走,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是他太紧张了吗?可是刚才的声音又该如何解释?
当朱厌第三十三次叹气,薇薇实在受不了了。
“喂,干嘛愁眉苦脸的,跟我结婚让你很难过吗?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怎么会?”朱厌随意地亲了下薇薇的额头,“我只是在想,你会不会是虚构的。”
“虚构?”薇薇挑挑眉,伸出胳膊紧紧圈住朱厌的颈,抬起左腿一个翻身把朱厌压在身下,轻轻咬住他的耳垂,“要试试我是不是虚构的吗?”
温热的气息打在耳边,很痒。朱厌叹气,即使是虚构的又怎么样?他能感受到身边温热的陪伴,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