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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嚎之声此起彼伏,听上去就像是一群麻雀在雪满枝头时发出的一声声鸟鸣。

可若是仔细一听,就可以察觉到这声音中的痛苦之意。而这样的声音赫然便是这些人最后发出的声音。

直到陨落前的那一刻,他们依旧还是无法理解古青阳的强大。

在他们的印象里,古青阳真的就只是一个“特殊”的第七境骨修。

然而第五山河看到这一幕,心里却是有诸多感悟。第五山河深深地认识到,强大与否不能只看表象。

那什么是表象呢?

人们通常认知到的“表象”可以是外貌、是气息。而他想到的,则是修为境界。

放在平常时候,修为境界往往就是人们衡量强者的唯一标准。可实际上,骨修的世界是极其复杂的。

修为境界固然是衡量一个人强弱的标准,但这个标准它并不是真正唯一的标准。

除了修为境界以外,能影响一个人实力强弱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比如谋略、比如心智,再比如手段。

别人无法理解古青阳的强大,其实是情有可原的事情。毕竟,古青阳的世界实在是太过于神秘了。

但他已经进入那个世界。

他知道……为了变强,古青阳究竟放弃了什么。他更知道,古青阳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

“生命存在的本质意义就是剥夺以及战争,个体生命与个体生命之间是这样,群体之间亦是如此。”

“如果你们能放下作为人的狂傲和认知,转而去成为真正的狼,能像狼一样协同作战。”

“那你们未必不能战胜我。”

“只可惜,你们没把握住。”

“轰!”

……

青色的雷霆长矛划破苍穹,只是一瞬,便再度将一个骨修钉住。这一次甚至就连哀嚎声都没有响起。

而于这一刻,天狼五宗剩下的宗众们则是彻底乱了心神。他们纷纷看向古青阳,又纷纷推演着神通。

他们想要反抗,想要跑路。

古青阳从这些人的眼睛里看出了这些人的想法,对于这样的现象,古青阳丝毫不会感到意外。

从他爆发的那一刻起,这样的局面就已经注定。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生命存在就会有掠夺。

就像是螳螂捕蝉,而黄雀在后。

当这些人把他当成猎物时,这些人心里想的一定都是怎么杀他,怎么获取他的全部价值。

可他也在一开始就把这些人当成是他的猎物,他也会思考,怎么把这些人的价值给利用到极致。

不同的是——

这些人没有能力杀死他,随着实力的增长,认知过于恐怖的他对所有骨修都有一定程度的克制力。

所以在他们双方的关系里,他才应该是那个真正的猎人。因为他是完全有能力杀死这些人的。

这些人的方向错了。

但他的方向没有错。

这是最根本的原因,却也是这些人一直没能明白的真相。当然了,现在是说什么都晚了。

早在古青阳的雷霆贯穿他们身躯的那一刻,他们便惊恐地发现,他们已经彻底地失去了自由。

他们身躯的生机被那恐怖的雷霆摧毁殆尽,雷光肆虐之际,只是片刻他们便成了一具尸体。

在那短短的一瞬间,无论是道痕还是道纹,又或者是命骨血肉一类的东西,通通都会被毁灭。

然后,他们的身体便会被那股恐怖的力量给转化成囚笼。

那囚笼是用来囚禁灵魂的,囚禁的自然也是他们的灵魂。

至此,他们活成了一个悲剧。

他们先是经历了一遍凡人认知中的“死亡”,然后又要经历骨修认知的“死亡”。

他们修行了一辈子,锤炼了一辈子的身体,熬炼了一辈子的灵魂,到头来居然成了作茧自缚。

当他们被古青阳杀死,灵魂也被古青阳囚禁的那一刻,他们才明白他们自己是有多么可笑。

“他是——”

然而,也正是从被囚禁的那个瞬间开始,他们凭借灵魂波动,才真正感受到古青阳的可怕。

同样都是灵魂,在回归灵魂状态之后,他们就能自然而然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他们能清晰地认知到,他们对于这广袤天地而言,终不过就是渺小的沧海一粟。

可那个将他们镇杀的年轻人,真的不一样!

在古青阳的身上,他们感受到一种此生从未感受过的灵魂威压!

那种灵魂威压让他们感到一阵窒息,让他们不由自主地就想要跪拜臣服,甚至是想要自我毁灭。

直到那一刻他们才知道,虽然大家的外表都是人,可若是从生灵进化的层面看待他们。

他们和古青阳,根本就不能算是同一种生灵!因为古青阳简直就是这人世间独一无二的无上存在。

“嗤——”

终于,就在最后一柄雷霆长矛贯穿最后一个敌人的身体之后,古青阳顺利地完成了这场镇杀。

而那个战至最后一刻的骨修,他的眸光也渐渐地黯淡下去。场面,彻底地变得沉寂。

炼化!

感受到那些尸体上散发出来的灵魂波动,古青阳毫不犹豫地推演起魂道、炼道还有吞噬道的神通。

随着洁白的彼岸之火浮现,那些人的身体也在渐渐地化为灰烬。然而古青阳并没有赐予那些人解脱。

确切地说,自从入了这无情道之后,他就不知道什么是解脱了。

对于这些人,他只是搜魂,查看记忆,然后就物尽其用的炼化。

这个过程就像是一个猎人如庖丁解牛一般处理了他的猎物,看得第五山河感到一阵诡异和冷冽。

而在做这件事的过程中,古青阳也对灵魂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尤其是灵魂的结构。

他发现,灵魂的结构其实是特别简单的。这种东西不像人的身体,并没有那些复杂的身体构造。

这种东西它就是一个以整体的形式存在的东西,合起来,它就是一个完整的整体。

若是分,则是可以分出无数碎片或者光点,又或者是像尘埃一样,可以无穷无尽地分散。

不过灵魂也是会消亡的。

就拿这些人来说,当他把这些人的灵魂炼化为纯粹的力量时,这些人就算是彻底地消亡了。

当然了,越是强悍的灵魂,它的强劲程度就越是难以想象。这也是灵魂大道的奥秘了。

正当古青阳沉浸其中的时候,他手中的灵魂就被炼化殆尽。

强忍着那种求知若渴的感觉,古青阳赶紧找到下一个灵魂,然后给自己续上。

搜魂、探查记忆……最后炼化又在炼化的过程里明悟灵魂大道,这件事情被他重复了很多次。

这样的一幕,着实是把第五山河看愣了。在起初,第五山河还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毕竟古青阳是一个魔修,魔道骨修的修行方式一向残忍,吞噬生机炼化灵魂,这都是正常的事情。

可当他发现古青阳是愈加沉浸其中,并且开始享受这件事的时候,他就真的有些慌了。

万一古青阳把他炼了,咋整?

想到这里,第五山河不由得抱紧了手中的剑器。同一时刻,古青阳似乎也是有所察觉,看向他这边。

“放心,我只是封印了我自己的感情,又不是封印了自己的记忆。我还是你认识的那个古葬仙。”

终于,在听到古青阳给出的解释之后,第五山河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第五山河还是很紧张。

因为他知道,古青阳这小子实在是太阴了。别人不知道这小子的那些手段,他还能不知道吗?

虽说古青阳给出的解释很合理。

但他明白,皈依无情道的古青阳绝不会是他认识的那个古青阳。

一个人,没有了任何情感或者感情,这本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也许古青阳不会对他动手,但万一古青阳的心境再有什么变化,那他也绝对不敢再在古青阳身边待着。

这是一种自我防卫,在第五山河看来,也是跟随在古青阳身边的人必须要遵守的第一准则。

“原来天狼五宗的计划还是没有任何变动啊,他们居然还是打算要同时对漠蛇六宗和刘家下手。”

“嗯……我只能说,天狼五宗的上位者们,是真的有信心。接下来我们也该更活跃一些了。”

“他们不是认定了,认为我们一定是漠蛇六宗的人吗?那这出戏,我们就给他们好好地唱一唱。”

“那我们——”

等到古青阳做完所有要做的事情之后,第五山河终于听到了古青阳对时局的分析。

在明白了局势之后,第五山河先是沉思了一下,随后才抬头想要说说他自己的长大。

但话到嘴边之际,他还是收敛了一下,没有把话说完。他只是抛给古青阳一个开头,然后看着古青阳。

显然,他在期待后者的答案。

“我们接下来就找几个漠蛇那边的骨修,先好好地学习一下他们那边的传承,再帮他们搞事情。”

“若是能不暴露,那最好。”

“暴露了也没关系,反正横竖就是一个杀字。但我得提醒你一句,接下来的战斗必然是艰苦卓绝的。”

“所以,请提前准备好可以准备的一切东西。战斗之中,也请合理地利用所有的资源和手段。”

一边说着,古青阳一边抬手。

同一时刻,很多生灵的尸体纷纷被狂风席卷,向他们这边聚拢。这些生灵都是受到战斗波及的生灵。

它们已经陨落了,当然了,这其中倒是也有天狼宗众的尸体,只是古青阳还没来得及炼化。

第五山河直愣愣地看着这一切。

不用说,紧接着上演的一幕,自然又是那“物尽其用”的大戏了。对此,第五山河也只能无奈地苦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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