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枫虽然已经做出决定好好当官,但他心头还是很烦乱。
他决定去找江吟书聊聊。
“阿书,你说我这当哥哥的是不是很没用……”江云枫坐在江吟书对面举杯喝了口酒,“还得找你这个弟弟开导。”
“呵,没事的,我还得感谢二哥在这方面愿意信任我呢。”江吟书微笑道,“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你看我武功练得一塌糊涂,但就是在疏导他人情绪这方面,大约有一些独到之处。”
“……哎……”江云枫长叹了口气,“其实我本来是想,在搞清楚太子和瑞王到底孰是孰非之前,我干脆当个闲散贵公子算了,可爹偏偏就不许我这样!这个科举主考官真的适合我吗?不是你比较适合?”
江吟书笑道:“我只是个庶子,排行还在你后面,爹要是越过你直接帮我要官职,那大家岂不是要议论爹只在意我不在意你?依我看现在这样的安排就是最合适的了。”
“瞧你这话说得。我又不会与你争风吃醋。”
“我知道呀,也正是我欣赏二哥你的地方。”江吟书的神情认真了几分,“二哥,我真觉得爹挺用心良苦的。你就先不要想那么多,你做这官职,是为所有有志于在官场上大展拳脚的有志青年做出贡献,并不仅仅是为了一个皇帝呀。”
“嗯……”江云枫沉吟了片刻,“你说得也有道理。”
“你想呀,有很多寒门学子都指望着这个机会能改变命运,他们的命运便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了,你能不好好干吗?”
“……你这说得我压力有点大。”江云枫扶了扶额。
“呵,我相信以二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对了,”江吟书话锋一转,神情俏皮了几分,“二哥,我可不可以贿赂你一下,然后,到时候的考生名单,你可以给我看看吗?”
江云枫笑起来,“这点小事你还用贿赂我吗?只要你不是非让我录用某个不合格的考生,其他的都好说。”
谈话至此,江吟书是已经把江云枫的情绪疏导得差不多了。
自己家里这事解决了,他也终于顾得上去管瑞王府的事。
在江云枫新官上任的第一天,他忙忙碌碌了大半天都没回江府,而江吟书则在傍晚时造访瑞王府。
“江公子来了。”瑞王府的侍卫热情地招呼道,“殿下有令,以后凡是江公子来直接进去便是,不用通传了。”
江吟书听了这话不由得心中暗暗有点甜,“那,你们殿下现在在府上吗?”
“回江公子,殿下这会儿应该在石统领的房间。”
“多谢。”听到这话江吟书心头又酸了一下——该不会是自己这几天冷落了夏崇晟,他就转而去找石暮寻找安慰了吧?
但他旋即又觉得下这种结论未免过于草率,还是自己太醋坛子了些。真相如何,还得眼见为实。
于是江吟书当即便赶到石暮的房间门口。
他故意没有敲门,而是轻轻戳破了窗户纸,看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原来,夏崇晟正在帮石暮上药。
夏崇晟的声音温柔如水:“你若是疼便叫出来吧。”
石暮却咬紧了牙一声都没吭。
这一偷窥,江吟书心头更酸了。他倒有点希望受伤的是他自己。
“你真的想清楚了?”又听夏崇晟恰好提起一个话题,“伤好后还是跟着本王?”
“属下若离开瑞王府又能去哪里?”石暮苦笑着答道,“当日坚持来给殿下而非太子当侍卫,已经和家父吵翻,难道还能灰头土脸地回家去待着?”
“哎,难怪你就算休假时间也非要待在瑞王府,很少回家探望。”
夏崇晟叹了口气,沉默了片刻,又道:“阿暮,说实话本王也舍不得你走,可是,本王实在给不了你你想要的情感。何况,本王觉得你若真当了本王的侧妃,对你也是不公平的。你值得找一个一心待你的人。”
“……属下明白了。属下的心事已被江公子说破,再这么待在殿下身边属下也觉尴尬,属下的婚事便听凭殿下安排吧。”
“你当真这么想?”夏崇晟脸上一喜,“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本王今后多给你安排些假,你有空时多和那陈姑娘接触接触,培养一下感情,你看可好?”
“属下都听殿下的。”
偷听到这里,江吟书的醋意倒是已经全都消了。
他感觉得出石暮仍旧答得心不甘情不愿,但好歹这件事有了这样的结果,也不算太糟。
终于,江吟书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夏崇晟问。
“是我。”
“阿书你来了!”夏崇晟连忙起身去开门。
石暮则赶忙拉上被子。
江吟书对夏崇晟笑道:“你这主子当得真尽心尽力,还要亲手帮下属上药。”
夏崇晟笑道:“你别瞎吃醋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又不是不知道。本王心中对阿暮有愧,自然要尽量多弥补他一些。你可是不知道,阿暮他当日听了这要求还很惶恐,推辞了半天,只是最后实在拗不过本王。”
“呵,其实你们刚才说的话我都听到了,我还有什么可不放心的呢?石大人,”江吟书看向石暮,“你不介意我借你的殿下一会儿吧?想跟他单独聊聊。”
石暮忙道:“江公子不要拿我取笑了,我又怎能介意这个?”
“那你好好休息。”
江吟书便把夏崇晟给拉出了石暮的房间。
夏崇晟笑吟吟地配合着跟上江吟书,但到了瑞王府花园的四下无人处,却故意把脸一板:“谁许你偷听本王说话?”
江吟书理直气壮地回答:“是你自己说我可以随便进来的。
“随便进来能等同于随便偷听吗?本王看你现在胆子越来越大了,需要好好惩罚一下。”
说着,夏崇晟狠狠在江吟书唇上啄了一口。
江吟书心道:原来你说的“奖励”和“惩罚”都是一个意思吗?你脑子里是不是就只有这档子事?
“说点正事好吗?”江吟书道,“听你和石大人的意思,他还是有可能会和陈翠发展吧?现在我二哥当了主考官,也许真可以想想办法。”
夏崇晟笑道:“你真要为了这事让你二哥徇私舞弊吗?我反而觉得他应该是很铁面无私的那种人。”
“当然不是徇私舞弊啦,哈哈,你看准了,二哥确实很铁面无私。我的意思是,如果陈飞真有才能,我不会让他被淹没。”